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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她不叫薛怜,名为谈娘,祖籍陈仓,是个因为偷窃而被逐出宫的老女……
“好、好孩子。”
第一眼见到扶苏,那几乎和玲珑一张模子印出来的少女,他们薛家的骨肉,她情…难…自…制。
再说扶苏的名字。她出世那日,素有“斗数之主”的紫微星恍惚划过天际。
钦天监匆匆差人前去禀报,应怀光一听,眼球几近膨胀。一脚踹开玲珑的寝殿门,孩子已然平安出生,宫中稳婆和宫女跪了一地,“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得举世无双的小公主!”
公主?
那人浑身的气焰总算缓缓往里收,立即将钦天监前来禀报的人拖下去砍头,罪名是妖言惑众。
这个小插曲差点连累到整个钦天监,当时的主事人还曾战战兢兢求情,“劣徒学艺不精,识星不明,望陛下饶恕!”
应怀光正抱着刚睁开眼的小公主,尚无意识的孩子,白里透着绯红的手扑腾着来抓他的大手,像是笑过,糯得他心都软了。
“绝无下次。”
他终松口,并当即为小公主赐名——
扶苏。
“前有秦国公子扶苏,文采滔天,今我大应公主扶苏,亦当为绝世佳人!”
引千人叩拜,咚咚地,将前尘往事一锤定音。
再后来,后宫口舌众多,玲珑怕小公主身世终瞒不住才提议搬去阳歌行宫。应怀光虽不情愿,但面对她的请求他从来没有拒绝的定力,只好应允,劳累自己堂堂天子,每年还抽时间前去探望。
“究竟你是皇帝我是皇帝?”
女子只笑,轻啄他脸示好。
两人之间也经常有这样的好时候。
在玲珑见他真将扶苏当自己女儿,宠到天上地下的时候。时日渐久,她便觉得此生,已别无所求。
却不想,桩桩件件,应怀光都默数在心中。
玲珑习惯了他的主动,他不来,代表他忙。他来,她好言好语顺从。直至多年前阳歌的一次邪教作乱,公主被抓,皇帝大发雷霆。然而等老人将公主救出水火,完好无损送回,他却不知哪根筋抽了,下令诛杀。
玲珑觉得他实在不讲道理,小扶苏又哭得厉害,忍不住和他争几句,得来不可置信的一耳光。
“难道你的宫殿从来都这样,允许任何野男人出入?!”
她方才恍然大悟,自己和薛召的一次缠绵,在他心中终究是个结。
遑论他表面对扶苏诸多忍让,却比谁都清楚,她,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每每多看一眼,铁一样的事实就烙他的心烫他的肉。
所以扶苏下狱,玲珑笃定对婢女讲:“陛下哪里能放过她,他等这时机不知等了多久……”
等一个顺理成章割掉“结”的机会。
已不知等过多少年。
祸害()
“不过说起来;轮回这个东西还真得信。你当年一腔深情爱上一个侍卫;如今你的女儿也爱上侍卫;还因他获罪;你说巧与不巧?但依朕看;你当年没能嫁成;她这辈子……也是难!”
龙床上;应怀光压着女子,沉寂往事不可自拔。
她本欲哭,嘴角却硬生扯开一个弧度;“陛下,你我已不再年轻,事到如今再来追究过往不可笑吗?”
他被说得一怔;回点神;撤开身。
“朕倒忘记,你此番是为了替你女儿求情才来京城。”
“并不是。”
玲珑起身;用薄被裹着细腻未褪的肌肤;面对面和他对视;表情定定。
“扶苏是否犯下重罪;臣妾不敢多语。要怎么处置也全凭陛下;是非公道,相信陛下心中比谁都清明。臣妾此番前来;只是做好了与她天人永隔的准备,打算见她最后一面。细细想;她多的这活十七八年;已是陛下恩赐。”
应怀光微微松开握着她的手,失笑。
“哈哈哈。”
他喉结抖动不停,眼眶欲滴出血,对床上女子比出大拇指:“高明。”
“朕总算明白老祖宗的话,何谓智者一生忧。你名为玲珑,心也玲珑,你知道苦苦哀求会更激怒朕,于扶苏没有好处,你干脆不求,好一招以退为进。但你我走到今日这步天地,就因你的太过聪明!”
“朕不是没给过你机会离开的,玲珑。当年在王府,朕已全力克制自己不去看你。但偏偏你成日都雪净聪灵,想叫朕不注意都难!可是呢,你又没聪明到顶!若你像其他女子那样对朕阿谀奉承,哪怕装一装,估计朕早对你失去兴趣。”
“但是你……你偏与她们不一样。”
苦笑完毕,男人像难以面对刚欢好过的现场,扯了袍子往外走,丢下她和一地月光。
原来玲珑局真的无解。
她凄哀地想。
★★★
蒙古。
巴尔虎部落。
江南中原的美在水天一色,草原的美在处处是天。
嬴子期快马加鞭赶到,被那仿佛从天际裂开的一片碧绿晃了眼。
春开,草原生机勃勃,到处是牛羊马和炊烟。不难想象,生活在这样一片辽阔的地方,日子有多惬意。可那苏乌莹再无法重温这样的惬意。
怎能不恨?
