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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进去么?”丁鸿问。
“不,先在外头听一下。”陆灵咬紧了唇,“别紧张。”
丁鸿深深望她一眼,径自往前走去。陆灵踟蹰了下,也跟着他的脚步,到了山壁边,入口就在他们眼前。
那两位青年已走到深处,且他们有意放低音量,即使洞『穴』里有回音,陆灵还是只能勉强听到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与丁鸿面面相觑了一眼,陆灵正要决定进去探个究竟,里边已是传来一句女子声嘶力竭的咒骂声,还隐隐带着哭音。
“你居然要杀我?你会不得好死!”
这再怎么样也不是什么正常的谈话了。陆灵当机立断比了个手势,那以丁鸿为首的十数个黑衣人鱼贯而入,各个都佩了刀剑。
幸甚,山洞里只有方才那俩青年和发出尖叫的女子,若那两人要负隅顽抗,绝壁是拼不过的。
“什么人?你们跟言昌什么关系?”
陆灵走近了几步,赫然发现那被捆缚住的女子正是言昌的儿媳,面上沾满了灰,至于那俩青年背对着她,陆灵亦无法得知。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互看了一眼,确信战力悬殊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往女子的胸口刺了一剑,用力推了背后的大石头之后,钻进裂出的一条大缝里扬长而去。
青年的翡翠『色』玉佩在慌『乱』之中掉了下来,就落在石头缝的旁边,在阴暗的山洞中有些显眼。
除此之外,毫无他们来过的痕迹。
方才他们动作极快一气呵成,这山洞应该是通往东山的另一面的捷径。可似是丁鸿等人施力的方式不对,依样画葫芦地推了许久,那石头才有些松动,开出了与方才相似的裂缝,那两人早不知跑哪去了。
陆灵本想问吴央话的,但女子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后旋即晕了过去,伤处鲜血淋漓,胸口的布料很快地被暗红『色』的血浸透。
方才那人是要置吴央于死地的,只是他似是不擅用剑,准心偏了几分,没有伤到要害。
陆灵稍微替她包扎伤口后便唤了丁鸿过来。男人替吴央把了下脉,沉下脸道:“剑上有淬毒,需快些送下山诊治。”
她点了点头:“嗯。”
“对了。”丁鸿又道,“寺卿,这玉佩是方才那人落下的,若是能判断出这是谁的贴身之物即可将其逮捕归案。”
陆灵将脸凑过去,而后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她识得这玉佩。
陆灵心心念念的人曾与她提过此玉是父亲所赠,他成日挂着它,从不离身。
颤抖着手接过玉佩,陆灵一度想将它摔了,但大理寺卿的职业『操』守不允许她这么做。
“寺卿?”丁鸿压低了声音,“寺卿识得此玉么?”
“我……”
“人命关天,若是寺卿再犹豫不决,这女人怕是『性』命不保。”
第74章 其之七十四()
陆灵怀拽着五味杂陈的心情; 急急地下了山。然而她前脚刚安置好吴央、踏入大理寺,秦琮和吴永后脚便来“拜访”了。
不同于吴永的满面急切,秦琮秀美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儿。
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陆灵不禁蹙起了眉。
甫见到陆灵,秦琮十分自然地走近前; 轻佻道:“寺卿近来可好?”
陆灵对此人是很反感的,但秦琮如今位高权重; 她再怎么不喜他也该虚与委蛇一番。
不动声『色』地拨开秦琮欲碰上她下颔的手; 陆灵干笑道:“近来很好; 劳大将军惦记了。大将军日理万机,不知今日又是缘何骤然造访呢?”
秦琮弯唇道:“想必寺卿心里有底。”
比起只是想挑事的秦琮,吴永自然没有和她唠嗑的兴致。强行打断了秦琮的话; 他劈头就问:“央儿呢?下官想见她一面,不知现下可方便否?”
“吴夫人现下正由大夫诊治,恐怕不大方便。”陆灵偏过头面向吴永,宽慰道; “令妹并无生命危险,吴掾属不必过于担忧。”
“有劳寺卿及大夫了。”吴永点点头,又忙不迭问道; “听闻寺卿没捉住伤了小妹的贼人,那现场可有留下证据?”
