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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游慌慌张张地将那金属酒杯拾起; 屏气凝神着听郑驸马究竟又想说些什么。
秦琮的表情变了又变:“郑梁,你说这话是要杀头的。”
许是借着酒意,一向畏畏缩缩的郑驸马此刻并无惧『色』; 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难道大将军从无此意?”
秦琮沉默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诡谲的气氛; 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良久,秦琮对上郑驸马那双狡黠的眸子; 沉声道:“……你继续说。”
“想必大将军不愿再受人掣肘了,您虽已位极人臣; 但终究还是差了临门一脚……”郑驸马眼带笑意; “大将军试想; 一国军政皆在您手中,那总角小娃儿有什么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秦琮扯了扯嘴角,道:“凭他是先帝之子。”
“可先帝不是曾隐约提及; 秦琰并非龙种,乃沈太后与侍卫私通产下之子?”郑驸马神秘兮兮地道,“属下以为……”
“打住。”秦琮摆手,“那事我也有听说过; 但纯粹是子虚乌有,根本就找不着『奸』夫。况且,若真是先帝说的那样; 沈芊芊还当得成他亲封的皇后么?”
“真相是什么,重要么?”郑驸马轻笑了起来,“大将军,唯有权力才是一切; 有了权力,假的都可以说成真的。『奸』夫?只要大将军有心,到处都寻得到。”
秦琮垂下眼轻喃:“权力……”
郑驸马所言,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行废立之事和自己称帝终究还是不大一样的事情,秦琮也自认没那么大的胆子。
但是秦琮确确实实被说动了。
踩在最高处俾睨众生的感觉真的太好,且不只他自己能君临天下,他和叶若凝、或是其他女人生下的儿子也能享尽这番荣耀,乃至于他秦琮的子子孙孙千秋万世。
“大将军……”
“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秦琮斜睨他一眼,小游立时噤了声,不敢吭气。
“大将军觉得如何?”
秦琮一扫脸上的阴霾,满面笑容地说着:“此事事关重大,需得来日再议。”
秦琮一番说辞和昔日敷衍劝谏他的臣子时的话一模一样,一句话用截然不同的语气说出来竟是全然不同的一番感受。
郑驸马很快会意过来,笑着斟上两盅酒,朝他道:“既是如此,大将军,今夜不醉不归。”
“这是自然。”秦琮与他交盏而饮,意犹未尽地拍了拍手,本来撤下去的乐师及美人统统回到了正厅。
秦琮望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不由得志得意满了起来。
小游倒抽了口凉气。
大将军居然真的答应要做皇帝了。
小游心中像是打翻了一桶水一般混『乱』难明,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事情,可是却不知有谁能来阻止大将军。
护军大人和吴尚书已对大将军心灰意冷,想必多说无益。
那如果是从郑驸马这边下手呢……
小游脑袋瓜子转得飞快,一阵福至心灵,很快想到了个地位崇高,足以镇得住郑梁的人。
什么时候去说?事不宜迟,不如现在?
对,就是现在。
下决定的那瞬间,小游便匆忙退了出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觥筹交错间,秦琮和郑驸马忙着欣赏满室旖旎春光,对于小游的离去浑然不觉。
小游为了不引人耳目,选择从后门离开。
因为小游是秦琮身边之人的缘故,他一路走得很顺利,外头的守卫听到他是奉大将军之命出去办事便放了人,没有再多问什么。
但当小游漫步在洛城的街头,微凉的晚风打在他脸上时,他又顿时有些踟蹰了。
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跟班,她会见他么?
小游望着前方美轮美奂的楼阁,偌大的“公主府”三字,最终一咬牙走近前。
“请问是谢管家么?小人是大将军近侍游嘉,大将军有事要亲自告知公主。”小游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满面笑容道,“一点儿小心意,还请大人代为通传。”
……
一个时辰后。
满身酒气的郑驸马被秦琮命人抬回了公主府,摇摇晃晃地从大门穿过庭院,再进了屋子。
室内灯火通明,他一眼就看到琼阳大长公主端坐在那儿,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旁边的嬷嬷垂着头为她掌灯。
郑驸马不由得蹙起眉,不耐地甩了甩头发。
郑驸马欲转身回房,琼阳大长公主倒是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截了当地起身拦下他。
郑驸马一脸嫌恶:“做什么!”
她『逼』视着他,冷声道:“你跟秦琮说了什么?”
“要你管。”
“你自己心里有数。”她痛心疾首地质问道,“郑梁,你身为当朝驸马,怎么可以撺掇别人夺取自家人的江山?”
“驸马?自家人?”郑驸马冷笑,“呵呵,秦珩跟秦衷有把我当成自家人看过吗?啊?”
