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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长兄想太多了。”
她摇摇头,接过信往一旁踱了几步才拆开。
然而,文宣楚趁着文容媛低头拆信的空档,跟着凑了过来,低声在她耳畔道:“任凭差遣。”
“啊?”她先是一惊,而后迅速地会意了过来,“你看过了?”
“看过了。”他面『色』一凛,认真地问道,“所以,要差遣什么?”
“你,你就不能当作我们只是在——”
呃,调情?
“你不是这种人。”文宣楚眨了眨眼,重复道,“嗯……应该不是。”
“……”
“但阿时更不可能是。”文宣楚平静地望向她,招了招手,“所以,不管你们搅入了什么计划,都跟为兄说吧。”
见兄长表情凝重,全然不似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文容媛只得对他吐『露』实情。
她说得很慢,文宣楚亦听得认真,没有出言发表意见。待文容媛将前因后果彻底解释完,却只见兄长面上已漾起浅淡的微笑。
“怎么?”
“所以,阿嫣是觉得东林王比太子更适合当皇帝么?”
“不,我觉得——”
秦衷太适合了。
他将天家无情这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比起太子殿下,阿嫣宁愿是东林王”。
良久,文容媛才讷讷道。
陛下的其他皇子里头,东海王已表明了自己就只是打仗的料,东离王是个病秧子,余下的都只是不到十岁的孩童,卫帝实在没有太多选择。
“我亦是与你持同样的看法。”文宣楚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发感慨道,“即使琮表兄与太子殿下交好,我依旧是……看不惯他。”
好好的怎么又提秦琮了?文容媛撇了撇嘴角。
“但是这江山,太子殿下是继承定了。”
他见妹妹一脸不高兴,只接着上头的话分析道:“纵观朝中几个有影响力的士族,许氏、姜氏扶保太子;朱家、吴家支持东林王,言家作壁上观。乍看之下势均力敌,但是……”
“咱们那些叔伯宗亲自然是认定陛下亲立的太子。”她接续了他未尽之言。
“是啊,东林王能仰仗的仅有陛下宠爱,可再多的宠爱也都比不过沈皇后养子的身份。”
语尽,文宣楚敛下眼眸,沉默良久。
他们自是晓得帝后感情深厚。卫帝亦不止一次向重臣们说过,除非沈皇后先他而去,要不大卫将来的继承人一定会是她的孩子。
“……听长兄这么一说,东林王根本就如俎上鱼肉嘛?”
秦裴感觉就是没什么心眼的人。而他身边的家伙……文容媛思考了一会,总觉得亦是没半个斗得过秦衷。
“未必吧。”文宣楚笑着摇摇手,“既是交代你不必烦恼旁的事情,他们应是自有计策,阿嫣也别费心了。左右东林表兄往日待咱们不薄,出手相救亦是情理之中。”
“嗯。”她应道。
文宣楚蹲下。身松开手,黑猫一溜烟地跑了。
“我先走啦。”说着,文宣楚又从衣袋内取出一个小布包,对她道,“对了,二舅已经到洛城了,他托我转交这个给你,说是秋祭之后再一块见面。”
二舅……
文容媛应了声心事重重的“哦”,待得见不着他的背影,才倚着廊上栏杆坐下,有些悲伤地抿起唇。
似是能感应到她不佳的心情,黑猫不知从那个角落窜了出来跳到文容媛的腿上,翻了个身在她腿上撒娇了起来。
文容媛『揉』『揉』它的头,顺着她抚过的黑『色』短『毛』,小家伙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还有一旬便是秋祭了。
文容媛解开了布包,里头毫不意外地是她爱吃的芙蓉酥。
她已是第二次收到这份礼,但二舅对她许下的这个约定,终究是没能履行。
他在秋祭后进宫与舅父饮酒一叙,却再也没能出来。
此案最终并没有水落石出,众人对此讳莫如深,史官工笔也只有“齐王薨于洛城宫中”寥寥几个字。
有太子妃和小李子的前车之鉴,她很直觉地认为,二舅的突然死亡,亦很可能和太子殿下有所关连。
或许是与宁王交好的齐王知道了什么吧?
连自己的结发之妻、忠心耿耿的近侍都能下得去手的人,又怎么会顾及亲戚呢?