嬴子期到时,那苏乌莹正被下人推着在草原晒太阳。
刚得知无法再起身时,她差点一把火烧了帐篷,把自己也置身火海,吓得那苏图三天三夜没合眼,就那样守在她身边。后来那苏图答应,必定为她讨回个公道,她才没再闹下去,悉心等着“公道”。
空旷连天的碧色,风来过一阵,少女被熏得眯眼,远远便见一道玄色身姿打马而来。
她略略想着,记忆中有个人也是爱着玄色衣裳呢。还没等想完,记忆中的人已下马,实打实地朝她走来。
见到嬴子期,那苏乌莹先惊,后喜。
可听他说明来意后,她立马木起脸,“皇帝要处决他的宝贝女儿?活该。”
重逢的兴致被败坏,那苏乌莹整个人显得暴躁,脾气对比初到京城时有增无减。
那苏乌莹的哥哥听说中原来人,直觉和妹妹有关,贸贸然冲去草原,不由分说和嬴子期动起手。
没过几招,高下立见。
“哥哥!”
少女喝停,“你俩不是一个水平的,别找虐了。下去吧,我有话对他说。”
不难看出,在这里,女儿家的地位甚至高过男儿。
待对方不情不愿离开,嬴子期恰恰停在那苏乌莹旁边,顺势蹲下身去查看她的腿伤。少女知觉是有的,断骨重接后脚趾头都能动,就使不上力,应是腿部筋络被冻坏加上整年没活动,血液不流通所致。
以往门中有人也出现过这样的症状,被门中的华佗后人医治好。为方便行走江湖,许多药膏嬴子月都带在身边说以防万一,这支同样不例外。
“除了外敷还得内服,有药渣罐子么?”
连问候也不曾,直来直去。
那苏乌莹见着这张木然的脸,想发狠却狠不起。
他曾将她从京交司侍卫手上解救而出,还处处在那一众皇家子弟面前为她说话。尽管她初初的想法,更多也是想利用他拒绝和应逍的婚事。但相处的时间久了,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她的确越看越顺眼。
不由那苏乌莹多想,嬴子期已经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抱你过去,还是推?”
询问她的意见。
“抱和推有区别么?”
“抱的话比较省时间。”他看一眼下人指的帐篷距离,道。
要是推,轻功就用不上了。
少女扑哧,“这话讲得,随便把你怎样都行似地。”
他微微偏头,报以极淡的一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苏乌莹立时被那笑容晃得昏昏沉沉不知方向。
嬴子期此行,一是给那苏乌莹送药膏,二是亲口问问当晚的情况。
“她几乎整夜和我呆在一起,自然不可能□□推你下悬崖。”
那苏乌莹听见前半句,心头被针刺了好几下,再抬脸,明朗笑容不复存在,“我知道你们整夜都呆在一起。”语气幽幽。
陈仓山巅那晚,将士醉的醉倒的倒,她大快朵颐后抽身去找嬴子期,没找到。
及至后半夜,迷迷糊糊听见外间有笛声,禁不住起身探究竟,恰恰看见宋卿好在山巅上的舞蹈。
倒真是个奇女子。
她在心中对自己说,无怪乎应逍那个阴恻恻的男人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舞蹈看毕,那苏乌莹觉得冷,想回帐休息,却见应文背着醉醺醺的扶苏前来,一把扔给了经过的嬴子期。
嬴子期揽着怀中少女扔不是,走不是,终还是将她送回营帐。
那苏乌莹鬼使神差跟过去,见到难以忘怀的心碎画面。
……
“还我个吻总行吧!”
清俊的脸陡然放大,唇峰擦过少女的,眸光熠熠。
“这样么。”
……
山中的夜太寂,静得人的声音都似带着霜气般低压。
那苏乌莹踉跄跑走,到断崖边停下,眼泪跟珠子似地往下砸,掉进黑漆漆的崖底。她哭得太使劲,以至于没发现身后多出的一双手。
察觉到肩头突如其来的重力已来不及,她惊惶回身,瞥见熟悉的容颜。
“你的意思是,亲眼看见扶苏和我呆在一起。但推你下悬崖的,也是扶苏?”
回到帐篷中,嬴子期将事发过程听个大概,微蹙眉。
他并不惊奇,世间奇人异士众多,易容术精妙的人在门中也不少,但究竟谁要故意化成扶苏的样子,去推那苏?
“重点在这里吗?”
那苏乌莹表情颇不满,“重点在你俩既然互相喜欢,为何却对我……”
想半天不知怎么形容,“借你们中原的那句话说,就是你们既然已两心同,何苦惹我付情衷?”
“互相利用,有毛病吗?”
她利用他拒婚,他利用她逃避扶苏。
男子微挑眉,看得少女心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