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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大理寺卿陆灵——”
顺着内监尖细的嗓音,一袭深『色』官袍的女子已被人领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扛着两口大箱子; 甚至还有一个被捆缚住双手的美貌女子。
“陛下,关于大将军一案,臣已经遣刑部人员去搜过大将军府。”陆灵单膝跪在秦琰正前方,恭声道; “这是臣彻查之后觉得其府上可疑之物,还请陛下过目。”
以丁鸿为首的刑部官员打开了箱子,有几个眼尖的大臣很快就认出其中有许多是只有国库才有的宝物。东海的大珍珠; 江南进贡的珊瑚玛瑙,蜀中的浮光锦……
至于那女子,大部分臣子并不熟悉,但有几位曾与秦衷关系亲近的大臣立马认出了她的身份。
“那是先帝宫中的叶贵人!”
“先帝崩逝前曾下令让众妃回归故里; 叶贵人怎么会在大将军府中?难道说……”
那颤颤巍巍站了出来的老臣顿时噤了声,不敢继续说下去,但众人早就了然于心。
还能怎么着?被秦琮给截胡了呗。
丁鸿没说话,径自打开另一方匣子,将里面那套玄『色』衣袍冠带展示在众人面前,这回群众不约而同倒抽了口凉气。
一般而言,黑中带红的玄『色』是专属于皇帝的颜『色』,外人不得擅用,且上头的花纹实在扎眼的让人离不开视线。
金线构成的九爪龙纹绣在上头,一副栩栩如生的样子,令人在对秦琮心思感到惊疑不定的同时还是想盛赞一番工匠的巧妙。
望着那些只有国库里才会有的奇珍异宝和那件绣着龙纹的玄『色』衣袍,秦琰倒是意外的冷静,坐在龙椅上的腰杆子挺得直直的。
群臣在御前鼓噪着,有义愤填膺要求召回大将军的,有希望秦琮被夷三族的,还有极少数的人替他说话,可惜被淹没在一片声音中。
待臣子们闹腾的差不多了,秦琰方出声制止:“众卿稍安勿躁,关于此事,朕已有决断。”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那个瘦小的身影。
“如今国有战『乱』,大将军在外领兵作战,此时应以战事为先……”秦琰轻咳了声,又道,“朕想的是,先将大将军府查封,里头所有人打入天牢待审。”
秦琰当然没有要放过秦琮的打算,他只是怕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要是秦琮索『性』投敌了,那可就得不偿失。
要不是与北漠打仗的军队皆是从属于镇北将军手中,秦琰甚至不怀疑他会带着大军回来,在洛城杀出一条血路。
“待其归京,朕再跟这位表叔父好好算算。”
……
文宣楚有意把洛城传给秦琮的所有消息压了下去,是故秦琮直到亲眼目睹自己的大将军府已经被封锁、还有一班子禁军驻扎把守时,才发现事态严重。
他几乎是一刻都没有耽搁地骑马赶往金福殿。
秦琮一路驱驰至宫门口,急匆匆地跳下马跑进殿内,然而却在殿门口被几个禁军拦下。
秦琮下意识地拔剑斩向禁军,不由得急了:“谁敢拦我?”
“还请大将军先卸下您这一身装束再进殿。”回应他的是一道很熟悉的嗓音。
言时那张清隽脸庞在秦琮脸前放大,那人稳稳的接下了他劈过去的剑,他满身力气像打在棉花上头一般。
“言时,我是大将军,天子赐我剑履上殿赞拜不趋,你凭什么挡本将军的路?”
“天子赐你剑履上殿,应该没允许你在殿上与人刀剑相向?况且……”
此刻,秦琰清脆的童音自里头传来:“表叔父,您确定您还会是上大将军么?”
秦琮面『色』煞白,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仓皇失措地解下盔甲和佩剑,冲进殿内“噗通”一声跪下:“陛下!”
