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常驻,给老子封了个什么狗屁县处长,哪有来柳镇当个闲差惬意,所以暂时现住在柳镇,以后看上头安排。”石清南替江子离端起酒杯,“来来来,不提这个,喝,喝。”
石清南在柳镇住下来,他嫌白洁死掉的院子晦气,让人封了,在镇南面买一处大宅院,驻扎下来。这个院子,门庭若市,来贿赂巴结的人络绎不绝。刘镇镇长都亲自拜访,隔三差五的请,送些价值不菲的字画,他倒是了解石清南,虽是军人,骨子里却有书生气,武枪弄棒不太行,但是书卷气浓的很。
这一群人中献殷勤最厉害的当属孙长兴,每日陪伴在其左右,都成了跟屁虫。江子离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任何攀龙附凤的机会在孙长兴的眼里,都是置自己于死地的好时机。
可是孙长兴不知道,他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个石清南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摆布。
这一日,孙长兴在石清南的西餐厅宴请宾客,常务委员会秘书长、蚕丝改良委员会会长、棉业统制委员会会长、农业处委员会会长等等,凡是跟竞标国货展览会沾边的他统统请了个遍,当然最顶头的还是石清南给他坐镇。
这一圈下来,江子离自知今年的国货展览是跟自己无缘了,他也不打算指望这个,去年一个大的订单足够维持三年,在这期间他得好好想想路子,丝绸棉纱销路越来越窄,他有意将主线路转到布匹或者粮栈上面,已经让人着手的杂货行也悄然兴起,与其与孙长兴挣个鱼死网破,倒不如转移重点来的舒心。
在家里待了些时日,吉天佑发现苏小蛮家的大门紧闭着,敲了半天都没动静,后来还是邻居走出来告诉她,苏小蛮走了大半年了,他母亲每日以泪洗面,疯疯癫癫精神错乱了,他父亲怕她跑出去惹事,每日锁了门,成天的不着家,前些日子还能听见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嚎叫呢,现在都没声响,也没人管。
吉天佑一听这话,皱着眉头去踹门,一把被邻居拉住了,“你傻啊,她当初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再说了,人们纷纷传言小蛮他爹又找了个小的,他现在巴不得她死呢,你就这么擅自闯进去,知道的说你好心,不知道的还说你借此往人家身上抹黑呢。”
“婶子您别劝我,谁劝也没用,一条人命怎么还顾得了这些呢。”吉天佑甩来邻居的手,拿起院墙外的砖头,狠狠砸向那把连锁,没一会儿便开了。
门打开的时候,门外已经挤满了凑热闹的人,看到院子里的情景皆是一惊,有些胆小的甚至尖声叫起来,更多的人是直接吐了。
满目疮痍,臭气熏天,苏母大概是将屋里柜子里所有的衣物都摆在院子里,屎尿糊满了院子,杂草漫天疯长,格外的茂盛,几个胆子大的随着吉天佑进去,轻轻呼唤着苏母的名字。
吉天佑每迈一步都觉得窒息,上一次她来这里,苏小蛮的伤还没有好,苏母趴在窗外偷偷往里张望儿子的身影还映在眼前,今日却是如此荒凉悲惨。
忽然有人大叫了一声,风一样跑到门外去,剩下的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也跟着失声尖叫起来。
吉天佑站在门口,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这个屋门是上了锁的,锁上都有了斑驳锈迹,也就是说已经有许多天没有被打开,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一家人的吃食都放在这里。
苏母死了,六月的天都开始腐烂,她睁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睛狠狠盯着门外,不只是在等苏小蛮还是在等她的丈夫。
至于她是怎么死的,是疯掉摔死了的,生病死的,还是活活饿死的,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
苏小蛮的父亲回来处理丧事,看到帮忙的吉天佑,点头微笑。全程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个葬礼简单的让人有些不忍心看,只是苏母的娘家人象征性的哭几声,撒些纸钱,匆匆埋掉了。
仪式一结束,苏小蛮的父亲便要走,他锁上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吉天佑,忽然掉下眼泪来。
“天佑啊,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仁义孩子,我说小蛮要是有福气就娶你,他娘偏不听这个死婆娘,倔的要死,现在好了,被自己倔死了”苏小蛮的父亲老泪纵横,说着说着,蹲在地上像个孩子般“呜呜”哭起来,“这个家算是散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原来,苏小蛮的父亲并不是像传言的那样,抛弃妻子,他是被苏母逼走的。这个强势了一辈子的女人,在儿子离开以后就疯了,她每天念叨着:真是瞎了眼,当初要是同意天佑嫁过来,就不会是现在的光景了,真是瞎了眼。
苏母的死像个阴影一般笼罩在这个小村庄里,人们添油加醋的传言了许多版本,甚至有人说,夜里常常能听到尖尖的哭泣声,还有人见过蓬头垢面的鬼影,她死不瞑目定会化成厉鬼来报复。
吉天佑听了只是无奈的摇头,她哪有什么仇恨,她那是在恨自己,她钻了牛角尖,就像小蛮父亲说的,倔死了。
夜黑风高的晚上,有人跳进了吉天佑的院子,放松警惕的她并未听到。
当她睡意盎然,翻过身的时候,猛然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第九十二章 经历多少绝望,才会有现在的洒脱()
“啊!”吉天佑被这张脸吓得魂飞魄散。
这是一张怎样煞白的脸啊,就着月光白的范青,两只铜陵般大小吊在眼眶外面的眼珠,鲜血淋淋,一张猩红的嘴巴黑洞洞的张开着,披头散发像极了人们传言苏母死后的鬼魅。
吉天佑觉得自己的心脏骤停,她胡乱挥舞着手脚向身后缩着,“你你是苏苏婶吗?”原来传言竟然是真的,吉天佑欲哭无泪,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刚被吓炸了。
那个鬼影没有动,它颤巍巍不知在抖什么。
“你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可从来没有害过你。”吉天佑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的质问它。
“你?”那个鬼魅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你的确没有害过我,我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啊?”吉天佑抖了下眉毛,“想我?”
