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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千金的轿子步上大道中央,某部分好事者一拥而上想睹千金芳容,不出意外被官兵拔剑威胁,又纷纷往后退,差点踩到我。
往常都是我在中央被世人注目,还没遇见这等盛况,毫无准备差点摔倒。
乐阈骑着马领队走在最边上,他眼尖瞥见人群中有个摇摇晃晃的影子,立刻飞身而下稳住我。我抬头道谢,他忽然克制有礼正身,附在我耳边小声叮嘱:“属下吩咐侍卫送公主回府。”
我一惊。
之前对乐阈剿匪的大名有所耳闻,但我确定和他连一面之缘都没有,“你如何识得我?”何况我还换了男装。
乐阈见说话不方便,趁机将我拉到一边,苦笑,“不巧,今早出城时偶遇宋姑娘。她好像确定公主会偷偷跑来看热闹,特意将公主的面貌特征详描,要属下注意注意,别出了岔子。”
宋卿好水墨功夫我见识过,即便不算神来之笔,那模样没十分像也有八…九分,“何况公主与这蒙古千金还有点相似之处。”眼角也有颗远行痣。
看我忽然不言语,乐阈自觉僭越,拱手:“现场情况太复杂,公主千金之躯,还是先回王府,日后定然有机会与这小千金碰面。”
我只好作罢。
结果看热闹的不止我一人,连黄鹂也趁着出门采买的时机去打探了情况,回来就对府内的小姐妹形容:“阵仗大得很,整个京师大道就供她一台轿子走,连身边的奴仆都个个架子十足。”
叫我听见,给数落一通,“没出息。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
一只轿子怎么了?
想当初我从阳歌入京,行经的小道有几处坑洼,立马就上去一队人将坑洼填平避免我颠簸。
虽然攀比这样的东西没意义。但一想着,将来我有可能称那年纪和我相差无几的姑娘为三嫂,便不由憋屈。哪怕她长得和我再像,哪怕她的名字也有个苏,哪怕……
但那毕竟不是宋卿好啊!
我也不知哪来的自信,就觉得王府主母非宋卿好莫属。别的,都是侵入者。
那夜,整个皇宫热闹非凡,王府却冷冷清清,连宋卿好都以方便为借口宿在洋务堂了。
关键是,我还没正当理由去缠着嬴子期玩,要哭。
好在第二天清晨,我等来了咋咋呼呼的五哥应文,打发无聊。
他手舞足蹈给我形容昨晚的皇家宴会,那蒙古千金有多难搞,“完全不像我们天…朝的姑娘,柔情似水举止有方,简直野蛮!”
我刚想说,原来在你眼里我还算得上柔情似水,他复又一句,“真和你没什么两样。”立时让我觉得肠子青了大截,真该留他暴尸荒野。
“不对,比你还能闹,我已经在心中给三哥默哀一万次。”
应文脸色纠结,看着不像说谎。他应该不想伺候小千金的毛病,才借故溜出宫跑来王府避难。
“话说回来,那反贼女呢?”我端着他从宫里捎出的点心,刚咬两口,就听他无所谓地问一句。
反女?
怔忡片刻,才意识到他指的宋卿好,“怎么,想趁三哥不在痛下杀手?劝你不要。”
应文哧一声,“用得着我动手么?她继续与三哥纠缠不清,父皇迟早收拾她,蒙古千金的出现就是个开始。”
有些东西大家心知肚明,但这就是宋卿好的用意。
父皇当初装模作样封她县主做给世人看,现在又不好当着世人面办她。她就是要他自吞苦水,悔不当初。
“反正你别打宋卿好主意。”
末了,我如是对应文讲,给他气得食指不断戳我脑门:“你你你!为这么个反贼,我被亲哥冷眼就罢了。现在连亲妹都胳膊肘往外拐,简直奇耻大辱!”
斥完就走,我忍不住起身追两步:“欸,亲哥,你还没告诉我那姑娘到底作了什么幺蛾子啊??!”
应文忘记告诉我的内…幕,实则与宋卿好有关。
那小千金在来的路上就风闻了三哥和宋卿好的风…流韵事,更清楚此行的最终目的为和亲,自然将宋卿好这名字放在了心上。
偏偏她还性格果敢直言不讳,当着众臣与父皇的面半开玩笑道:“天…朝陛下,我族向来一夫一妻,我那苏乌莹的夫君自然更得入乡随俗。”暗指若想联姻,三哥必须专一,老祖宗后宫三千的毛病要不得,差点叫父皇下不来台。
若非意欲联合蒙古抗击突厥,以下犯上的帽子起码当场就给她扣下。
但事情还没完,应文来王府那日傍晚,那苏乌莹竟独自一人找去了洋务堂。
她到的时候,宋卿好正将夏家几个远亲小孩送走,打算回寝炉小憩,没料一异族打扮的伶俐姑娘拦住她的去路,嚣张抱肩:“你就是传闻中那个宋卿好?”
