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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露不虞,只是躬身帮她把背包拿起来,然后低声问,“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嗯?”
段承渊坐在原地愣了一瞬。
他不信亲生儿子认不出他,就算隔了这么多年他记不清他的长相,可儿子学编导,不可能没在老师的课堂ppt里见过自己的脸。
“小白。”他抬眼,叫住他。
段白焰身形微僵,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可脖子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们默不作声地对视,一秒,两秒。
“竹沥。”段白焰皱眉,转向小娇妻,“以后不要随便跟陌生人出来吃东西。”
姜竹沥没有多想,立刻否认:“我没有吃他给的东西!”
一把大刀当胸穿过。
段承渊:“”
所以刚刚,她百般推辞、死活不肯跟他一起吃饭,就是因为这个?
段白焰夸她:“真听话。”
段承渊突然感到沧桑,啪嗒点起打火机。
这种时候,必须抽根烟来冷静一下。
烟雾从他指尖升起,他吸了几口,低声道:“小白,我好歹也是你爸爸。”
段白焰经过他身边,脚步一顿:“以后就算是装,也换个对象。”
“?”
“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小段导的父亲离婚之后,就一直在环游世界。”段白焰垂眼看他,语气竟然十分真诚,“国内自称段导的人,全是碰瓷的。”
“”
说完,段白焰头也不回地拉着姜竹沥,向楼下走。
段承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姜竹沥走下去几级台阶,又转过来,脆生生地,一字一顿地提醒:“段叔叔,小白哮喘,不能闻二手烟。”
***
段白焰很喜欢她最后这个补刀。
余光之外霓虹闪烁,夜幕深沉。
他俯身,奖励了她一个亲亲。
“可是小白,”街上人潮汹涌,姜竹沥有点不好意思,眼底堆着笑意踮起脚尖,也在他脸上飞快地回亲了一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段白焰捏捏她的脸,抿唇,“他既然当初想逃避现实,那就干脆像我妈一样一辈子别回头。半路良心不安又想回头是岸,没门。”
姜竹沥长长地“哦”了一声,往前蹦几步牵住他的手,吸吸鼻子,低声道:“你开心一点,做什么决定都可以。”
段白焰心里一软:“他跟你说什么?”
“他说要送我们一套婚房。”
段白焰冷笑。
但是提起这个,他又突然想起:“我也有个东西想送你。”
姜竹沥一听这话,小动物似的抬起头
婚礼③()
他越是这么说;姜竹沥越是抓心挠肝。
然而段白焰这次捂得很死;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地问;他都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周末;他约她出去吃晚饭。
结婚之后;段导开启了新的技能;哪怕开在犄角旮旯里的私房菜馆;也能被他挖出来。
“食物能给人惊喜。”
——段白焰一边剥荔枝,一边解释。
他这次挑的店也很偏僻,小小一座院落像是嵌在坑里;四围竹树环合,上下两层木质小楼,繁花锦簇;石砌小桥下静水流深。
白天与夜晚的交界时间;天空蓝得深沉碧透。
水中亮起颜色浅淡的小灯,粼粼的波光荡漾在水面上;空气中漂浮着似有若无的民谣声;周遭愈发安静;仿佛回到云南的古城。
“真巧;我也这样觉得。”他往她嘴里塞荔枝;姜竹沥礼尚往来,笑吟吟地剥坚果还回去;“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回家;跟家人一起吃饭。”
段白焰的衣袖向上挽;露出一小截手臂,默不作声地想,他们再一次达成了共识,只有最最亲密的人,才能一起吃饭。
继而他又有些负气,他和父母就是因为不亲密,所以才从不在一起吃饭。
“说起来”微顿,他突然想起,“这段时间,我爸还去找过你吗?”
