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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红酒被你自己砸烂了。”夏一南说。
希尔德却是低笑了几声,肩膀都在颤抖,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也是!你这种人怎么能理解赝品呢!”再收敛笑容时,他的面庞突然就狰狞起来,“我花了很多年时间,去修正这个种族的树枝——所有多余的部分我都想要砍去,确保主干的养分,这个种族才能触及更遥远的天空。”
他深吸一口气:“但这又怎么样呢,我终将作为多余树枝,被真正的主干舍弃。你们你们这种生来就坐在树木最高点的人,怎么能体会到泥泞里努力向上爬的人呢!!”
希尔德屈膝,肌肉在已经反曲变形的骨骼上,流动如暗潮。他脚下的站台进一步分崩离析,在下秒高速突进中,黑翼于身后完全展开,割断了站台坚实的柱子。
他在咆哮:“上头的风景好看么?!”利爪堪堪擦着黎朔的肩膀过去,留下几道血痕,深可见骨。
黎朔以左手握拳向他击去,希尔德偏头避开,蝙蝠从他身边飞速掠过,狂乱地扑向黎朔。而黎朔在空中扬手画出火焰的线条,它们交织在一起如同巨网,扑天向蝠群袭去!
在这同时他飞起一脚踹向希尔德,希尔德双手并在身前死死抵住了这一击。然而外骨骼承受不了这力道,在双方的较量里,被踏得粉碎。
站台更是难以承受,再也不可控地崩塌到最底层。希尔德被踩踏入了万千碎石之下,深陷入地面,足下土地不足以支撑,还在不断下沉。
半瞬后他黑翼一展,尖端直刺向黎朔的眼睛,终于勉强逼退了这可怖的一击。
而黎朔右手中的火焰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就连光好似都泯灭在了他指间。
可那掌中的温度,夏一南即使隔了五六米远都觉得难以承受。外骨骼在高温下疯狂发出警告,冷却系统再也无法缓和。
最后黎朔略微展开手掌时,其中耀眼的光芒倾泻而出,瞬间将站台拉出了幽魂般的残影,连建筑的每一寸线条好似都要融化在照射之下。
那是另类的烟火,只会为生命的凋零而绽放,升空时带着足以毁灭一切的狂暴。
火焰在其中兴奋而焦躁地跳动。
他手握炽日。
希尔德没有闪避,事实上在这个距离面对黎朔,他也没有闪开的可能。黎朔狠狠拽住了他的肩膀,力气大到没留一丝挣脱的余地,时间也不容许他卸下臂膀逃离。
黎朔不惜硬接下希尔德的利爪,就是为了这个时机。
成群的蝙蝠感受到威胁,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它们发了疯一样扑向黎朔的右手,妄图用身躯去熄灭火种,然而这并不能减弱火光半分。它们黑色的翅膀被强光照射成半透明,随后下秒就彻底在高热中湮灭,化作气体飘散。
这炽日被径直摁进了希尔德的怀中。
血液蒸发肌肉升华,他的整个胸腔变得空洞。随后摇撼天地的爆炸声响起,追着光辉遍布整个游乐园,直到奔向大半个城市。坚固的站台被连根拔起,狂风统领了一切,他们所立之地是近二十米深的巨坑!
光芒突破层云,搅动昏沉的夜色。没有人能够直视狂舞的火,目镜再怎么调整视野内也只是一片白芒,仿佛数十闪光弹在眼前同时爆炸。
在高温下站台坚实的金属融化,连过山车的轨道都开始如液体淌下,于是从高处飞溅下通红的铁水,在落地之前,又转瞬蒸发。远处的兵士全部被波及,即使离了近百米,也根本无法动弹。
待到硝烟散去后,原地只剩下仍伫立着的黎朔,和半跪在地的希尔德,静默得好似某张富有深意的画卷。
希尔德的胸腔处几乎什么也不剩下了,只有旁边焦黑的表皮还勉强连接着下半身。他一动也不动,什么动静都没。
在漫长的几分钟——又或者只是几秒钟之后,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之后,希尔德缓缓动了。
他慢慢抬起头,同时胸腔处开始自愈,可这伤实在太重,他离古堡又实在是太远了,愈合的速度远不及损坏的。
西装革履终于不复存在,就连一贯在胸口的鲜红领结,都化为灰烬散去。远处他精心布置过的古堡,终于在激战后崩塌,只余几堵摇摇欲坠的残墙。
最后的烟火被漆黑淹没,利爪与黑翼都被炽热吞噬了,他终于还是剥去了所有华丽的外表。
第47章 歌声已朽(46)()
耳机里传来嘈杂而刺耳的声响;隔了大概半分钟;才有清晰的信号传来:“这里是尼坤,夏教授和黎朔;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重复,夏教授和黎朔;听到请回答。”
远处也有急匆匆向这边赶来的兵士,大概是想传达什么指令。夏一南想回答;好不容易才从干哑嗓音里挤出一点声响:“收到。”
语音对面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总指挥受重伤;现在现场指挥权暂时移交给我。你们两个负责把希尔德的遗体带到运载车上;迅速离开游乐园。”
