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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取的程度,但她郁闷极了。
她明明好好听课,也好好做作业了
心塞地走到宿舍区门口,她还没靠近自己的宿舍楼,就听到从那边走过来的女生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地低声交头接耳:
“刚刚那个男生长得好帅啊,是我们学校的吗?怎么以前好像没见过”
“噗,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你当然没见过。隔壁戏剧学院的校草,应该是来找女朋友的。”
“咦?有女朋友了吗?我们学院的?!快快,下次上公共课的时候指给我看看,让我看看是个什么仙女!”
“哈哈哈没机会了,是我们大四的学姐,今年已经毕业了”
两个人渐行渐远。
姜竹沥微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按亮屏幕,弹出几个未接来电,她放下手机,不自觉地加快骑车的速度。
走到宿舍楼下,果不其然,段白焰正站在那儿。他背对着她的方向,仰面望着宿舍楼,脸微微侧过,只能觑见抿起的唇角,下巴绷得很紧,不知道正盯着哪里看。
姜竹沥微微喘气,停在他身边:“小白。”
他微顿,转过来。
“你等很久了吗?”她跳下车,把车锁好,“对不起,我刚刚在路上,没听到你给我打电话。”
段白焰垂眼看着她锁车,没有说话。
半晌,低声问:“你去哪儿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天然带威压,面无表情地问问题时,总让人生出被威胁的感觉。
姜竹沥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答得模棱两可:“去给一个朋友寄邮件。”
段白焰“嗯”了一声,没再多问:“行李都收拾完了吗?”
毕业的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学校,他本来帮她准备好了车,想将她毕业后要带回家的书和衣服、行李,都一起带回明里市。
所以这句话,后面还有半段:如果没收完,要不要我帮你收?
但他没开口。
他觉得,她肯定能听到他的心理活动。
“收完了。”姜竹沥当然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她乖乖地点头,耳尖泛出可爱的红,“我前几天就把学校的行李打包寄回家了,另外那个中号行李箱现在放在宿舍里,我们可以等毕业旅行出发前,再过去拿。”
段白焰一言不发,目光逡巡一圈,落在她的耳尖。
她每次紧张或者难为情,耳尖都会不自觉地泛红。
这个特征出现在她第一次上台演讲,也出现在他亲吻她的身体时,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她在撒谎。
段白焰忍不住回想,这一整段话,能骗他的也只有“前几天就把行李打包寄回家了”。可她为什么要骗他?行李没有送回家,还能寄去哪儿?
但他没有问。
段白焰低低“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但另一件事,他必须现在就开口确认:“为什么不开心?”
“什么?”
段白焰抬头看她,眼睛黑漆漆的:“你不开心?”
姜竹沥没想到会被他看出来,有些局促地挥挥手:“没、没有。”
停了一会儿,又欲盖弥彰似的,小声补充:“就是大四的成绩单发下来了,有一科选修,分数比我想象中低很多把我平均分都拉下去0。3。”
段白焰特别想跟她说,一科而已,又不是专业课,何况才0。3——国内的企业根本就不在意学生的平均分,而且,她明明已经有了很好的实习单位。
但他出口,仍然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嗯。”
姜竹沥以为他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了,等半天没等到,有点失望,小小声地道:“我明明认真做作业也认真考试了,她还给了我很高的平时分好想去找那个老师理论啊”
她失落的样子,像一只垂着耳朵嘤嘤嘤的小动物。
段白焰绷着一张脸,很想安慰她。手指微动,手臂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犹豫片刻,又慢慢放回去。
就这么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把手抬起来。
***
旅行的出发日定在后天。
一直到真正出发那天,姜竹沥低迷的情绪才慢慢回升起来。
山中空气很好,阳光破开晨雾,光斑从树梢跳跃着滚落下来。
大巴穿过公路,路旁草木成林,充满夏天的气息。
大巴到山脚的路途有接近四个小时,山长路远,段白焰怕她无聊,在巨大的背包里装满小零食和饮料,甚至放了一副棋盘。
姜竹沥一接过他的包,星星眼就蹭地亮起来:“这是你给我准备的吗?”
段白焰面无表情:“不是,我给自己准备的。”
“但是,”姜竹沥知道他傲娇,想再给他个台阶,“你吃得了那么多吗?”
段白焰不假思索地冷笑:“怎么不能?”