“没有了。”
那天之后,段承渊没再去叨扰过姜竹沥,也没再去找过段白焰。
暮色之下,他胸腔微动,沉吟片刻,有些意味不明地道:“那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他和我妈,都是那种,特别特别喜欢逃避现实的人。”段白焰顿了一下才开口,努力想压抑住身上那股快要化形的黑暗气息,“一遇到挫折,立马知难而退。”
姜竹沥眨眨眼,安慰般的,捏住他一根手指。
段白焰身上的戾气立刻减削下来。
段承渊放弃了与儿子讲和,但没有放弃那套房子。在精神上,他自知能做的寥寥无几,但物质上的补偿,会让他自己的良心好受一些。
接到段承渊的电话时,段白焰正在跟姜竹沥一起逛超市。
除了一起进食,段白焰最近还爱上了这种一起购置物品的感觉,他可以把她放在购物车里,像推着一件可爱的私有礼品。
“小白。”
没想到一接起电话,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我把房子钥匙留在你爷爷那儿了,你有空的时候,去他那儿取一下。”段承渊声音平静,话筒里却传来风声,“小白,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成熟一点。”
段白焰一言不发,握着手机的指骨渐渐发白。
“你爷爷不让我插手你婚礼的事,所以我先回非洲一趟。”段承渊心虚地低咳,因为事实上,段爷爷直言让他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等你举办婚礼,我一定准时到场。”
段白焰冷笑。
儿子不说话,段承渊硬着头皮继续:“我那天原本还给竹沥准备了见面礼,忘了给她,就也放在你爷爷那儿了,你记得去取。她是个好姑娘,你好好珍惜她。”
段白焰终于忍不住,语气里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郁:“不需要你强调。”
飞机即将起飞,段承渊见儿子终于肯搭理他了,赶紧又补充一句:“你都要结婚了,有空的时候也去见见你妈,说不定她也很想”
下一秒,段白焰挂断了电话。
从他接电话起,姜竹沥就困难地扭着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她眼睁睁地看着段白焰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嘭”地一声瞬间消失,脑袋上方慢慢酝酿起巨大的暗黑蘑菇云。
眼看就要炸了,她赶紧探身抱住他的肩膀,挥散暗黑能量。
段白焰周身的气息清清冷冷,垂眼看她。
“小白。”她眨眨眼,低声问,“你现在还是很在意父亲吗?”
段白焰心里一软,屏住呼吸,把暗黑能量压下去。
“那倒也没有。”他想了一阵,不轻不重地道,“过了那个年纪,父母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了。”
比起纠结段承渊,他现在考虑得更多的问题是,自己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你这样不难受?”微顿,他看看正以一种扭曲状态跪坐在购物车里、伸长胳膊来拍他肩膀的姜竹沥,将她重新捞起来放回去,“坐好。”
姜竹沥看不到他的表情,摩挲他的手,低声问:“那母亲呢?”
段白焰没有说话。
他们逛着逛着逛到了玩具区,他把购物车固定住,躬身在一堆玩偶里捏捏捏,挑出手感最好的一只,扔给姜竹沥:“抱着。”
她忙不迭接住,翻过来一看,是一条傻乎乎的大尾巴狼。
“我最近一次遇见我妈。”他波澜不惊,“就是三年前,在这里。”
姜竹沥一愣。
“她身边跟着一个男生,看起来比我年纪稍小一点;还有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孩,应该是妹妹。”段白焰看着玩具货架,沉默一阵,“他们看起来都挺开心的,我就觉得,确实,也没必要过去打招呼。”
姜竹沥放下狼玩偶,挣扎着想爬起来,扑过去给他一个抱抱。
段白焰失笑:“竹沥。”
“嗯?”她停住动作。
“仇恨是需要能量的。”
“所以呢?”
“比起讨厌他们——”他走过来把她按回购物车,眼中光芒流动,指尖顺着她的脸颊向下走,一路滑到领口,“我更想把这些能量,都留给你。”
姜竹沥没有犹豫,下一秒,她扬起头,直直亲到他的喉结上。
***
为了这个吻,段白焰把车开得好像在飞。
路灯透过玻璃一道一道地从面前扫过,姜竹沥抱着大尾巴狼,有些忐忑地辨认出,这不是回家的路。
她茫然地问:“你要去哪?”
他看着前方,没有接话。昏昧的灯光映在清俊的侧脸上,投出暗色的影子。
车一路驶离市区,驶下高速,驶上环海路。
海鸥从车顶一掠而过,海水拍打在礁石上,在夜色中激起白色的浪花。
姜竹沥瞪大眼,立刻认出这是哪里。她有些难以置信:“那是jc最新开发的沿海别墅群吗?”
段白焰“嗯”了一声,放下车窗。
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姜竹沥的长发被风吹乱,她抬起头看向前方不远处,彼西山群的主峰在夜色中安静沉寂,山脚灯火阑珊,燃起星星点点的暖意。
她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
那燃起来的才不是灯光,是金钱烧出来的光芒。
她看到过新闻,jc很早就想动彼西山脚这块地了,只不过产权一直办不下来,土地先被炒出了天价。以致于这几栋别墅一盖起来,富人们趋之若鹜,立刻变得有价无市。
段白焰的车滑进停车位,牵她进门。
走进客厅,姜竹沥惊奇地发现,他的房子不仅靠近彼西海,甚至有三分之一的部分,就悬在海上。
客厅外的阳台是透明地板,她趴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看着夜晚的海面惊呼出声:“好漂亮”
段白焰关上客厅门,缓步走过来,两条手臂越过她的肩膀,撑到玻璃上:“喜欢吗?”
姜竹沥抱着大尾巴狼拼命点头:“你什么时候买的?”
“半年前,开盘的时候。”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