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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从小就背喻衍的诗,褚黎的底子是十分扎实的,一路过关斩将到了最后。
喻衍对这个不感兴趣,褚黎在台上与人赛诗,他就在为前三强准备的房间中饮酒,没有人打扰他,再快活不过,外面人声鼎沸也影响不到他。
窗外一阵声浪滚过,一声压着一声,根本听不到说的是什么,喻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轻酌。
不一会儿,褚黎上了楼,少见的眼神无光,精神颓靡。
“来,喝杯酒。”以前他劝褚黎喝酒,褚黎连酒杯都不沾,现在竟然端起酒杯,一杯酒只一口就进了肚子。
“唉?”喻衍惊讶,随即一想就明白了,“你不会输了吧?”
褚黎没有说话,低着头,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连喝三杯,感觉还不够,杯子一丢,直接酒壶对着嘴灌了。
看来是真的输了,他还以为褚黎会赢呢,不过是谁竟这么厉害赢了褚黎?
他打开窗户向外看去,赛诗会的台子上几十盏的灯笼聚集,照的黑夜如白昼一般,在台子中央站了一个人,他几番辨认才看清人脸。
“竟然是李笙!”喻衍手中的酒杯都惊掉了。
李笙像是察觉到有人看他一样,一抬头往这边看来,喻衍吓得赶紧关了窗户。
一壶酒被褚黎喝了个干干净净,底朝天都没倒出一滴酒来,看来是真的伤心了,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可怜。
他上前拍拍褚黎的肩,安慰他,“你别那么伤心了,我看那个喻衍用过的酒盏八成是假的,拿来虎人呢。”
褚黎站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眼神迷离,看来是喝醉了,可还记得跟他顶嘴呢,“真的!是真的!”
喻衍无奈,“你怎么知道是真的?奸商多的是,随便拿个酒盏都可以说是喻衍用过的,你难道还能鉴别出来不成!”
褚黎不说话了,耷拉着脑袋,喻衍以为他是被自己说的没话反驳了,谁知道过了一会,他双肩抖动,眼泪不要钱似的落在地上。
竟然哭了!
摇摇晃晃的身体终究抵不住了,被脚下的凳子一绊,直直地往前扑过来,褚黎正站在他面前,被扑了个正着。
第四十六章()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在其他地方看到皆为盗版
“走吧;夜市还没逛完呢;咱们接着玩~”一转眼;喻衍就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他背着手,转身背对着褚黎;“走前记得弄醒他们几个,刘小姐一个姑娘家单独呆着容易遇到坏人;让他们保护着也好。”
褚黎咬着牙;发泄似的;几颗石子打在大汉和侍女的后颈;不多会儿他们被打的地方就发了紫。
“啧,真粗暴。”喻衍摇头,一副责怪褚黎的模样。
“别废话;走。”褚黎瞪他一眼;“如果不满意;以后你自己来做。”
“别气嘛,我只是说说。”喻衍心想;今天他或许有点过了,褚黎竟然如此明显的生气了,他得注意着点了,把人惹毛了就没人给他干活了。
等他们走后大概一刻钟;大汉和侍女才悠悠转醒。
桥边;刘乐真在猜灯谜的小摊前。她手持一个灯笼;脸上洋溢着笑意,像是沉迷玩乐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和家人走失的小孩。
不一会,从远处跑来几个身影,正是那几个大汉和侍女。他们在桥边慌慌张张地找寻刘乐真,看到了还在认真猜灯谜的刘乐真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你们几个手脚快点,把我赢的灯笼都拿上。”刘乐真提着裙子,心情愉悦,因为小摊上好看的花灯全都被她赢去了。
“是。”几个人灰头土脸的,大汉全都低着头,生怕被刘乐真发现自己脸上的伤。
刘乐真玩的心满意足,提着最爱的花灯走在前面,大汉和侍女遥遥地跟在她身后。
侍女还在哆哆嗦嗦的,哭丧着脸,“那个人说要剁了我们的手”她看着自己完好的两只手,就在刚刚她还以为注定难逃一劫了,被打晕醒来了后却完好无损,“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恐怕没有记错。”几个彪形大汉被荼毒一番后,之前的气势全无,此时犹如斗败的公鸡,全身萎靡,“我们也听到了。”
“我还听到了喻衍的名字,有个声音说自己是喻衍。”一个人突然说到。
“我也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
几个人附和,然后瞪着眼面面相对。
“难道刚刚不是在做梦!?”
几个人同时激动了起来,手都激动的发颤了。
“难道是喻公显灵了!?”
说完这句话便安静了,几个人再次面面相对,你看我,我看你,眼睛里闪烁着炽热。
“是喻公!我们遇到喻公显灵了!”
