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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这下把火生起来就慢了,到上课还不知行不行呢。”
玲子脑子狂转一下。
“要不去我哥他们宿舍借两块火碳。”
“这样当然最好,不会有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我哥在,曹凯哥也在。”
“那我去,你在这等我。”
“我也去。这里阴冷阴冷的,我才不要一个人呆呢。”
“胆小鬼!”
“我的胆啊,本来还是不错的,都是被你照顾没了的。”
两人说着出了教室往宿舍区走去。
“行了吧,又说大话。忘了自己第一天上幼儿园的没出息样儿了,哭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大志说着横了玲子一眼。
“嘿嘿,你一声令下,我不是就不哭了嘛。”提到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儿,玲子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你妈后来说,老师让你坐我旁边,是我块头大把你吓哭的,还担心我会欺负你!”
“嗯,她也跟我这么说过。”
“你妈想什么呢,男人欺负女人,什么事儿!”
“你那时还男人呢,男孩儿都算不上。”
“那我是什么?”
“童子鸡。”
“哈哈!你个妖精,又胡说!”
“嘘!小声点,他们不知起床没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学校宿舍区。
“玲子。”
“咦,曹凯哥,这么巧!”玲子看见曹凯一脸精神从后面走过来。
“我在『操』场那边铲雪,老远看见你们。这么早,是不是值日啊?”
“是哎,可炉子灭了,想来看看你们这边有没有火碳的。”
“有,我进去给你们拣两块。带桶了吗?”
“带了。”大志把碳桶递过去。
“你又来帮玲子值日?”曹凯接过桶问大志。
“也不是,她值日和我值日有什么区别,什么帮不帮的。”
曹凯讪讪地笑,“那倒也是噢。”便往宿舍里走。玲子下意识往里跟,大志一把拽住玲子。
“男生宿舍,干什么你!”大志低声训斥。
“噢。什么大不了的,我想看看我哥起来没。”
“他已经去教室了。马上要期末了,大家都很神经,该睡的时间不睡、不该起的时间都起了,哈哈。”曹凯调侃着进了宿舍。
“一会火生好,我想去教室看看我哥,我都好几天没见他了。不就高三嘛,还至于把人折磨成这样啊,不见天日的。”
“等你高三一个样。”
“哼,真要这样我就不上了。”玲子想想,又说,“不过,上高三至少有一点好,可以到楼里的教室上课,不用再起早生炉子了。”显然,在玲子看来这一点比上不上高三重要得多。
“你要想好噢,你不上就意味着我也不会上,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谁要对你负责?你要玲子对你负什么责啊,大志?”曹凯提着火碳出来。
“哈哈,开玩笑呢!要负责还不是我对她负责,有她什么事儿!嘿嘿。”大志坏笑。
“傻乐吧你。”玲子鼓起嘴,狠狠给了大志一拳。大志顺手揽住玲子,接过碳桶转身要走。
曹凯眼光幽幽地,下意识看了一眼大志揽住玲子的手。
“噢,对了,曹凯哥,这是我妈让给你们带的早饭,包子,我不知道几个。”说着玲子就认真数了起来。
“6个,包子挺大,你和我哥分着吃吧。回头你帮带到教室去,我就不去了。”
“你们呢,吃了吗?”曹凯笑问。
“我们没事,一会炉子生好,我和大志去食堂随便吃点儿。”说着玲子把一兜包子塞进曹凯怀里,没容曹凯说话,拉着大志就走。走远了还没忘了喊,“热了再吃啊!”
曹凯笑着直摇头。
远处大志爱怜地拽拽玲子的小辫,“又把自己的早饭贡献了!”
“嘿嘿!”玲子装傻。
大志变魔术般地从身上掏出一包东西放在玲子手里。
“什么?”玲子吓了一跳,“热乎乎的!”
“昨晚我在炉灰里埋了两个红薯,算对你起早做值日的犒劳。”大志说着将手里的碳桶递给玲子,自己开始在雪地上飞快地翻起跟头,把身体转得像个小飞轮。
每当这时,玲子都会紧紧地跟在大志后面跑,大志翻多久,她就跟着跑多久。因为玲子很是担心,担心大志这么转着转着,总有一天会从自己的眼前转消失了,那是她绝对不能够允许的。大志知道玲子想什么,有时故意吓她,转到够快时,突然惊呼,“玲子,我停不下来了,快救我,救我啊!”然后选择一个坡度够陡处,把自己稀里哗啦地摔了出去。几乎在同一瞬间,玲子总会飞身扑出,也不管能抓住还是不能抓住大志,她都会在这一时刻跟大志一起摔飞出去。大志见她摔得够狼狈,乐得满地直打滚,玲子这时就会很懊恼,“怎么又上了这王八蛋的当!”可等到下一次,她还是会跟着大志一起跑、一起摔。大志狠狠点着玲子的脑袋说,“这就是命,想跳出我的飞轮,门儿都没有!”