琼阳一时愕然,愣了一会才揪住他的衣袂,焦急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
“为什么不行?哦,我几乎都忘了,你也是皇室的人。”郑驸马甩开她的手,借着酒力将积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我他妈早就受够你这臭婆娘整天指手画脚了,你当我真的很想娶你么?要不是武帝当年亲自下旨赐婚……”
“别说了!”琼阳喝道。
“我当年也是瞎了眼,才会去求父皇,不管如何非要嫁给你不可。谁知你不只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还是个心怀鬼胎的家伙!”
那时的她少女心『性』,甫见到生了一副好皮相、谈吐有礼的郑梁便芳心暗许,将母亲的苦口婆心抛诸脑后,婚后才尝到苦果。
郑梁已另有喜欢的女子却求而不得,碍于琼阳身份尊贵的缘故也没法将那女子纳为侧室,对公主的态度冷淡而疏离。
秦珩也因此不喜郑梁,总认为他有负于自己的妹妹,甚至索『性』将郑梁倾心的女子纳入宫中,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我们俩既然也相看两相厌,那你倒是跟我和离啊!”
“我不和离。郑梁,从来没有驸马休弃公主的道理。”
“好,我自己走,就权当是你休了我,也懒得跟你说了。”
“……”
琼阳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他,良久才从震惊中恢复冷静,道:“好,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儿。”
“什么?”
“一,东西别带走,那些都不是你的。”琼阳缓了口气,朱唇轻启,“二,此事于皇家颜面有损,请别对任何人声张。”
“好,我答应你。”他轻蔑地哂笑一声。
郑驸马随即跨着大步离开,行至玄关处,犹不解气地恶狠狠抛下一句:“不妨告诉你,这几十年来,我根本没喜欢过你一丝一毫,我他妈等的就是这一天!”
琼阳垂着眼,对他一番恶毒的话不为所动。
然后她动了动纤细的手指,一白发苍苍的仆『妇』连忙趋近前,颤抖着嗓音道:“殿下,您跟驸马爷……”
“没事,我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她目中闪着精明的光芒,“你亲自去搜一下他的书房,让郑府那边的人盯紧他和秦琮的书信往来。”
“是。”
第88章 其之八十八()
转眼已是过了数日; 言时等人风尘仆仆地回到洛城,刚刚好赶上了秦琮等人出征的日子之前,来得及给文宣楚送行。
言时去找文宣楚交接了中护军的工作; 文宣楚顺道提议一块吃顿饭给他践行; 言时自然是满心欢喜地应下。
只是当他在金乡楼见到陆灵时,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对她问好才是。
“……”
一阵尴尬后,还是陆灵率先开了口:“许久不见了; 在燕西可好?”
“呃……嗯; 一切都好。”言时有些无措; 低下头猛扒饭,可却连平常最爱吃的糖醋鱼都觉得味同嚼蜡,“有劳寺卿大人费心了。”
不过陆灵倒是坦然; 文容媛也挺豁达,没事人一般地同她相谈甚欢,言时见此也稍稍放下心来。
和陆灵聊了一会后,文容媛转头对文宣楚举起杯盏:“长兄出征在即; 小妹便在此预祝大捷归来了。”
“唔……”然而,文宣楚『露』出了忧愁的神『色』,干笑着应道; “嗯哪。”
“怎么了?”
“久闻北漠人凶悍异常,咱们主帅又莫名地有自信。”他摇摇头,“实不相瞒,此役的输赢……我着实没把握啊。”
陆灵久居京城; 又从不涉足军务,是故她对战事不甚了解,只温声安慰道:“放心。”
文容媛也是一脸懵地听着兄长的分析,只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妙,不敢吭气。
作为在座唯一一个明白真相的人,言时起先也不说话,但见文宣楚垂头丧气的样子,只能试着安慰了句:“若是大将军能借由失败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过于骄矜,倒也不是坏事儿。”
“呵,他啊……”文宣楚一连叹了好几口气,“他才不会这么觉得呢。”
言时讷讷地点头表示赞同。一如父亲上一世的决绝,这回他也不会给秦琮这个机会,待大军铩羽而归之日,就是大将军的死期。
要忏悔?等秦琮下地狱去慢慢来。
酒过三巡后,文宣楚和言时已然微醺,流火送两人出去吹风醒酒,文容媛则开口挽留陆灵下来陪自己说说话。
陆灵方才和文容媛聊得挺欢,可现下雅间里头就她们俩,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数年以来,陆灵不管是和言时或是她都没有私下见面过,反倒是跟文宣楚有些职务上的往来。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文容媛打破沉默道:“寺卿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还真没有。”陆灵摇头。
“……”
碰了个大钉子的文容媛瞬间不知该应些什么。
“那我可以问寺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