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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的揣测被无情打散,端剑应声:“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
可待无忌一走,那人还是立在原地没有动作。
他拢在袖子里的右手微微一握,眼前闪过方才那张玲珑干净的面庞,自己也不知萦绕心间的失落究竟为何。
但有些念头是禁不起应逍琢磨的。
是他不敢琢磨的。
唯恐世人将沉重的枷锁付诸于她。
然而他不愿看她泪流,便只能自己风流。
这日我跟了宋卿好一天,她总算肯拿正眼瞧我,要我帮忙将西洋画的颜料盘子给她端过去。
真是反了,我心想,手却没控制住拿了盘子去示好。
我懊恼地咬唇,暗叹自己没出息,宋卿好忽没头没脑一句:“姓嬴的你了解吗就往王府领?”
足以说明她其实一直都有听我说话,叫我那点懊恼立马烟消云散,捧着脸坐在凳子上看她一边画一边说回:“不太了解,但至少知道他不是坏人。”
“坏在脸上的倒不怕——”
“算了,”她正头继续琢磨画面,“关我什么事呢。”她说。
殊不知我爱死她管我闲事的模样。
昨晚宿醉,加上跟了宋卿好一日,我体力完全透支,这夜用膳完毕早早就洗浴入睡。
洋务堂花园中,三哥还没走,自斟自饮神情落寞,不知在想什么。
宋卿好似乎也有心事,难得失眠了,逛到园子中见石桌上摆着好酒,也不管坐着的是什么人物,几步过去拿起壶嘴灌几口。
应逍不动声色用目光擒住少女,看她仰头时细白的喉间滚动,透过酒壶还能窥见半圆月色。
美人,美酒,美景,实是良宵了。
片刻,宋卿好竟也难得施展出那种充满女性柔情的笑容。月白眼帘,银钩睫毛,冲他摇摇空荡荡的酒壶:“殿下的酒好喝是好喝,可惜不醉人。”
男子眼睛一热。
“怎么,打算实行勾…引计划了?”
荒唐()
“我倒想实施计划;却苦于没机会。殿下见过的风姿绰约比民女更绝;警惕性又这样高;实在难以成行。”
夜幽凉;宋卿好的声音亦幽凉。应逍看着她;支肘笑了笑;“那本王就给你个机会;拿出看家本领。”
“殿下为何这样做?”
“迟早你都要跨出这步,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索性看在扶苏的面子上给你指条明路。若你想凭着巧言令色媚骨柔香的手段爬进皇家;放眼朝野,无人比我更适合来当宋小姐的云梯。”
“我是说——”
他似真似假的笑意未减,“不容易摔下来的那种。”
宋卿好移开眸子;将端着的空酒壶往石桌轻轻一放;再回头时,目光已无波:“那我选择放弃。”
应逍注视少女半晌;月色打得她大半俏脸都是阴影;却模模糊糊有种昙花自香的清傲。
没一会儿;那朵“昙花”又定定开口;“殿下;谁吃哪套不吃哪套,民女还是能分清的。我有自知之明;以现今的水平,并非您对手。”
应逍听了;神色不明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宋卿好迟疑着,脚下步子最终还是挪动了,近到应逍长手一伸便将她的手腕子扣住,转个圈落入怀中。
少女发香扑鼻,清新微甜,像刚刚入口的那壶酒,应逍立时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宋卿好则僵在陌生怀抱中无所适从,昏昏沉沉地被身后一只大掌捏了自己无骨的手指,一根根抚过去,像感受上好的缎匹。
“三殿下无须故作风流,”
宋卿好稳住心神,在那过于温情的蛊惑中发出声,“世人只见您红楼梦好时,不见凌霜覆雪日,殿下的宏志岂止于此。”
男子怔怔,很快嗤一声,气息悉数喷在她耳根:“小丫头,还自谦不聪明?别人攻身,你攻心,是更高明的引诱。看来宋小主为达成目的,对男人这物种颇下了点功夫。那既然你想下盘大棋,我又恰好对你有点兴趣,不如撕开面具,彼此成全。”
“你就不怕我对扶苏下手?”
“你没那么傻,玉石俱焚的把戏你不屑做。况且,一条命根本不足以解你的灭门之恨。”
事情朝着预想的方向去,宋卿好的心智却在一点点崩坏。她自己也不太懂崩坏的原因,她只知道这条路是开弓之箭,无法回头。
“本王倒想看看,这场扔掉刀刀剑剑赤…身…肉…搏的战争,打起来究竟多痛快。”
她还没说话,耳根又跟着发痒,气息越来越热。
宋卿好察觉手心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终是忍不住离远些,腰身却被牢牢箍着。
“难不成殿下现在就想教民女怎么引诱?”
