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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嬷嬷想了想,道:“那奴婢将绣线分成十六股,取一绒来绣,定然不会针脚粗糙的。这些地方绣花样,可是要挑选花样?”
“这几处绣几朵祥云的纹路,简单大方点儿。”
嬷嬷不明就里,点点头,“那奴婢便下去了。”
骆怀远挥挥手,等宫人嬷嬷走了后,才灌了一杯冷茶冷静冷静。
到了晚上的时候,东西便呈上来了。
骆怀远看了之后,非常满意,赏了那嬷嬷一个银元宝。之后,他想了想,将小安子叫了过来在他耳边细细交代。
小安子听了,面红耳赤,连连摇头。骆怀远又是龇牙又是咧嘴,威胁利诱轮番上,才让小安子勉强答应下来。
骆怀远乜着眼儿瞄小安子,心道:要不是没人可用,你小子又是个太监,爷爷我才不会让你去呢。
次日,骆怀远再度拜访温泉庄子。
严嫣呆在归雁阁,没有出来,他便只能去找严陌,使着小安子去了归雁阁。
小安子去了神神秘秘,拿出一包东西给了严嫣,又附耳说了一番话。
严嫣似窘似恼,表情很怪异,过了半响才问:“这东西是谁让你送过来的?”
小安子噎了一下,连连摆手,“跟我们殿下没关系的,是下面一个宫里的嬷嬷为了方便自己弄出来的,据说是极好使的,传到殿下耳朵里,殿下便命人做了一套过来,想让姑娘也使使。”
孩子,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不打自招吗?
严嫣脸色一下子爆红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小安子眼前唰得一下到了门外,再然后便不知所踪了。
挂落飞罩水晶帘儿那里,梅雪探头探脑,冲小安子招招手,“小安子,你对姑娘说了什么,让她那么生气?”
小安子笑得干干的,“没啥,没啥。”
殿下,小安子可都照您交代所说的,其他可是一字未提。
骆怀远心中忐忑,既怕小安子去了话说得不好惹了阿嫣生气,又怕阿嫣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总而言之心里复杂得很。
严陌好奇的瞄了他两眼,“骆哥哥今日怎么没听你提阿姐?”
骆怀远干笑:“我平常喜欢提你阿姐吗?”
严陌只笑,不说话。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风似的卷了进来。严嫣玉面绯红,气喘吁吁,杏眼微眯,神色很诡异。
骆怀远跳起来干笑着,摇摇胖胖的手,“阿嫣妹妹好。”
严嫣乜了他一眼,看着严陌,“阿陌你先出去一下,把你的丫鬟都带出去,我和你骆哥哥说两句话。”
严陌老实的哦了一声,便带着屋里人挪走了。
门紧紧的闭上,骆怀远见情势不对,缩去了炕角,瑟瑟发抖。
“阿嫣妹妹,你怎么了?可别气啊,有话好好说,是不是小安子那个蠢蛋惹你生气了,等会儿我替你教训他。”
严嫣冲他端庄一笑,便撸了袖子冲上去。将这个骆大胖按在炕上就是一顿狠揍,骆怀远抱着头,蜷着胖胖的身子,鬼哭狼嚎。
“阿嫣妹妹,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安子,你这个小兔崽子,等会老子回去再收拾你!”
“啊,救命啊!”
……
严陌带着燕儿几个贴着门扇听,神色诡异。
燕儿一脸担忧的表情,“三姑娘该不会是打了骆少爷吧?”
莺儿点点头,“听动静儿就是!”
“怎么办?姑娘可是会武的,骆少爷虽然胖实,但一看就是不中用的,不知道会不会被姑娘打怎么着?”
“上次我看姑娘练武,可是一拳头打断了一根碗口儿粗的柱子。”
“少爷,要不要找人来救骆少爷。”
严陌一挥手,淡然道:“阿姐知晓轻重,你们去瞅着,别让有不懂事的去禀了夫人。”
……
一通胖揍,骆怀远低眉顺眼神色委屈的瞅着严嫣,嘤嘤啜泣着。
“阿嫣妹妹,人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打人家!”
“你还说!”
严嫣捏着小拳头,又上去抡了两拳。
本来一开始是窘恼的,谁知这骆小胖越叫越出格,贱得不要不要,让严嫣越加火大。
胖手捂着脸,“我不说了,你别再打伦家了嘛。”
严嫣哼了一声,僵着小脸,“你让小安子送那东西干甚,那种东西也是你能送的。”说到最后,严嫣的脸又爆红起来。
骆怀远自手缝里偷偷瞧了瞧严嫣的神色,放下一只手来,眨了眨芭比般纯洁的大眼,“我们不是朋友吗?”
严嫣一窒,复又低吼:“朋友也不能、也不能……如此啊!”