还未搞清楚什么状况,那个鬼影哈哈大笑起来,她朝着吉天佑身后说道,“我就说了,我不太适合办成鬼,你偏不信。”
“这声音?”吉天佑听着如此耳熟,再往身后一看,不觉又是一抖,刚才光顾着害怕,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后坐了个魁梧大汉。
吉天佑装着胆子凑近一看,“震山虎?”
震山虎憨笑着摆摆手,“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那”吉天佑赶紧转头去看那个鬼,的确就是江义若。
江义若忍俊不禁的笑着,吉天佑终于知道那个鬼为什么会抖。
“江义若!你想死吗?”吉天佑一下子扑上去,连骂带打,甚至想打死她都不解恨。
“啊,饶命饶命,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江义若哀求着,两个姑娘在床上滚成一团。
原来虎门山听说柳镇来了个大角,还是国民党的一个连长,他带着兵直接驻扎在了柳镇,不知是否跟上次剿匪有没有关系,震山虎决定亲自下山打探,雪花蔓才知道原来是蓝灵姐的丈夫石清南。
“石清南?”吉天佑问道,“是那个灵南西餐的董事长吗?”
“怎么,你认识他?”江义若疑惑了。
吉天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上认识,但是他请我吃过一顿饭,我还在白洁的院子借宿过一晚,就是他允许的。”
“白洁已经死了。”江义若忍不住要告诉她这个消息,“你离开的那天早上。”
“什么?”吉天佑大叫起来,“怎么可能,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死的?”
“自杀。”江义若演示给她看,一把匕首直穿心脏。
“怎么会自杀呢?”吉天佑想起白洁吃土的恐怖画面,“蓝灵的鬼魂回来找她了?”
吉天佑的头被重击一下,江义若嫌弃道:“你傻不傻,还真以为这世上有什么鬼魅啊,当然是跟石清南有关啊,他一回来白洁就死了。”
吉天佑想起白洁看石清南时惊恐的表情,点点头,可是他为什么要让白洁死呢?
“那么这个石清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吉天佑歪着头问江义若。
江义若的眼睛泛起厉光,冷笑一声:“这个人就是个疯子,明明讨厌大哥,却偏要跟着大哥做生意,那一年他们一起离家,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杀了你大哥?”吉天佑毛骨悚然。
“只是猜测,既然他回来了,总能水落石出。改天我去会会他。”
“那个你知道他为什么讨厌你大哥吗?”吉天佑想到他们的关系,觉得江义含生还的机会已经没有了。
江义若挥挥手,“我哪儿知道啊,他就是个疯子,小时候我亲眼见到过,一只冲他叫唤的狗,有一天被他逮住,大卸八块,那个惨烈至今在我心里留有阴影,可是别人都不知道,蓝灵姐还当他是个绅士,爱的死去活来。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他的真面目,我去劝每一个跟他靠近的人,大家却觉得我不可理喻。”
吉天佑听着,一边为年幼的江义若感到糟心,一边又想到江子离,急切的说:“坏了坏了,江子离一听说他回来了,就立马去找他了,他不知道石清南是个疯子吗?”
吉天佑是说完这句话才到震山虎尴尬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那个”吉天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明,江子离只是顺便路过自己家。
江义若却笑了笑,“行了,不用解释,看看这间屋子便什么都明白了。我只问你,你真的对他动心了吗?”
吉天佑猛地摇摇头,她发誓:“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那就好,你只当他是朋友处着,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帮忙,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拒绝他,有多残忍就多残忍。”江义若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盯着震山虎,含着会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