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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宇璇有点儿没辙地笑了起来，“吃完了就休息一下，下午好好加油。”
另一边的凌霄也放下了筷子，“我去后面补个妆，你们先聊。”
留给大家休息的时间并不多，凌霄补完妆回来都没来得及再坐会儿，就被宋冉叫过去，两个人拿着剧本就下午的章节中的问题做了又一次确认，其他工作人员也已经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重新忙碌起来。
凌云在凌霄之后也去简单地补了妆整理了造型，虽然上午的拍摄并不顺利，但下午正式开始前，宋冉反倒只和他说了句“加油”，没再交待其他的。
凌宇璇也跟着走到了场边，谢过了特意为他留出位置的工作人员后便也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眼前已经开始进入表演状态的两个人。
他并不了解这部戏的剧情和人物设定之类，不过，就在场边看了这一点的时间，也不难看出一点端倪，也就渐渐明白过来凌云“状态不佳”的原因了。
即使不了解整部戏的情节和结构，也能看出这是其中的一场重头戏了，各个层面的高标准自是不必说，戏里身份的这种反差确实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驾驭的。
看场上的情况，这一段应该是在上午的时候就拍过几遍了，宋冉没有再讲戏，只是在每一次喊停的时候会提醒两句“表情不对”、“眼神太飘了”之类的。
或许因为凌宇璇在场边的关系，凌云的状态简直可以说比之前还要更紧张几分，在连续ng几次之后，凌霄抢在宋冉之前叫了停，“凌云你状态不对，先自己调整一下。”
宋冉顺势给了大家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凌宇璇从凌云助理手中接过水杯，走到他的面前递了过去，他没有说话，反倒惹得凌云忐忑起来，“哥”
凌宇璇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来。”
宋冉也走了过来，却是直接转向了凌霄，“我觉得要不然还是按我上午说的，除了那几个必须的镜头之外，两个远景机位暂时不动，近景你们各自出镜？”
倒是个办法，凌宇璇想，总比这样一直僵持下去要好，加上影视剧的后期剪辑，应该也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了。
凌云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凌霄，神情里不难看出他亦是赞同宋冉所言，但下一步究竟如何决断，还是要交给凌霄。
然而，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意外的是，凌霄只是轻笑道，“我不同意。”他的嗓音很温和，却又让人觉得那么的，不容置疑。
看着面前几个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不解的目光，凌霄想了想，解释道，“宋导说的当然是这种情况下最优的解决方案了，但是如果不正面去解决，这个问题会一直存在，以后也到底会遇到没办法回避的情况。从这个角度看的话，对之后的戏份，对凌云本身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凌霄转过头略带安抚地对凌云笑了笑，“当然，这说到底还是我出于私心的不情之请，如果因此给剧组造成什么损失的话，请宋导允许由我来承担。”
宋冉也是爽快人，“我明白了，没事，咱们的进度还没有那么吃紧。凌云你也别压力太大，慢慢来，没问题的。”
凌霄感激地笑笑，“谢谢宋导。”
待到休息时间结束，一切再次步入正轨，凌宇璇才终于放任自己的目光在凌霄身上停留了许久。
他扮演的角色应该是受了伤，戏服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脸上的妆也显得很苍白虚弱，凌宇璇却莫名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他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模样，那个时候他眼里的神采，就和刚刚同导演说话的时候一样。
而渐渐地，凌霄的形象却又模糊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戏里那个叫做云染的少年。
凌宇璇对表演并不精通，但，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还是很快就看出了这一场的问题在哪儿：凌霄给人的感觉，他同云染已经成为一体，而凌云，却还在努力“扮演”苍梧。
两个人以这样的状态对戏，效果自然是不会有多理想了。
算起来凌云出道也有三年光景，普遍意义上看，这一路走来相当顺风顺水。音乐方面，发行了两张专辑都大获成功，巡回演唱会也是场场爆满好评不断；演艺方面，接连斩获几个极有分量的奖项，作品也都是叫好也叫座。
凌宇璇并不担心凌云会因此“飘”起来，这孩子的性格他是了解的，甚至说，如果这些“顺风顺水”带来的成绩能多给他添上几分自信才是最好不过的事了，但是
再一次往场中看了一眼，凌霄正停下来，拿着手里的道具对凌云比划着，似乎在讲什么。
凌宇璇不易察觉地微笑起来，其实，如果说凌云这几年的路走得还都算顺利，原因大约是，身边一直有人，在用各自的方式，为他保驾护航吧。
所以加油吧，哪怕眼下有暂时的“捷径”，又哪里比得过真正直面问题，然后彻底解决呢？
“好，我们再休息五分钟，凌云最后这一条有点找到感觉了啊，继续加油。”半小时后，宋冉再一次喊了停，语气挺轻松的，看向凌云的眼神也有一丝笑意。
凌云同宋冉示意了一下，然后很乖觉地走到凌霄面前，“哥”声音里依旧有些忐忑。