“那啥,我就是看你好像很不适的样子,心里很担忧,回去便找了个嬷嬷问了一下。那嬷嬷说女孩儿长大了都是如此,还说要多多注意,便拿了那物出来,说非常好用。我欣喜万分,想着定能帮着阿嫣妹妹,还赏了她。那东西到底是干甚用的啊?嬷嬷说这不能给我知晓,只告诉了小安子。”
严嫣半信半疑,骆怀远努力让自己表情纯洁一点。
见严嫣神色逐渐软动,他又换了一副含冤莫白的模样。
“我真是冤枉的啊,都是那小安子坑了我,阿嫣妹妹你千万不要听小安子胡说……”
严嫣想:也许她真是冤枉骆小胖了呢?
又想小安子刚才那番话,确实没提骆小胖干了什么,是不是她误解了呢?
骆怀远爬在炕上,仰脸对着严嫣,胖手指着自己青眼圈,“我好惨啊,阿嫣妹妹,你看我好惨啊!”
不用看肯定是青了,挨了那么多下,就这里最疼。
“你怎么能如此对我呢?我是好心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严嫣哪里玩得过骆怀远这个鸡贼的,逐渐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我、我也是窘了……你这样不好的、呃,我跟你道歉……”
想了想,又怎么都觉得是他不对,怎么能这样呢。
那么贴身的东西,他居然敢——
可他说了自己不知道是什么的!
严嫣跺了一下脚,色厉内荏,“明明就是你不对,不准哭了。”
其实这货儿哪里有哭,根本就是干嚎。
骆怀远抽抽搭搭几下,小媳妇似的止住了声。
“那啥你在这儿,我先回去了。”顿了顿,“还有,不准告诉我娘这是我打的。”
说完,人便像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骆怀远这才坐直起身,揉了揉脸颊。心里赞叹:小王妃可真凶!
他下了炕,活动了下筋骨,触了触眼角,龇牙傻笑起来。
其实看似严嫣打得很凶,根本没用劲儿,要不然就骆怀远这样的,早就骨折内伤惨不忍睹,哪里还爬得起来。
严陌几个目瞪口呆的见严嫣风似的卷走了,又见里面没动静,一时也不敢进去。踌躇了须臾,就见里面走出来一人。
全胳膊全腿儿的,一身深蓝色的暗纹锦袍显得他并不是很胖,但还是挺圆润的。哪处都好好的,唯独左眼圈青了一块儿。他嘴角挂着一抹愉悦的笑,似乎乐滋滋的。
被打了还乐滋滋?
这骆少爷可真怪!
严陌有点担忧,“骆大哥你还好吧?”
“好,当然好,好着呢!”
次日,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小安子右眼圈青了一块儿,与他家殿下骆怀远,一左一右刚好对称。
小安子决定以后再也不和殿下玩心眼儿了,就像昨日殿下说的那句,老子可是玩心眼儿的祖宗!
呜……好疼!
**
骆怀远回来自然不可能是没事。
一来他几年未归,总得回来一趟。二来福州那边暂且进入了正轨,有谢懋和沈玄盯着,再加上他这两年带出来的几个帮手,应该没有大碍,并且生意这事儿是急不来的,既然已经步入正轨,就让它循序渐进发展着。再来就是有一件事迫在眉睫,让骆怀远不得不丢下生意归来。
那就是二皇子骆晋已经十八,差不多该是大婚的时候了。
皇子们不允许结交朝臣,联姻便是结交朝臣最好的时机,也是最理所当然让人无处可挑的。上辈子,许贵妃给这个儿子挑了成国公的嫡女为二皇子妃,可没少给骆晋增添助力。
成国公也是沙场老将,军功出身,虽没有镇国公那般威名赫赫,但也不是个善茬。成国公也是开国勋贵出身,很是有一番势力。上辈子晋王能谋逆上位,他可是没少在其中出力。
再来一回,骆怀远自然要给他捣点乱,可不能让骆晋如意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就不信他重活一回,洞悉那么多先机,还干不翻这个未来的晋帝?!
按下不提。
严霆这三年来过得非常充实,虽身上仍没有什么正经差事,但也结交了不少勋贵大臣。可谓是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这些人与他之前接触的那些不一样,大多是朝中的中流砥柱。
许向荣对他极为看重及信赖,大多时候私下里与人相交都带着他,渐渐的许贵妃这一系的势力,也让严霆知晓个差不离。甚至二皇子三皇子均见过,严霆一见二皇子便心生感叹,这二皇子不管从哪处来看,日后都不可小觑。
满身威仪,玉树芝兰,真乃人中之龙。
与之相比,太子却是差了不少。
严霆再一次肯定自己当初的想法没错,决定也没错。
远离了沈奕瑶,淡漠了镇国公,他的眼前完全是一副他以前从未想象过的崭新的天空。
当然,许向荣也曾与他提过是否和镇国公那边透过气儿,甚至提出想见见镇国公,让严霆从中间牵线。
严霆推说老爷子脾气怪异,再加上他的夫人沈奕瑶这两年身子骨不好,避居在汤泉庄子疗养,一时之间老丈人那处也是不好说话的。
许向荣点点头,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也没再提。他当然不知晓他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