本企图以退为进,哪料他直言不讳,“对。第一步,抬腿。”
见宋卿好踟蹰着不配合,应逍懒得等了,微施力将她整个抱起来放在膝盖上。
终是不经人事的少女,言语举止再轻慢也敌不过真枪实战,宋卿好总算有点发慌,蹬腿想逃离,甚至连呼唤我的准备都做好了,竟被看穿的三哥更快一步夹…住,随手摘了块石桌上的点心塞…进她的嘴。
宋卿好含着糕点低头,心慌意乱地看那人径直撩起自己的裙摆,大掌顺着小腿往上溜。
男子的手握久了琉璃杯,很凉,所到之处俱是一阵冰封,冻得宋卿好脑子都不够用了。等裙裾将开未开地挂在膝盖处,应逍袖摆忽闪,一管药膏形状的东西出现在指间。
他抹点馨香药膏在指腹,摩挲着宋卿好小腿处的狰狞伤疤。那道伤疤,是她来京路上,在庙宇自己划拉的。
见状,宋卿好闷着不再说话,心底却涌出过什么东西,像水银般流淌。
应逍在情…事上身经百战,哪能不知她此刻如何的天人交战?见她抖着眼皮往后缩了缩,手下动作依旧没止,“你摇来晃去,是想让自己更不痛快?”
宋卿好顿悟,立刻规规矩矩地,傻了般。
不知过多久,药总算擦完。
宋卿好暗自松口气,想放下僵直的腿,岂料被残留药香的两根手指夹住下巴,扭过脸去,乍一眼看见头顶那弯鹅黄月亮,后一秒小巧饱满的唇肉就被吮住。
少女回过神来,脑袋嗡嗡直响,面上腾地浮出暗红。应逍却没打算给她适应的时间,强行撬开牙关攻城略地。
他嘴里还有佳酿的醇香,香气渡得她满嘴都是。那藏在牙关后边的小舌头突然被用力卷住,立时又麻又疼。
“这才叫吻。”
良久,他意犹未尽放开她说。
那当头,宋卿好浑身发软差点从男子膝头跌下去,得到自由后忍不住往上蹭了蹭,“流氓。”
“能在这儿耍流氓的人也没几个,”他神情自若,最后掐一把少女的脸:“不许再给自己添新伤口。”危险的神色,像真当她是独一无二的心头好似地,冷静如宋卿好都差点自作多情。
她突然很怕,怕自己以后戏假情真,会因这张脸添更多的伤。
“我能问为什么吗?”
男子起身离开时,她忍不住在背后追问。
犹记得很多年前,也有这样一个小少女白目铮铮问:“为什么那个‘君’是他?”
应逍一时不辨从前与而今,竟真回答了宋卿好:“因为从某种角度讲,我和宋小主的目的都一样。”
“什么目的?”
“给他添堵。”
这个他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可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我又和宋卿好吵了一架。
事情还得从那晚说起,宋卿好为了博回点颜面,牙尖嘴利揶揄三哥:“街头巷尾都传殿下肯为女子挥金如土,怎么到我这儿就轻而易举拿下了?实在叫人愤懑。”
她本想等他金玉满盆捧过来时道声太俗,趁机扳回一局,哪料他根本没给她满盆金玉,只给了她一排船,停在渭河之上。
渭河馆就立在渭河旁,透过宋卿好的惯用位置望去,能瞧见细柳拂桅杆的景致。若加上夕阳西下,更是壮丽。
但三哥送她船的用意并非观赏,而是助她激发灵感。
宋卿好不是死活画不出满意的战争场面吗?他便吩咐人将船只并在一起,添了□□粉,挨个挨个炸给她瞧,倏忽间将京师拉到除夕夜,火光与炮声震天,引起不小动荡。
“水上行军,两方交战就是这番景象。”他把玩着少女几根头发,好整以暇问:“学会了吗?没会再炸一遍。”
洋务堂许多人跑去看,我也被那阵炮声吸引过来,便见门大开,宋卿好老老实实被男子握住手,一笔一笔朝宣白画纸上添油彩。
前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后有大应定王执手描烟火。此情此景在一夜间被传颂,从此渭河对岸,再无人僭越窥宋卿好面容。
我猜到她接近三哥的用意,要她别作践自己。
“逝者已往,报了仇又如何?你将韶华空付,到头来失去的会更多更多。不若寻个好人家,无忧无虞过下半生。”
“好人家?”宋卿好发笑,“哪个好人家敢要叛国之女进门?如果拼却这身皮囊能叫那人忧思不能寐,也算我活着的功德一件了。”
“愚女!”
我气得要死,压根忘记前几日比她还固执的自己,口不择言起来:“以色侍人就那么让你有成就感?”
那个词语刺激到了她,淡笑变鄙薄,“多得是女子想以色侍人,老天爷未必肯赏饭呢。应扶苏,你介意的究竟是我作践自己,还是介意你那三哥眼中从此不再只有你?”
“你说什么?!”我惊骇,“别小看我了宋卿好!只要我愿意,多得是人爬着跪着对我谄媚献殷勤,不需要三哥整日呵着护着。至于你,他究竟是真情是假意你心里比谁都有底,废话毋庸多讲!”
“说得好,公主,您位高德清,眼睛进不得半点灰,所以我叫您走呢,谁死乞白赖硬要留在此地?有的地儿对你来说是脏污牢笼,可对我来说却是唯一能遮风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