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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左手插在口袋里,指尖触碰着质地坚硬的笔,还有隐隐带着温度的核晶。
是反抗,还是奉上核晶交换尊严,沙陌并没有思考太长时间。
因为她的右手已经被冰冷的防护手套抓住了。
毫不犹豫杀人的刽子手,是不会在乎他们的的猎物在临死前的挣扎的,所以就算是她奉上核晶,今天也别想从他们的手中逃走,不如
沙陌插在口袋里的左手,将那支笔的笔套单手除下,紧紧攥住。在宽大的衣袖的遮掩下,沙陌的左手攥着笔,伸向了自己的领口。她面不改色地解开了一个扣子,“喀嗒”的声音却瞬间让她脸红了起来。
然而,她一边慢慢解开第二个扣子,一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如果你们会带去见我的父母吗?”
沙陌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纯洁得如同不知世事的少女。这样的神态到底能激发多少人的嗜虐欲,她并不清楚——因为她从未这样做过。
明显的锁骨显露出她过分的瘦弱。在场的许多防卫队的人,更爱丰腴的女人,这样的举动反而让他们的眼中显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过
咽口水声很清晰地从沙陌头顶传来,一旁的几人哄笑道:“萨巴你这个恋童癖。”连枪都笑得偏离了瞄准的方向。
还只需要一个契机。沙陌这样告诉自己。
“嗨,我的兄弟,不要再吓我的小美人了。队长,你的枪就不能再远点嘛。”被叫做萨巴的男人,将枪别在了后腰间,从墙上一跳下来,便想往沙陌的身上扑去。
而将枪抵着沙陌额头的那个被称为队长的男人,顺势退后了一步给萨巴留出位置,但是目光依旧没有放弃,继续审视着突然闯入此处的沙陌,隔着防护罩,他的目光里依旧透露着不信任感。
那一瞬间的变化,叫沙陌寻到死角,然后,她抓住了机会。
一个矮身,她躲过了男人的怀抱,却伸出了拳头,只是一个小小的勾手,加诸在萨巴身上的防护层、以及防护罩头套被轻而易举地除去,在众人还不曾反应过来的当口,居然柔身将萨巴用笔尖抵在了墙上。
而笔尖的前端,挂着小小的正方形的项链,在阳光下闪亮夺目。如果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守护”又少了一个角,在沙陌用它破坏了萨巴的水系防护层后。
谁都没有追上沙陌的速度,而唯一反应过来的人也慢了一拍,立刻朝着沙陌开了一枪,打通了她无处躲闪的手臂,顿时手臂上鲜血溅了出来。
沙陌笔尖戳入了萨巴的咽喉,一眨不眨地看着萨巴,不放过他任何惊恐的眼神。
或许是变故来得太突然,有人还保持着嘲笑着群观的姿态,只有场上唯二两个人保持着冷静的对峙姿态。
沙陌整个背都暴露在七八支枪的狩猎范围中,却纹丝不动。
他们遇上了一个疯子——这是在场所有人、包括萨巴的共同心声。
“姑娘,你要清楚,只要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们便不会放你离开。”
“死人是不会动手的。”沙陌的笔又往萨巴的脖子里戳了戳。
“你似乎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你就不怕我们在你杀死萨巴之前就把你扫成窟窿?”
“哦?”沙陌侧过头,嘴角拉开,只是说了一个字,便让在场的人都感觉自己被居高临下地蔑视了一番。
然后他们心想,按照刚刚那速度,他们可能确实比不上。
这都是使用旧式武器的错!
“我只想问,沙家夫妇被你们安排在了哪里?”
现场安静了片刻,为首最为冷静的那个高大男人终于开了口,道:“除石所中人数众多,我们不可能一一记得。”
“那我换一个问题,这些被你们枪决的人,犯了什么罪?”
场上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沙陌听见了扳机被摩擦的声音。
沙陌设想过找到父母后的激动、以及带着他们前去救援沙星的急切。但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可能再也见不到父母。
从未想过。
这使得她抛弃了一切的感性,只让理智驱动着自己向前。或许在这样的状况下,她冷静的举动使得她能存活下去,但是这样压抑住的精神状况却更教人担心。
但是萨巴脖子上的那只手不是这样说的。
它在颤抖。
而手的主人慢慢的,眼睛里多了些什么东西。近距离看着这些变化的萨巴从没有觉得有哪个女人、不,是哪个人有那么可怕过,比他的队长都要可怕。
“除石所里,七年前被送进来的人,还有活的吗?”
萨巴闷哼一声,他觉得脖子上的痛简直教人无法忍耐,因为那个女孩居然在转笔!
与萨巴交好的一位喊道:“感染γ病毒的人根本活不过一年!”
“闭嘴!”有人低喝,但是,这已经阻止不了沙陌的杀意了。
沙陌将笔从萨巴的脖颈间拔出,就在想要再刺下去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枪响。
“呃噗!”