文容媛思索了片刻,最终站起身,转头去了叔父府里的暗室一趟。
…
她的叔父正为国戍守着边疆,举家迁到了雍凉边境之地,他们在洛城的镇北将军府就像个驿馆,偶尔回来才有人入住。
明明月前才归来过一回,可叔父一离开,府邸中立时又平添上几分寂寥。
盛夏的午后燥热而嘈杂,夏蝉于枝头叫得响亮,隔着几道墙,还能依稀听见几位稚童嬉笑打闹的声响。
暗室外边的砖瓦残破不堪,灰尘自是不说,角落还生了些蜘蛛网。把守的侍卫垂首站着,文容媛喊了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似是在发愣。
“小娘子。”他连忙行礼。
文容媛将自己贴身带着的玉佩递给侍卫一瞧,后者很快地开了门让她进去。
本以为里边应亦是一片破败的光景,却是出乎意料地窗明几净,青石地板上纤尘不染。顺着坡度平缓的长廊行了一刻,文容媛在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叩了几下后便站在旁边等待。
不一会儿,门开了,是个比她高出半个头的红衣男子,眉眼精致如画。
“小娘子?”他微笑。
文容媛亦笑着唤了声:“踏歌。”
那是家族分派给她的暗卫。
文容媛叔祖与先帝情同兄弟,最终却落得遭人暗算身死的结局。
武皇帝悲痛之余,特意训练了一批暗卫送予她的祖父,贴身保护所有文氏族人,至今也已传了三代。
由此,陛下对文氏家族的信任可见一斑。而他们自然也不会辜负这份难能可贵的信赖,全心全意地守护大卫来回报。
“莫不是……又要和属下切磋了吧?”踏歌无奈道,“您也知道,属下并非以剑术见长,现下应该是比不过您了。”
“不不不,今日不打架。”她摇首道,“替我办件事。”
“嗯?”
文容媛附到他耳畔说了些话,最终道了句:“莫要和沧笙他们说,好么?”
“皇宫?”踏歌拧眉,“小娘子,您这要求……”
“偶然得知有『奸』人要对某位王不利,就是希望你……替我在那边留心一番。”她涎着脸要求道。
踏歌细细思考了一会,认为她所言不假后才道:“好的。”
见他应承,文容媛面带喜『色』,嘱咐道:“切记别伤了人,就算逮住了也只盘问他背后是谁。还有量力而为,隐瞒身份,事不成……便撤回来。”
“属下自有分寸。不过……属下不通医理,只能粗浅地判断盘中飧是否为毒物,如若那人稍微细心一些,恐有漏网之鱼。”
文容媛脸『色』凝重地颔首。
只有最傻的人才会直接投毒,但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于这件事,她能做的实在是十分有限,甚至都能预见败局。
第21章 其之二十一 祭典()
七月初一,立秋。
仿佛要拽住夏天的尾巴,气温没有因为时序走入秋天而转凉,在烈日的照拂下,午后的洛城反而更加燥热难耐。
今日是秋祭大典,文容媛身为宗室女子亦需前往观礼,就算她一直觉得祭典无趣,还是规规矩矩地起了个大早随母亲及兄长入宫。
进了宫门,秦琛尚有要务须处理,轻声嘱咐了几句后便放文宣楚兄妹俩在一块。
“你看着很紧张的样子。怎么了?”他问。
“不……没什么。”文容媛小声问道,“几位藩王舅舅都回来了么?”
“嗯,每年不是都这样么?”文宣楚困『惑』地反问了句,眼角余光瞄见迎面走来的公子,正要撒腿就跑,却被文容媛拦了下来。
既是如此,他也只能拱手招呼道:“洛公子。”
洛琹瀚并非做近侍打扮,而是和他们一般的正式礼服,今日他是以洛侯府公子的身份前来。
“二位安好。”洛琹瀚回应了一礼,“文侍郎,在下想与文小娘说几句话,如此可好?”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脸『色』很差,还好吧?”文宣楚说着便大方地退开几步。
兄长这么一提醒,文容媛才发现他的容『色』有些泛白,秀雅的五官隐隐拧在一块,忙道:“怎么了?”
“老『毛』病,没事,等会服了『药』便会好多了。”他先是摇首,接着竟是开口要求道,“对了,小娘可有没用过的暗『色』帕子?虽有些唐突……但在下想讨要一条过来。”
“做什么?”
文容媛挑了挑眉,只觉得这要求来得莫名其妙,倒是没什么被冒犯的不适感。她早就很清楚地感觉到,眼前的少年对自己并没有存什么好友之外的心思。
其实文容媛对于洛琹瀚有种古怪的熟悉感,以至于她对他特立独行的某些行为并不感冒,反而觉得……挺好玩的。
这种感觉在初次认识的时候便有一些,她本以为是错觉,直到后来却愈来愈深重。
“曾经应承要送殿下的侍女繁花一方帕子,却是给忘了,现下见到小娘才想起来。”洛琹瀚马上又回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小娘……可否让在下借花献佛一番?”
“……你这不是病着么,怎么尚有心思调戏你朋友的侍女?”文容媛边掏出一方备用的靛『色』素帕,边嘟囔道,“这个行吧?”
“可以可以,不耽误小娘时间,在下就先走一步了。”
他只匆匆瞅了一眼,上头的花纹都未看清便转身离开。
……就算只是个侍女,送人东西还有那么随便的啊?
目送着洛琹瀚的背影,她不禁望着他比寻常男人更为纤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