宋卿好扫她一眼,立刻确定来者不善。
渭河馆边,两少女隔着一张方桌面对面坐,十足的谈判架势。
“这桩婚事我本兴趣缺缺,当初也是被族中大人强行打昏押来的京师。不过见了那未来夫君几面,倒配得上我,至于感情么,我愿意慢慢培养。但我不希望夫君身边有任何莺莺燕燕,甭管名正的还是不正的。所以宋……你们这儿称呼漂亮姑娘为玉人对吗?”
她不确定问一句,继续道:“宋玉人,你既能痛下毒手杀父弑母,为的不过偷生与荣华。其实不用那样麻烦,开个价。我们蒙古的奇珍异宝不比大天…朝少。只要你开口,我都能弄到,条件是离开京师,再别出现于我们方圆百里。”
宋卿好也不扭捏,“民女觉得可以。不过我不要什么古董和奇珍异宝,懒得置换,我就要金条。”
她的直接不亚于那苏乌莹,致使对方失了失神,有点猝不及防的意思。
“那、金条你想要多少?”
宋卿好素着脸,随意拨了拨青丝:“小千金觉得王府主母位置值多少,便给多少,我不计较。”
那苏乌莹一听,这女子是不是傻,还叫她开价?当然花越少越好!立刻觉得捡了便宜。
“两百根金条,明日就收拾离京。”
宋卿好扬了扬眉毛,面上依旧噙着笑。
“那这位置我先买了,您滚吧。”
小千金没经历过什么锻炼,道行太浅,哪是宋卿好的对手。说白了,宋卿好不过设置语言陷阱给她跳。那苏乌莹无论出什么价,宋卿好都出得起,因为有三哥撑腰。
至少,在外人面前,她必须表现得是这样。
不好()
宋卿好别的本事还不敢说;但如果要讨论如何气死人这条;她绝对是个中翘楚。
那苏乌莹脸青白黑;小胸脯上上下下起伏;怒指对面淡定依旧的少女:“别以为我不精汉文就不懂你在骂我;竟叫我滚;你们天…朝陛下也未必敢这样对我讲话!”
“说明我很厉害啊。”
宋卿好再浇两滴油;轻飘飘瞄她两眼,打着呵欠走了。
本想扬主母之威的小千金吃了瘪,将情绪发泄在骑乘上;出了洋务堂快马加鞭在京师大道中央,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回去告诉父亲收拾宋卿好。
京师大道有道上规矩,哪儿属于马匹可行走范围;哪儿属于马车;就为避免出现频繁的意外事件。
习惯在草原拔足狂奔的那苏乌莹,初来乍到;不了解京师规矩;长时间占据马车的道;被京交司侍卫请到了司里‘聊天’。
所谓聊天实际不过舍钱消灾;那苏乌莹并不懂;以为遇见衣冠流氓,仗着一身功夫打趴十几个。
见势不对;京交司侍卫派人去司里请求支援,来了乌泱泱一队人、费好大劲;才将少女五花大绑制服。气得她蒙古语直冒;俱是要将你们大卸八块的话,奈何在场的啰啰们没一个听得懂。
嬴子期从京交司调去王府不过两余月,手续差不多齐全,可京交司令牌一直忘了交。
这日轮班出来,顺道过去一趟,恰巧碰见这幕。
领头侍卫要将那苏乌莹关进大牢,嬴子期虚虚打量她几眼,听她嘴中叽里呱啦,当即叫住带头的,“慢着。”
他踱步过去,将少女从上到下扫一遍,最终视线也定在她眼角那颗远行痣,唇启开:“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角色,留给我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古如此。
所以领头侍卫再不乐意,但见他说一不二的调调,最终不情不愿吩咐人松开桎梏。少女猛地跳到嬴子期身后,跟只猴子似地,看他掏出碎银子扔到领头侍卫手中,“该闭的嘴别乱翻。”
侍卫总算眉开眼笑,“嬴侍卫……哦,不对,嬴大人放一百颗心。”
刚出京交司大门,嬴子期就替那苏乌莹叫了辆马车,报出地点,正是宫门。
少女嗔目结舌,迅速从蒙语切换为汉语,交谈欲甚强的样子:“你是谁?如何知道我来历?”
嬴子期貌似无意用目光压她一眼,“猜测罢了,看来对了。”
蒙古的汉子个个五大三粗,没这样细的心思,那苏乌莹突然心一轻。
马车已蓄势待发地要起步,少女在满街嘲闹中拉住那只要玄衣胳膊。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那苏乌莹向来有恩必报。”
嬴子期见少女耳鬓微红,先前在司里的刁蛮做派已变婉转,立刻拒绝,“不必。想报恩的人太多,我应付不来。”意思助她脱困不过举手之劳,这样的事儿他经常做,想报恩的排排坐。
那苏乌莹美目流转还想说什么,马车已经出去几尺远,余她恋恋不舍回望。
三哥近日看起来的确没什么时间。
父皇下旨,要他陪着那蒙古千金好好逛京师,顺便去点有意思的地方。
京师看来看去还真没什么有意思的地方,那苏乌莹百无聊赖坐在轿中,经过青石桥时禁不住掀帘往外瞧。也不知是不是缘分使然,一瞧,就瞧见了陪嬴子月出门采买的嬴子期。
嬴子月坐在船头捶腿,抱怨我有事没事就找她切磋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