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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竞价停在8350积分上，不再跳动。
看似竞价已经停止，然而狐女郎退了一步，这次已经不仅仅是神情上抗拒，肢体的每块肌肉，都叫嚣着恐惧。
沙陌早已别开眼，将脸转向背对舞台的方向，方衍却还紧握着拳，直直地盯着舞台，根本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啊！”狐女郎被三个狼人按住，下一刻，她的衣服被当场撕碎。
她狼狈地想要蹲下身，另一个狼人却强行掐着她的脖子，让她的身体无处隐藏。
白花花的身体在灯光下扭动，剧烈的挣扎，已经让她装扮的狐狸耳朵等道具，都纷纷掉落，晶莹的眼泪从狐女郎的眼眶中滚出，却得不到任何人的怜惜。
方衍错愕地紧皱眉头。
她是胆怯的，但心中的道德准则让她无法从容。方衍忍不住对着沙陌拍桌子道：“这是强迫卖唔！你踢我干什么！”
沙陌微微眯着眼睛，淡然地说道：“安静。”
“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方衍愤怒地看着狐女郎被左边那个包厢的人竞得，被三个兽人推入那间包厢。
那未着片缕的狐女郎拼命扒着包厢门想要离开，最终，那痛哭声，在包厢门的关闭后，也一同凋谢了。
舞台上缓缓出现了又一名女郎的身影，她笑容甜美，仿佛对之后会发生的事，豪无知觉。
方衍几次想要站起来，却被沙陌一次又一次地踢倒。
“看什么？我是让你看清这个世界。”沙陌道，“只因为他们没有赚到老板给他们订的标准，才会被这样轻易卖掉。”
方衍充满恳求地看着沙陌，用力地说：“我并不觉得那个女孩是自愿的！”
沙陌她看着方衍，依然是那副令人生气的表情，毫无怜悯地一字一顿道：“在这里参加兽演的人都是自愿的，他们有签下协议，但其实他们也都不是自愿的哦，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们？”
方衍迟疑地点了点头。
沙陌站起来，抓住方衍的胳膊，将包厢的门强行打开。
一阵阵刺眼的白光向她们两人照来，服务员站在包厢外制止道：“这位客人，请不要”
沙陌手一抬，让服务员闭嘴。
“带我去角斗场。”
看着沙陌胸前的黑胸针，服务员拘谨地将两人带离地下咖啡店。
这里是马维星西五区最著名的黑暗一条街——的地下一层，仅仅只是咖啡店、音乐会所这种等级的。
黑暗一条街一共十八层，越往下，便越纸醉金迷，是一般人不敢进入的区域。引导员在将沙陌带进马维星外城的时候，便已经告诫过，黑暗一条街有一个奇怪的规定，任何人都不得在这条街连续待超过12小时，超期将永远被扣留在这里。
沙陌的黑胸针上，已经记录下两小时的时间。
咖啡店服务员将沙陌和方衍送到电梯门口，按下“负五”的按钮。方衍直到电梯门关上，才一拳捶在沙陌的耳边，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沙陌任由方衍将自己压在电梯里，以一个相当暧昧的姿势到了负五层，门“叮”地一声打开，几个满身是血的兽人挤了进来。
方衍慌忙退开几步，沙陌便勾着她往电梯外走。方衍猛地甩开沙陌的手，道：“我不会再跟你进去了！”
沙陌微微皱了下眉，但却非困扰的模样。
“喂！”站在电梯里的几个兽人，捂着出血处，指着沙陌道，“小朋友，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沙陌故意遮住她的黑胸针，站在方衍身后，闷声道：“哦？难道像你们这样灰溜溜地离开？”
方衍听不懂骑云星系通用语，但绝对感觉得到对方瞬间被点爆的恶意。她看着沙陌抛下她往角斗场里跑，又望着正在朝她走来的兽人们，她一边大喊着“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哭唧唧地往沙陌离开的方向逃。
方衍闭着眼睛直往角斗场里钻，却在碰到电子门的时候，身体被撞飞了出去。眼看着那边几个兽人就要过来，方衍闭着眼睛，嘴巴一憋，想哭又忍着不哭。
这时，一双手，强行破开电子门，拽着方衍的衣领，将她拉进了电子门，视线一暗，让方衍感觉就像进入电影院一般。
角斗场的入口处，沙陌双手插着口袋，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她。
而角斗场外，兽人们震惊地看着沙陌，迟迟不敢上前——没有邀请帖就能带人进去的，除了拥有黑胸针的，再无其他。
“若是不站起来，你就无法向前。”沙陌道，“要我扶，还是自己起来？”
方衍咬着牙，扒着墙壁，自己站了起来，看着沙陌快速离去的身影，吼道：“我不认为你是正确的！”
“我不认为你所谓的‘常态’是‘常态’！”
沙陌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声音中，却带着令人惧怕的暴戾，她一字一顿，声音却逐渐高昂起来，道：“我是为了让你明白，这里，不是你的地球，而是只有残忍，才能存活的地方。”