秦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轻“嗯”了声,冷淡道:“说呀。”
“陛下定然是听了那些小人的谗言了。这些年来,臣鞠躬尽瘁孜孜矻矻全是为了大卫的安宁,是那些家伙见陛下年幼欺主罔上……”
眼神不善的扫了言时一眼,秦琮再度开口时竟已带了隐隐的哽咽:“臣在前线浴血征战,这些佞臣寻了个空子便借机挑拨陛下对臣的信任,实在是……其心可诛哪陛下!”
到底还是个孩子,秦琰听了秦琮声泪俱下的一番话后陷入了沉思,神情似是微微动容。
言时有些紧张地盯着他不放。
“表叔父言之有理,纵此次边关战事失利,您的大恩大德亦是不得抹灭的功绩。既然如此……”
见秦琮的表情瞬间轻松了许多,秦琰在心里轻哂一声,一字一顿道:“谅你汗马功劳,本来要诛你三族的大罪,朕姑且只杀你全家。”
那人顿时愕然抬头,脸上神情很是精彩。
秦琰懒得与他废言,索『性』扬扬手,丁鸿立时带了那日他让刑部展示给众臣看的证据,还有被五花大绑的叶若凝与郑梁走出来。
见秦琮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言时凉凉道:“动动脑啊大将军。你府邸都被封了,藏在里面那些东西当然被搜了啊,不然封你的大将军府做啥?”
“这些应该都是你府上的?”丁鸿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承认也没用,这些物品都是那日从你府上搜出,你的同谋也招了,你确实意在至尊。”
“哦,对了,下官还有一份大礼要送与大将军呢。”
秦琮缩了缩身子:“滚!”
言时没理他,转身让一个带着面具的禁军去请人。没多久,秦莹就把珑贵妃和乔嬷嬷带了上来,而方才传令的那禁军朝言时行了个礼,把面具一掀。
是青玉。
“不……不可能……你们明明已经死了……”秦琮见到和珑贵妃表现亲密自然的秦莹,不由得愤然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你那天明明跟本将军说你母妃被这个男人杀了,你骗我!”
秦莹轻哼了声,没理他。
望着几欲崩溃的秦琮,秦琰也失了再折磨他的兴趣,只字片语就决定了这位曾权倾朝野的男人今后的命运。
“斩首。至于郑梁……贬为庶人,流放边疆。”
“秦琰,你会后悔的。”
两个禁军一左一右地架着秦琮出去,他的发冠凌『乱』,神情有些疯魔,只还是恶狠狠地说:“你以为言时会是个好人对不对?狗屁!一旦坐上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就回不去了。言时最后还是会把你死死捏在手上,就像你之前的境况一般,你就当你一辈子的傀儡皇帝,呸——”
秦琰眉心微动,胸口骤然一窒。
“不劳您费心了,因为——”然而不待秦琰多想,言时已是朗声道,“我不干了,我要辞官。”
“啊?”
言时走近已被押到门边的秦琮身边,在他耳畔低语:“权倾朝野的滋味我早就尝过了。”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一样,更不是每个人都会在权力里面『迷』失自我。”
……
待言时回来,秦琰连忙焦急地问道:“言卿,你真要辞官?”
“是真的。”
“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么,为什么要走?”
“……臣要回老家去。”言时正『色』道,“传宗接代。”
秦琰哑口无言。
言时只有个女儿,他二弟家的言旭跟言晟又被吴央带回娘家去了,此时言昌这一脉的确连个儿子都没有。
……但是要生孩子明明在洛城也可以生,秦琰严正怀疑言时在欺他年幼,信口胡诌。
“上大将军的职务本就不适合士族来担任,宗亲里面有许多可靠之人能够辅政,像是宁王殿下与齐王殿下……”
“嗯。”
末了,言时轻叹了声:“陛下,臣真的不想当官了,您就准奏。”
能不应吗?
秦琰垂下眸:“朕准了。”
——这样的结果或许是最好的。
秦琰没办法保证言时不会变成第二个秦琮,更无法保证自己永远不怀疑他。
得了秦琰的准许,言时一身轻松地走出金福殿,遥望着顶上苍蓝『色』的穹空。
他的人生还有很长。
这一次,他不愿再绑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要陪她看看这河山。
可能是回他的家乡,可能是去江南,或是西蜀甚至北漠,只要有她在,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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