夜市熙熙攘攘,彼此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他们几个的声音被淹没在了人群中。
刘乐真回头,遥遥看着被落了好远的大汉和侍女,皱眉往回走,“你们在做什么?时间不早了,回府吧。”
喻衍站在桥上,看到刘乐真朝着家中走去才回了头。
“又看什么呢?”他拿着扇子在褚黎眼前晃了晃,打断了他的视线。
褚黎的手指向一个地方,“那里。”他顺着手指看去,竟然比猜灯谜的小摊前还要热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围了过去。
“你竟然也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他以新奇的目光看着褚黎,随之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毕竟年纪轻轻,喜欢热闹是正常的。”
褚黎的气大概还没消,背过身去,不愿意多解释,“在举行赛诗会,以喻公为主题。”
好吧,他果然想多了,褚黎的关注点肯定不是赛诗会,也不是人多,而是喻衍。
“你不会是想去吧?”
“嗯。”褚黎的剑往身上一背,他明明没有多余的动作,喻衍却凭空感到一股斗志昂扬,还有不夺冠军不罢休的气势,“冠军的奖品是喻公用过的酒盏。”
“什么!”喻衍挖挖自己的耳朵,“奖品是什么?”
褚黎攥起拳头,“喻公用过的酒盏!”
“噗,”竟然连酒盏都能拿来当做奖品了,“扫兴,一个破酒盏值不了几个钱,赢了冠军也没有意思,如果黄金千两我倒是想有兴趣参加一下。”
“喻公用过的东西就算是千金也比不上!”褚黎恨得牙痒痒。
“好吧。”喻衍耸耸肩,“那你去吧,我累了,回客栈了。”
“你和我一起去。”褚黎比他要高半个头,轻而易举抓住他的衣领,“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你!”喻衍气结,心道连褚隼都没抓过我的衣领,你个小崽子就敢抓我衣领,胆子真是不小。
褚黎也不管他拒绝,拉着他就往那边走去,半路上喻衍不配合,直接把人扛了起来,一路拨开挡道的人,势如破竹。
“放我下来!”喻衍的脸一瞬间红透了,看着那些集中在身上的目光,他感觉自己以后没有办法再见人了。
“别动,就到了。”褚黎哪里管他挣扎,目标锁定酒盏,直奔赛诗会。
幸亏这段路不长,否则这脸就丢的更大了。
“我要报名。”
要参加赛诗会首先就要报名。
喻衍脸黑如炭,一个手肘怼在褚黎后背,忍不住爆|粗,“你他|妈|的报名先把我放下来!”他这一说褚黎才想起来还扛着人呢。
报名处的老爷爷捏着胡子,笑吟吟的,“小伙子,你们两个一起报名吗?”
褚黎看向喻衍,征求他的意见,喻衍终于双脚沾地,忙着整着身上的衣服,“我不报!”
“就我自己。”
老爷爷问清褚黎的姓名、年龄以及家乡,全都仔细登记上了,然后警告褚黎。
“咱们山镇识字的人不多,但一年一次、持续半个月的夜市却是能人云集,参加赛诗会的人大都不是山镇的人,小伙子不要以为轻易就能拿冠军,喻公用过的酒盏可是无价之宝。”
他说着拿出一个锦缎包着的盒子,打开盒子,一个生锈了的酒盏躺在里面。
褚黎霎时双眼放光,眼睛像是长在了酒盏上,话都不会说了,只一个劲点头。
喻衍以灵巧的手法挣脱捆绑,揉揉自己被刺伤的地方,“唉这副身体好的过头了。”
前几日他醒来的时候十分高兴,高兴之余耍了套剑法助兴,边耍边一路从山顶往山下跑,结果因为太过高兴没有注意,被树枝刮伤了脸,立刻就有血溢了下来,但脸上的伤口却在他抚上去的瞬间愈合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错觉,为了验证伤口是否真的自动愈合他就用剑刺伤了自己。被剑刺中的地方疼痛蔓延,血流了下来,但是血越流越慢,半尺长的伤口在几个呼吸间就愈合了,愈合之后他的身体毫无异样。
那时他便明白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今天在茶楼少年的剑也的确伤到他了,但蹭破皮的伤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愈合了,只留下剑上的血,他夹住剑正是为了悄无声息拭去剑上的血,要是被别人察觉到他如此异样的身体肯定要引起轰动,说不定还会被当做怪物。
“唉!”喻衍再一次叹气,他并不贪心,重活一世就算给他一个残破的身体他也满足了,何必给他如此强悍的身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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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近,不多时便全黑了下来。
柴房上了锁,但这一把小小的锁还难不倒喻衍,他找了一根大小合适的硬木茬,轻轻一捅锁眼锁便开了。
他放在客栈的都是重要的东西,不能不要,拿回东西后正好趁着月色出镇,在镇外改头换面后再回到镇子里。
有两个刚刚干完活的下人路过柴房,喻衍的身体隐门后,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听说大小姐今天出去了?”
“岂止是出去了,还是去会情郎了!我听他们说老爷很生气,已经命人把那个情郎抓回来,看来老爷是无论如何都要与山神结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