吴永倒是和秦琮心照不宣地隐去了私兵之事,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将其视为单纯的杀人案。
吴永是认为; 待得吴央醒了之后说出真相,一切都能迎刃而解;秦琮则是觉得,只要陆灵查到是言家人所为,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管如何,出了个杀人犯、连家中媳『妇』都可以狠心下手的言家声望定会一落千丈,再不是他秦琮的对手。
秦琮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吴永要的则是真相。
“证据……”陆灵鲜见地欲言又止,闪躲着他俩如刀一般的目光,支支吾吾了半晌,说不出半句话。
她一向实诚,自认为一言一行问心无愧,也是个不大会说谎的人。
见陆灵如此,秦琮心中已是有底,噙着浅笑望向她:“久闻寺卿与某几家人走得近,可万万别包庇罪人呀。”
“下官与大理寺直属于陛下,不知怎么会有此传言,大将军怕是听错了。”陆灵的笑容愈发勉强,“事出突然,此案还需下官细细研究一番,还望大将军谅解。”
秦琮没挑明,陆灵却知道他指的是言家人无误。
御史中丞负责弹劾朝中官员,言时和她的工作内容确实有部分是重叠的,他们本是旧识,自然比寻常同僚要再好一些——但也仅止于此,再无更多。
“这样啊。”秦琮微笑,“那本将军是否要先走一步,待寺卿审完再过来问结果?”
“这……”
陆灵听出了秦琮的威胁之意。
此时,丁鸿缓缓自内室走了出来,神『色』安然:“大将军留步。”
她高声喝道:“丁鸿!”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而后径自将玉佩呈上给秦琮和吴永过目。
“此为寺卿于东山救下吴夫人时,贼人落在现场的证物。若是二位大人识得此物,则此案就好办了。”
“这玉倒是挺好看啊,你说是,吴掾属……掾属?”
秦琮同言时并不相熟,是故自然没有什么反应;但吴永与之交好,此刻早已认出了这块玉即是好友平日不离身的挂饰。
只见吴永面『色』涨红,隐在广袖下的双拳紧紧攥起,正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秦琮连忙拉住他的衣袂,语气中有着掩藏不住的兴奋:“掾属可是识得此物?”
“自是识得。”
吴永一把抓起那枚玉佩,示意秦琮过来瞧瞧,并轻松地指出了角落刻的小字,恰是言时的名字。
秦琮不由得提高了音量,饶富兴味地道:“哦?”
“这玉佩,是言时的。”吴永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他平素习惯使剑,央儿受的也是剑伤,对?”
“是如此没错。”陆灵有些僵硬地分辩道,“可下官认为,还需问问其身边之人,方能了解真实情况。”
吴永心里焦急,口气不由得不善了起来:“还要了解什么?”
“……”
“都是他们家的人,寺卿觉得言家人可能会说出不利于言时的话么?”吴永嗤笑一声,淡然道,“罪证确凿,还请寺卿秉公执法,将言时押回审讯,替小妹出口恶气。”
陆灵呆楞了许久,半晌才讷讷道了句:“……掾属所言甚是。”
陆灵至今仍不相信,她心悦之人会为了保守自家大逆不道的秘密而妄加杀戮。
见她一脸不情愿,秦琮索『性』顺水推舟道:“寺卿似乎不愿审他,那本将军就替你代劳了,如何?”
她的心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但陆灵的脑子很清醒,她知道,饶是她百般不愿审问他,这却是言时唯一的一线生机。
——如若他是真的遭人诬陷入狱的话。
“不——”
但,不待陆灵反驳,秦琮已是带着灿烂却疏离的微笑“贴心”地替她揽下此重责大任:“寺卿身为女子却日理万机,一刻都不得闲,本将军看着实在有些心疼啊。”
陆灵其实很讨厌旁人拿她女子的身份说事,就算清楚秦琮只是在找理由,她还是感到十分不适。
“此案事关辅军将军府,由本将军亲自审理,就这样,不劳寺卿再费心了。”
“大将军!”
“好了好了,不论是要陛下旨意还是谁的,本将军统统替你弄来就行了?”
陆灵反感地瞪向他,却在秦琮强行结束了与她的谈话后颓丧地垂下头。
即便此事她占了理,但最后闹到陛下和太后那儿,秦琮只要命他们写道旨意,她还是只能『摸』『摸』鼻子妥协。
这个国家,已经变成了秦琮说了算。
“走,吴掾属。”秦琮笑道,“该去辅军将军府将人押回审讯了。”
……
当陆灵趁着夜潜到辅军将军府的后院时,竟是意外见到了文容媛。对方正安静地坐在秋千上,月光柔柔的洒在她面上,季夏的夜风将她垂落的一绺发丝吹动。
“是陆寺卿么?”
文容媛倒是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存在。
陆灵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文容媛面前,朝她行了一礼。那女子则没有要邀陆灵进屋的意思,回礼过后,两人席地而坐。
“寺卿请直言此来所为何事。”
文容媛出乎她意料的平静。
陆灵本想出言宽慰,但思及清晨那封信即是文容媛所书,她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想来想去,陆灵最终只轻描淡写地复述了一遍今日发生之事,而她的所有话最终停格在对方幽深的双眸中。
半晌,文容媛轻轻问了句:“你信么?”
“信什么?”陆灵先是反『射』『性』地回问她,而后又有些激动地强调道,“我……我当然相信尊夫,要不也不会来这一趟了!”
文容媛挑了挑眉:“我是说,你相信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