“这可能有难度。”夏一南看了眼黎朔那边,“虽然这么说有点难以置信;但他被轰成灰了。”
“”尼坤沉默了一下,骂道,“野蛮人就是野蛮人。”却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他兵士习惯听他们互相侮辱;权当没听见。而希尔德那里,半分钟前他的自愈突然开始衰弱;身体表皮在本来高温开裂的状态下,渐渐枯萎成无生机的灰色,风轻轻一拂就化为粉尘散去。
就这样他的身躯在短短几十秒中内;就完全成为尘埃,就连骨架都荡然无存。黎朔无言面对的只是一团散沙;很快化为乌有。
最后他如之前的“死亡”一样;在突然爆发的蓝光中消失;彻底不存在于这世界。
不同的是,这次黎朔和夏一南终于都看清楚了,那爆发的光芒就是“信”自身。
能量在宿主死亡之际,吞噬掉了他。
夏一南刚才是除希尔德外,离爆炸源最近的人。要不是自身有惊人的恢复能力,估计早和希尔德落得一个下场了。就连现在身体的痛楚也没缓解多少,他一瘸一拐走到黎朔身边:“你还是杀死他了。”
“是的。”黎朔说,同样也有抹不去的疲惫,“他这种对手,想要纯粹制服太难了。”
夏一南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模样,好似下秒就会倒下。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你的力量是不是失控了?”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黎朔有些生硬地拒绝,“走吧,赶快回去休息,这个晚上已经太长了。”
夏一南颇有些怀疑地眯了眯眼,最终没说出来。黎朔想说什么话,可只叹了口气,揉揉他脑袋:“抱歉,刚刚伤到你了。”
周围的兵士也围了过来,在确认希尔德真的没存下任何痕迹后,开始组织撤退。伤员被一个个抬出,语音频道里,尼坤还在呼唤刚才掉落地下一层的兵士们。
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一人做出了应答。
于是一队兵士赶去查看,很快语音里传来他们的呼声:“这里、这里全部都是白光!”兵士的声音里充满了惊疑与不可置信,“它像一堵墙,里头、里头有很多人?”
在他们面前,是古堡无尽的废墟,而淡淡的白光隔阂在他们之间。光芒笼罩住了一片区域,轻轻触碰就能感到身上传来的麻痒感,随后是全身的麻痹,整个地下就这样彻底拒绝对他们开放。
而原本在其中的兵士,大多只静默地倒下。在他们身侧,是无数白光汇聚成的人形——它们只是一团模糊的光影,甚至五官都看不分明,但它们都垂着脑袋,无声看着自己脚边倒下的兵士。
在它们身体的轮廓上,白光正扭曲着向上逃逸。
有更多的光芒从它们身后降临,不断组成身体新的部分。那些一条条不断在空中波动的白光,最后朝往同一个地方收束。
那是地下更深处。
语音里再次传来嘈杂声,信号极其不好。娜塔莎的声音隐约传来:“听请回答!听答!”
“听得到,这里是指挥部,请讲。”尼坤立马回话。
他正在其中一辆车前,看着车盖上铺开的古堡内部结构图。尽管肩膀上的肩膀还剧痛,他却焦躁不安到根本无法坐下。
在他身后,夏一南和黎朔正在赶来。他们在同样在语音里听到这报告,彼此对视一眼——他们都记得在地下那团温暖的白光。它被层层绿叶簇拥着,而在旺盛的绿意之下,藏着一具具尸体,蝙蝠在他们的胸腔中孕育。
信号似乎是变得好起来,娜塔莎的声音清晰了,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我正在地下不知道多少层。刚才又发生了一次坍塌,我们彻底失去了方位。你们从外部能进入么?”
“可能需要时间。”尼坤回答。话音刚落就听见那头传来撕裂声,那是利器没入肉体的声响,尼坤的手轻轻抖了一下,“那边是什么情况?还有敌人?”
“是的。”良久后厮杀声才减弱,娜塔莎喘着粗气,似乎是暂时得空,“很多人已经死了,白光它在利用尸体,造出更多的战士。我们可能一直都错了,有能力改造人体的不是希尔德,是这个白光。真正的特殊感染者应该是它!”
“确实有可能。”尼坤紧皱着眉头,“你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别靠近白光,我们会立马找到进入地下的方法。”
语音对面又是刺耳的噪音,约莫两分钟后,人声才再次传来。
娜塔莎说:“来不及,它的士兵正在快速增加,如果完全成长起车站”随后是嘶哑的噪声,伴随着可怖的击打声。
“你先带着幸存者返回高层!”尼坤吼道,“回去!”
“不,”娜塔莎说,“我这里”信号差到几乎要中断,五六秒后才复原,“我觉得值得一试,装载‘信’的保险管就在我身边。”
“你听我说,”尼坤说,声音有些干哑“外头的屏障我们根本进不去,打开保险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