凌霄给了他一个安抚性极强的笑容，和一句简短有力的肯定，“不错，渐入佳境。”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点儿落地的感觉，凌云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两口，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凌宇璇还在场边。
休息时间不长，凌云索性也没有走过去，远远地往场边挥了挥手，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好像有点儿傻，不自觉地挠了挠头，就看见站在那边的人对着自己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午后的阳光，真暖啊。
凌云眯起眼睛，唇角上扬，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然后，他把水杯交还给助理，往场上自己的位置走去。
这么多人的目光，这么多人的期待说一点压力也没有是假的，但这些，也是自己的力量，不是么？
看着凌霄也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凌云习惯性地微阖上双眼，而后，在听到宋冉的那一句“开始”的同时，他张开眼睛，眼神里有少年人的桀骜和意气，更多的，却是偏执和阴鸷。
那是完完全全的，属于苍梧的神情。
宋冉打手势让最近的机位切到特写，灯光稍稍调整了角度，另外两个机位也推近了些。
凌云往前，确切地说是往凌霄的方向走了两步，露出了一个笑容，孩童般的稚气，配上阴沉又邪气的眸子，极其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深刻印象。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云染少主。”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亲切，用手中折扇轻轻抬起云染下巴的动作却十分轻佻，“不，或许，我应该叫你哥哥。”
“非常好！简直完美！”眼见得这镜头收录完全之后，宋冉几乎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从开始的那一刻，看到凌云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一次感觉完全对了。那之后的一个动作一句台词更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期待。
按理说，作为导演，在片场上他是最应该“出戏”的那个人，但是那一刻，就连宋冉都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并非凌霄、凌云，而是真真切切的，云染和苍梧。
凌云并没有过于激动的神色，更多的，恐怕还是终于找到突破口的庆幸，他只是对近在咫尺的凌霄眨了眨眼，旋即恢复到准备状态。
宋冉也迅速地回到了工作状态，再一次微调了几个机位，确认了各个环节都没有问题之后，开始进入下一条的拍摄。
第99章番外 ——玲珑（8）（）
程子谦在不久之后回到了剧组。
跟着他的车一起到剧组的，还有后面一辆专业的送餐车，车里装满了来自距离不远的一家甜品店的，打包好的下午茶。
场上的戏还在继续，程子谦很有分寸地没有打扰，连示意送餐工作人员把装好的餐点取下车放好的声音都很轻。
安置好一切后，他才走到凌宇璇身边，低声交待了几句，而后便一起静静地站在场边，不再言语。
拍戏是件非常辛苦的事，即便没有过切身经历，凌宇璇也是十分清楚的。
只是，之前很少有机会，也很少有时间可以就这么近距离地站在场边，完完整整地看几场拍摄，而后便是更加觉得，原来，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辛苦几分。
尤其——
看着凌霄又一次在宋冉喊了“这条过”之后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比划了一个动作问“这样是不是会更好一些”的时候，凌宇璇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到凌霄曾扮演过的那些角色，那些精彩到让人叹服的瞬间，就是在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斟酌与打磨中才渐渐成型的
而凌云也终于找到了感觉，虽然过程中难免还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小问题，但总体来说拍摄进度已经可以正常，甚至是超预期地推进了。
于是在下午最重要的一场之前，宋冉给了足足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程子谦这才客客气气地请了几个场务工作人员帮忙把甜品分给大家，凌宇璇则是亲自拿了两份送到宋冉和坐在他旁边的监制手里，少不得再客套几句。
先前宋冉的注意力一直在场上，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把人家一个歌神晾在场边这么久实在是有些失礼，连忙把他让到旁边坐下，一边又招呼了凌霄和凌云过来一起坐。
闲话了没几句，凌霄就再一次拿剧本和凌云说起了戏，宋冉和身边的监制有心拉回话题，凌宇璇却只是轻笑着摇头示意不要打扰他们。
大约是因为上妆的关系，凌霄整个人的气色都显得不太好，但，只是眼里那份专注的神采，就已胜却万千光华，让人移不开视线。
直到后面的两场全都说完，约定的休息时间也就只剩下不到五分钟了。
凌云这才凑到凌宇璇身边，声音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