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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疾手快,帮她按住刚刚差点飞出去的托盘,稳住上面几个摇摇欲坠的苹果派酥壳。
不等她开口,弹幕疯狂地涌出:
啊啊啊段导!虽然段导的脸一晃而过!但我敢肯定,我刚刚看到他了!
甜甜和段导现是住在一起吗?难怪厨房换了啊!
呜呜呜段导家居服胸口画的是大白吗?迷之可爱,我要转cp粉了!
“不是,我只是借他的厨房用。”姜竹沥连忙解释,“我们没有住在一起。”
她暂时还不想回来,这个地方交通不方便,如果每天坐段白焰的车,又会给他添麻烦。
更重要的是她总有一种,一旦真的走回来,就再也走不掉了的感觉。
不过
“我也有一阵子没上线了,”她眨眨眼,狡黠地笑,“好不容易上线一次,大家还都在问另一个人。没有人想见我吗?”
弹幕里的姑娘们赶紧改了口,纷纷向她表白。
她将ipad放回去,避开段白焰的脑袋。镜头之外,她拼命地招手,让他离远点别靠过来。
可段白焰抿着唇,不知是看见手势了还是没有,他在她的镜头附近晃来晃去,有意无意,非要入一下镜。
每次过来,都还装得若无其事云淡风轻:
“我来接杯水。”
“我来找点吃的。”
“我来洗洗手。”
“我来”
“你烦死了!”姜竹沥气得想踢他,“你饿就找别的吃,把苹果给我!”
段白焰面无表情两眼看天,以为她没有发现,每次都顺走两个苹果。
上一秒,他偷走了她流理台上的最后一枚青色果子。
偏偏他神情还十分无辜,仿佛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转过来,茫然得像一只无辜的羊:“啊?”
姜竹沥头也不抬,没好气地朝他伸手:“给我!”
段白焰看着她朝自己伸出的手,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当这么多人的面,她又还开着直播,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她想要的话,那
众目睽睽。
所有看直播的人,都在抓心挠肝,关心镜头外若有似无的段白焰。
下一秒。
他们看到,高大的青年穿着柔软的家居服,神情寡淡地走进镜头,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虔诚而认真地
吻上了姜竹沥的手掌心。
一袋鹿血()
姜竹沥愣在原地。
弹幕先炸了:
啊啊我的天!直播啊!cp粉今天过年!我要出门放个五百响的炮!
上帝;我的少女心要爆炸了;这两个人的cp感真的好足啊啊啊——按头求你们在一起!
直播都这么刺激;他们背地里都在玩什么啊我简直不敢想?
但姜竹沥没看见弹幕。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
段白焰家铺着厚厚的毛绒地毯;底下有地暖;他在家里时;总喜欢光着脚走路。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他的手指很凉,可嘴唇竟然意外地烫,落在她的掌心;吻的认真而深情。似乎是察觉到她不太专心,他辗转半晌,突然轻轻地在她手心咬了一下。
姜竹沥猛地反应过来;脸腾地红了:“你干什么!”
说着;就想把手抽回来。可是尝试几次,始终抽不出来。
姜竹沥突然急了;可是顾及直播;她声音还是小小的:“你放开我”
段白焰的手微微一顿;眼神倏然变深。
下一秒;他抬起头;“啪”地一声,一把按下ipad。
姜竹沥:“”
她一只手还沾着面粉;莫名其妙又被他圈进了怀里,气得想低下头咬他:“你干什么呀!”
段白焰奇怪:“不是你让我给你吗?”
“我什么时候”姜竹沥愣了愣;脸颊发烫;“你放开我!”
段白焰不想放。
他好不容易捉住她。
她皮肤这么白,这么软,这么娇气,碰一碰都会有红印。
好想看看,她身上是不是也这样
段白焰眼神微沉,嘴里那两颗隐藏的吸血鬼獠牙,又悄然无声地冒出尖尖。
然而不等他真的下嘴咬。
“叮咚——”
“叮咚——”
门铃响了起来。
“去开门!”姜竹沥踢他。
段白焰不得已放开她,一边走一边想,等他忙完这阵子,他要换一套更大的房子。
像爷爷那样,住在庄园里,开车从铁门走到房门口都要十五分钟,如果想见他一面,必须提前至少一周预约。
届时必然无人打扰,他就醉生梦死,每天都在床上度过。
打开门,缱绻的阳光落下来。
江连阙将透明保鲜袋举到他面前,扯开大大的笑:“surprise!”
袋子里装着一个透明保鲜盒,段白焰拧着眉头看了半天,甚至凑近闻了闻,仍然辨认不出那团乌黑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
江连阙环顾四周,小声道:“鹿血。”
段白焰:“”
他虚心求教:“你为什么不给我送牛鞭?”