萨巴的胸口,鲜血如同一朵绽放开来的蔷薇花。
“队长!”有人想要阻止同伴被当做肉盾的单方面屠戮行为,可是,回答他们的只有连绵不绝的枪响。
突然,萨巴鲜血绽放的洞里,伸出了一个血色的枪口。
“小心!”他们终于学会了小心谨慎,可是不料沙陌只是用子弹扫射了地面,激起了纷纷扬扬的尘土后,便甩手离开了。
“她不可能逃远!”
尘埃落下后,队长看着只剩下萨巴尸体的地面,用手拂去防护罩上的灰尘。
在场的都是些精神力并不强的兽人,所以他们即使用精神力连接了身上的防护服,也无法完整启动防护服的清除功能。
除石所周围的沙尘实在是太过厚重,漫天扬起、仿佛永不停歇的尘埃,成了沙陌的屏障,她掩住鼻子,迅速往四周看去,企图寻找藏匿的地点。
好不容易用萨巴的土系精神力激发的防护层,被沙陌打坏后,队长处于相当焦躁的状态,即使表面不显。
“杀了她!”他毫不留情地下令道。
“她跑不远。”队长的目光扫到沙陌垫高的土堆,隔着防护罩,脸上出现了狰狞的笑意,“我想我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队长,萨巴”
“把他先留在这里。”
“可是!”
“是想要那个女人将我们的好事全都广而告之,还是选择先让您的好友在这里躺上短短几分钟?”
几个与萨巴交情不错的人也终于点了头,服从队长的指令,跳回墙里搜寻。
谁都没有发现,沙陌躲在还未溶解的尸堆里,慢慢的,指尖被染成了黄色。
等到再没有动静,沙陌扒开尸体,从里面出来。她的脸惨黄惨黄,身子不住地抖动,手臂上受的伤发出尖锐的抗议。
沙陌走了几步,发现天晕地转。但是她不能倒下,要找父母,要救沙星,她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倒下。
她茫然地往四周看起。
除石所空旷得仿佛在沙漠的中心,一望无际,目之所及,只剩沙漠与土丘。
以前这里也是资源丰富的商业区,一场突如其来的陨石雨,将一切都埋葬了起来。这是凯乐星最初受到陨石攻击的地方,也是关押被陨石带来的γ病毒感染之人的地方。
他们利用病人,想要低成本挖掘出曾经的财产,移除不断放射粒子以及γ病毒的石块,所以才叫除石所。
他们用先进的医疗手段,对因感染而开始局部石化的病患做临床试验,用来摘除或者控制石化的范围及速度,所以才叫除石所。
原来,消抹γ病毒患者,才是除石所的真正意义。
第十一章陨石的狩猎场()
当沙陌来到所谓的住宿楼,在一栋栋被灰被尘被土所喜欢的房间穿梭着,沙陌便已经平静地接受了现实。她平静得叫人害怕,谁都无法去窥探,这个女孩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想要做些什么。
沙陌快速地在走廊上前行,脚边踢到了一本皱皱巴巴的笔记本。
残缺的笔记本上字迹凌乱,沙陌却看得仔细,仿佛从中就能找到关于她父母的线索。可是心的一半却又留在了沙星身上,连好好地为父母悲哀都无法做到。
“骑元二千九百九十八年三月七日,他们将我的舍友带走,可怜的罗德再也没有回来,再也没有!我担心着何时会被他们叫去。”
“骑元三千九百九十八年三月九日,天哪,又有人被带了出去就再也没能回来。听说他们都被杀了,不,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我们不应该被政府庇佑着吗?难道大泽神放弃我们了吗?”
“骑元三千九百九十八年三月十二日,有人在饭菜里下了毒,真是可笑,我们根本活不过这个春天。大家都心浮气躁,我却感到最近很想睡觉。”
“骑元三千九百九十八年三月十五日,我的最后一个舍友也被带出去了,我不敢入睡,我不敢被黑夜侵蚀,谁来救救我。我准备和几个人逃跑,我想要看看我的孩子。可是除石所到处都是防护网,这里简直就是监狱!”
笔记断在了四年前的三月十五日,沙陌记得,四年前那个时候,也爆发了陨石灾难。
沙陌抚摸着“监狱”这几个字,回望着宿舍楼。站在父母曾经住过的地方,但是笔记上的这些信息都已无用处,因为这里,已经没有父母了。
沙陌的冷静,连自己都吃惊。难道自己的心是铁做的不成?她用手触摸着自己的心脏,感受到它沉默而稳健地跳动着,可是她却感觉少了一块似的,按着心脏,难以呼吸。
沙陌用旧式武器,换了搭乘前往凯乐星北的快速飞梭车票。
她的弟弟会在哪里躲藏呢?沙陌将目光看向了飞梭中央的导航图上,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指尖的变化。
然后她的视线停驻在了一个游乐园的名字上。
——“我们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