灯光猛地亮起，两个人——不对，是两头野兽，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一群一群的人围在一起，兴奋地吸食着毒品，一边疯狂地按动着手中的选择器。
灯光依次逐渐打开，诺大的广场上，摆放着十五个场地，而每个场地下，都聚集起一堆赌徒。他们手拿着武器，或是金钱，在他们心仪的兽人们互相攻击时，用来加油助威。
也有看着不满意的观众，在当自己的下注对象低迷表现时，会忍不住给他们来上几枪，虽然不会致命，但效果绝对显著。
他们一般都是用爆炸弹来宣泄自己的不满，而且根本没有任何人来阻止这些暴力行径。
于是不多时，四个场地便爆出血雾，响声剧烈，让其余场地上斗争的兽人们，下手越发狠辣，生怕下一个被表达不满的就是自己。
沙陌带着方衍，随便挑了某场比赛，融入到一群赌徒的外围。
方衍的腿不听使唤，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台上的两位早已经头破血流，独角牛兽人的一只眼球被戳穿，很是悲惨地挂在眼眶外，而对面的火兔兽人，肠子还在不断往外流，然而比赛还在继续。
场下的人却根本感受不到悲痛，在两位兽人的又一次猛烈碰撞后，双方的鲜血迸溅而出，喷洒在台下，而场下的人却浑然不觉，抹了一把满是鲜血的脸，继续癫狂地为自己投注的那位加油呐喊。
方衍嗅到空去中那浓厚到离谱的血腥味，她想要后退，可退无可退，她想要闭眼，却一眼不错。
“地狱需要的不是天使，这里，只有适者生存。”
沙陌在强光下缓缓回头，背光下的脸，看不清表情。角斗场下众人暴动，一颗头颅整个儿地飞了出来，随着兽人的一声嘶吼，胜负已定。
第九十八章不准偷（）
然而胜者依然在继续撕扯着对方的身体，手，腿，器官，遍处乱飞。
赌输的人懊恼着嘟囔着，心情不好的更是抡起拳头，在场下进行着角斗。尖叫声四起，却根本无人制止。
沙陌看着方衍，掀开一个凉薄的微笑。
“我为什么不救？”
沙陌转身离开角斗场，与方衍擦肩而过。
“这个世界，根本无药可救！”
那一刻，方衍看到了沙陌的内核，在那里燃烧着的，是永无止境的怒火；在那里存在着的，是永无止境的荒芜。
她踉跄着爬起来，抓住沙陌的手臂。
“我会救，总有一天，我会救给你看！”
沙陌和方衍一路无言，回到家中已是深夜。
机灵的玄诚立刻就看出他俩之间有些隔阂。不像是吵架，又像是吵架。
玄诚很纠结地围着沙陌绕了几绕，蹭到她衣服上的血迹，蛇身一顿，立刻将沙陌缠紧，道：“是不是遇到什么坏人了？”
沙陌很冷淡地说：“不曾。”
玄诚在沙陌那边吃了一鼻子灰，仍不死心，跟着方衍进了厕所，将沙陌给方衍的教科书，戳着读音问：“你们怎么啦？”
方衍将玄诚扔出厕所，并道：“臭流氓！”
玄诚：“”日子没法过了。
在积分用光之前，沙陌再次踏着晨光，准备出门做任务。
而方衍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看教科书。
玄诚这次极力央求带它一同去，并表示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得相当好了。
莫里如今陷入沉睡的时间相当长，沙陌安排他暂住近那家医院，玄诚再一离开，家里委实凄凉得很。
沙陌并不想让方衍一个人呆着。但自从那次之后，方衍很少再出现委屈的表情，很多时候，她仅仅只是若有所思，脸上时而闪现忧愁的神色。
在方衍保证她不会随便出门后，沙陌还是拗不过玄诚，将它藏在衣袖里，带了出去。
一人一蛇独处，玄诚立刻打开了话匣，追问沙陌和方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沙陌一五一十将那天的事都告诉玄诚后，玄诚陷入沉默之中。
“小陌陌，你故意得太明显了吧”它虎着脸道，“这样可是会被人讨厌的哦。”
沙陌一脸不在乎地比对着电子图和实物之间的差距，一边搜寻野兽的踪迹。她目光一紧，道：“我只是告诫她，让她不要太天真而已。就是因为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才会那么随便行动，才会让你”
她别过头，让自己恢复平静。
“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哦不过小陌陌，你确实，讨厌这个世界，但并不是讨厌方衍吧？”玄诚蹭了蹭沙陌的手腕，蛇信在她手背上画下一丝清凉。
沙陌用手遮住脸，半晌才说道：“我一点都不讨厌她，所以，我才更厌恶我所生活的世界。”
“这样可继承不了‘地球之心’的真传啊”玄诚很是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沙陌将手放下，她已经恢复了常态，矮下身道：“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