江连阙装得好像过来人:“那玩意儿没用。”
段白焰冷漠地呵呵:“说得好像你有性生活一样。”
江连阙:“”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他收敛笑意,一脸严肃地放下鹿血,“周进跟我说,你和前女友的关系突飞猛进,暴雨夜在车里激烈地打了一架,我才来给你送这个的。你怎么还人身攻击我?”
段白焰抱着手轻哼一声,垂下鸦羽般的眼睫。
这意思是,朕知道了。
江连阙知道他嘴里说不出好听的话,站在原地天人交战一阵,还是决定不跟小弟弟计较:“管你怎么想,我要去慕尼黑找小未婚妻过年,年假结束之前都不会回来。你帮我转达一下你女朋友,说我提前祝你们新年大吉。”
“现在还不到圣诞。”段白焰有些惊讶,“你这么早就走?”
江连阙压低声音:“我去体验性生活。”
“”
段白焰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袋鹿血。
他赤着脚往回走,掂量着手上的保鲜袋,想,他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启成年人生活?
姜竹沥站在流理台后,抱着ipad看他,目光带一点点警惕。
段白焰将那堆被他藏起来的青苹果挨个掏出来,排成排,乖巧地放上流理台。
一边排队,一边状似无意地道:“竹沥。”
“嗯?”
“留下来过年。”
姜竹沥愣了一下:“我之前说过,可能要跟爸妈回老家”
他抿唇:“不是推辞?”
那个时候,她好像满心满眼都是要拒绝他。
“我”姜竹沥有些犹豫,“现在还不太确定。”
明叔叔的腿还没好,姜妈妈的精神状况也不太稳定,回老家要来回跑,又折腾又麻烦。
但她这次没有直接拒绝:“晚上,我再问一问明叔叔吧。”
入夜之后,浮云浅动,整个别墅区都陷入沉寂。
汤锅咕嘟咕嘟冒泡泡,姜竹沥关掉火,把骨头汤分成两份,装进保温桶。一份准备给明叔叔,一份准备给倪歌。
厨房里香气四溢,段白焰站在旁边,喉结滚动,假装一点儿也不想喝。
她主动解释:“这个汤一次性熬太多就不好喝了,等我先送完这一波,下次单独熬给你。”
段白焰差点儿脱口而出:那么难喝的汤,我才不要喝。
话到嘴边,他用力把话咽回去。
换成一句:“嗯。”
姜竹沥心花怒放。
他二十五年都没这么乖巧过。
段白焰先送她去医院,然后自己回了趟公司。止战在进行收尾,他有很多繁杂的事要处理。
姜竹沥带明叔叔下楼散步。
他从楼梯上摔下来,右腿伤筋动骨,还没过一百天,仍然难以行动。
公园里有很多病人在散步,来来回回,树影摇晃。
入秋之后蚊子已经少了,入夜后温度却开始降低。姜竹沥帮明叔叔盖毯子,他轻轻拍拍她的手:“你也坐下来。”
“好。”她笑笑,坐到他身旁的长椅上,身体前倾,“我前段时间在山上,都没能来看您,给您请的那位护工,他人还好吗?”
明叔叔笑呵呵:“挺好的。”
“我之前看新闻上说,很多保姆和护工仗着子女不在身边,就欺负老人家。”姜竹沥握着明叔叔的手,低头展平他手上的皱纹,小声道,“明叔叔不能被欺负。”
“我可是大学教授,怎么有人敢欺负我?”明叔叔笑意飞扬,“谁欺负我,我就打电话到省里曝光他。我有好几个学生,毕业后都晚报当记者。”
姜竹沥眼底的笑意也浮现起来。
两个人聊了一阵,聊工作聊日常,聊到姜妈妈,明叔叔看着她,突然叹息:“竹沥,你不要被你妈妈困住。”
姜竹沥一愣。
“明含已经没了。”他低声劝,“可你的一辈子,是你的一辈子。”
这些年来,他把姜妈妈照顾得无微不至,就是不希望这个继女有后顾之忧。
可姜竹沥仍然思前想后,畏首畏尾,始终受到牵制,总是在想她的母亲,没办法放开手脚去做什么事。
姜竹沥沉默了很久。
小声道:“嗯。”
***
走出医院,天幕渐渐黑沉,星盏闪烁,路边灯影重叠交错。
姜竹沥循着地址走到猫咖门口,突然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问明叔叔,过年要不要回老家。
她有些懊恼。
不过,周进为倪歌暂停了综艺录制,虽然打出的理由是“最近天天下暴雨,不适合在山上拍综艺”,可他这么一拖延,姜竹沥又多出几天假期。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周进应该属于佛系导演。
刚一走进店内,她抬起头,就正对上坐在角落里、笑眼盈盈的程西西:“沥沥,来这边!”
“等很久了吗?”她赶紧走过去,放下包,“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