“”
她仿佛是在自取其辱。
姜竹沥小小地“哦”了一声,可怜巴巴地,自觉地抱着尾巴滚开了。
段白焰立刻又紧张起来。
那些东西确实是给她准备的。
但,但他要怎么跟她说,才能化、化解现在的尴尬局面
姜竹沥背过身缩成团,盯着窗外一动不动,像一只气鼓鼓的松鼠。
段白焰舔舔唇,犹豫了又犹豫,手拿起来又放下
就这么纠结了一路。
一直到两个人下了大巴,上了段爷爷派来接他们上山的车,甚至已经到了山上的小别墅——
段白焰那一背包零食都没能送出去。
前几天刚下过雨,暑气被浇得无影无踪,凉风吹面,空气中裹挟着熏热的花香。
山间草木繁茂,段爷爷给他准备的别墅是独栋,依山而建,是夏日避暑的好去处。
姜竹沥在车上睡了一觉,精神抖擞地东看看西看看。别墅配备有厨师,开饭之前,她随手把小包挂在椅背上,“我去洗洗手。”
段白焰“嗯”了一声,脸上波澜不惊,余光追着她跑。
她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转身出了门。
门外的水管对接了山泉水,竹筒形状的金属水管,落出来的水珠清清凉凉,落在她手上,晶莹如同珠玉。
嗡——
段白焰的思绪猛地被拉回来。
他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机,然而屏幕黑漆漆,没人给他打电话。
嗡——
手机还在震。
段白焰终于反应过来,捡起她挂在椅子上的包,掏出手机。
上面跳动着一个名字:教务处。
既然不是私人电话,那
段白焰没有多想,接起来:“喂?您好。”
“你好,请问是心理学院201x级的姜竹沥同学吗?”
“她不在。”段白焰开始在心里琢磨,姜竹沥胆子小,不敢怼老师。那他是不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把那个给她打低分的选修课老师怼一顿?
他沉声:“您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会代为转达。”
——来吧,敢提成绩,他就骂娘。
“是这样,前段时间教务在线系统出错,姜竹沥同学上学期有一门分数被登记错了,后台今天上午才把分数修正过来。”教务处老师态度很好,“我们想问向她确认一下,是不是已经向英国的学校寄送了最终成绩单,还需不需要重新开具成绩证明”
“”
段白焰沉默一阵,垂下眼,“你说什么?”
“呃,前段时间教务在线”
“不是这一句。”段白焰微顿,“英国的学校?”
这回倒是教务在线的老师蒙了,把班级学号反复检查几遍,摸不着头脑:“没错啊,他们学院只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同学,她之前确实来教务处确认过毕业证和大四成绩单,说要补齐材料才能拿到英国学校的正式录喂?喂?”
他挂了电话。
山事②()
山林间景色宜人;湖光山色交相掩映;树木撑开巨大的树冠;挡住灼灼的暑气。
姜竹沥贪凉;在屋外玩了会儿水;才回到屋内。
她回去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段白焰坐在原地没有动筷子,面前摆满当地的山珍。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姜竹沥小跑过去坐下;找到香气来源,忍不住夸赞:“这是玉竹老鸭汤吗?好香。”
“嗯。”段白焰抿着唇帮她盛汤,勺子沉到底;清亮的汤汁裹挟着馥郁的香气;在空气中袅袅散开。
她连忙接过来:“谢谢你。”
瓷碗有些烫手,段白焰没给她;一言不发地;直接放到她面前。
姜竹沥吃饭很秀气;他的餐桌习惯和她一样;安静而沉默。
但是今天
一顿饭吃了不到五分钟;这已经是段白焰第四次抬头看她。
她还和往常一样,吃东西时小口小口、专心致志;像一团鼓着腮帮藏坚果的毛球仓鼠,看起来可爱又小巧;一副很容易就能养活的样子。
然而;段白焰一想到在不久之后,她会离开自己,她的饭桌上会有别人,她进食时小心又专心的样子会被别的狗看见——
一股邪火就不受控制地,突然从心里蹿起来。
“你是只有门牙会动?”他恶向胆边生,语气凉凉,“敢不敢大口点儿?”
“咳咳咳!”姜竹沥猝不及防,糖霜粉末直直呛进嗓子眼,剧烈地咳嗽起来。
段白焰立马又他妈慌了,连忙凑过去帮她拍背倒水:“我靠你、你怎么这么不经吓?”
事实证明拍背没什么用,姜竹沥把眼泪都咳出来了,才勉强止住。
她一边泪眼汪汪地摸索抽纸,一边小声控诉:“又怎么了?我吃饭小口也不行吗?”
段白焰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他一言不发地,又坐回去。
但这种焦躁的心情一点也没能得到缓解。
整顿饭他都在盯着姜竹沥看,然而不知道她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还是她根本就早已经习惯了他长久以来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追着她跑的胶水眼神——
她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全心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