第3章 初相识()
玲子从小个头比同龄的孩子要小一码,恐怕还不止。满三岁入幼儿园时,园方工作人员反复核查玲子的出生证明,因为怎么看这孩子也不像是已满三岁的孩子,无奈之下只得警告玲子父母,“按规定三岁是可以入园了,但你们家孩子长这么小,各方面能不能跟上,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杨淑怡忐忑地看着老师将玲子安放在一个大块头男孩子的旁边,并堂皇地称这样搭配坐着不挤。玲子坐下来发现门口的妈妈转身要走,便昏天黑地号啕起来。本来班上还有几个孩子第一天入园有点儿抽抽搭搭不情愿,被玲子这么一号便再也控制不住,教室里顿时哭声一片,此起彼伏。
杨淑怡痛苦地转过身,正准备开口央求老师能不能给玲子换个“面善”点儿的同桌。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玲子的大块头同桌抓起玲子的小手,把自己妈妈从头天晚上开始用于哄他老实上幼儿园的两块『奶』糖放进去,认真地说,“你吃糖,很甜的。”又从抽屉里掏出妈妈给买的入园礼物,一个橡皮做的大象——一捏会响,象鼻还会不停翻动——放在玲子面前,“这个也给你,你不哭。”玲子果真不哭了,看看糖,看看玩具,再看看大块头的同桌,仿佛发现上幼儿园也是一件蛮有趣的事儿,抓起大象对准大块头捏了一把,然后带着满脸的泪和涕冲着门边的妈妈傻乎乎笑了起来。
让杨淑怡更感意外的是,到了下午放学,这个大块头同桌有模有样地牵着玲子的手交给了她,玲子居然还恋恋不舍地回头对大块头说:“明天我还来,你就在这儿等我吧。”
也就打那时起,杨淑怡几乎省去了照顾一个孩子的心,只要有这个大块头的同桌在玲子身边,玲子总是很乖、很快乐,而这个大块头同桌似乎也很愿意和玲子在一起,除了放学被各自父母接走,其他任何时候总是形影不离,甚至连上厕所也一定是一个在外面守着。班里男生想拿大块头开心,说他长了个小尾巴,大块头被说恼时,会一拳打在同学的脸上,强迫同学给玲子道歉。玲子却有自己的道理,“没错呀,我就是他的小尾巴,有什么关系呢,我愿意!”
这个大块头就是大志,陆大志。
陆大志家中姐弟两人,他和姐姐陆大慧是小县城远近闻名的大块头,大块头遗传于他们的父母。大志父亲陆德品早年是县城业余男篮的主力,母亲秦枝梅虽然打的是排球,可个头也不矮。夫妻俩生的两个孩子很是神气,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脑袋瓜更是要多机灵有多机灵。也许家里见惯了大块头,小巧、甜美的玲子的到来备受这家人的欢迎和喜爱。大志的姐姐陆大慧总结说,“这叫物以稀为贵!”
大志长玲子一岁,三岁该入幼儿园时,爬树跌断了胳膊,只得推迟一年。大志后来神秘兮兮地告诉玲子,那是冥冥之中老天爷让他在等玲子。玲子看着大志,一副傻乎乎心痛欲哭的模样,“啊!那还好我只比你小一岁,不然你的胳膊得摔断多少回呢!”
杨淑怡说的不假,大志在玲子的成长过程中的确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初中前的玲子经常生病,动辄几天不能上课。为此,林家豪私下里没少咨询医生,怀疑这孩子不能养大,杨淑怡骂他杞人忧天,有苗还愁长?!每当玲子生病,大志总会在放学后来到玲子家,守在玲子床边,把白天课上老师讲的内容讲给玲子听。为了增强趣味『性』,大志会将老师讲的内容重新组合,该讲的讲,不该讲的不讲,再用玲子喜欢的方式,发挥自己的特长绘声绘『色』地讲述。玲子说大志讲课有时像讲故事、有时像做游戏,一天的内容,通过这些有趣的教学方法往往短短一两个小时玲子就能完全接受。玲子经常还会进一步往深里追究,有关于教学内容的,也有关于教学方法的,观点不同时就跟大志争论不休。大志急了,第二天就去跟老师理论,老师被他搅得头昏眼花很是来火。事后仔细想想,可不是嘛,如果用这孩子的提议对课程内容进行整合、对教学方法进行改进甚至创新,上起课来好像是比从前有了不少生气,效率也高了许多。
大志有时自己讲得辛苦,见玲子躺在床上悠闲自在、很是享受的样子,就问:“你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啊?是不是自己懒得上学,就想我讲给你听啊?!”每当这个时候,玲子就会委屈得抽抽搭搭直掉眼泪,大志又不得不想着法子去哄她。哄好了,玲子反过来问大志:“你是不是故意惹我哭,然后好哄我,显得自己多重要一样。”说得大志白眼直翻,里外不是人。
玲子从小手巧,会变魔术般编出或剪出各式各样的动物、植物或其他物件。他们用过的课本总是能被玲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