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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扰我看书。”怜雁道,平而淡的声音,好像真的想安安静静看书一样。
不过杜若还是听出了声音里不同往日的烦躁。
而且杜若越来越心安,因为她发现,怜雁手里的书半天都没有翻上一页。
杜若轻轻一叹,“唉,听常武说,过两日就要启程了。”声音里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怜雁抬头瞪了她一眼,杜若耸耸肩,走了出去,她现在敢打包票怜雁一定会去找赵彦清。
杜若估计,等赵彦清下衙,怜雁应该就会去找他了。所以她气定神闲地在屋里看着怜雁看似淡定地看书,暗暗算着时辰。
只是没等到赵彦清下衙,却等来了潜生。
潜生进屋后先问了好,又问怜雁在看什么书,然后道谢说置备的夏衫好看,杂七杂八地扯了一大堆,最后扯到没话说,欲言又止。
杜若看出来潜生是有话要对怜雁说,自觉地退了下去,走出门前还不忘道:“姑娘可别忘了避暑的事儿。”
待杜若离去后,潜生好奇地问道:“避暑什么事儿?”片刻后又恍然道:“哦,对,今年武安侯要随驾去避暑山庄,阿姊,你也要去吗?”
怜雁原本想说不去,结果也不知为何到了喉咙口却成了“听府里安排”。
潜生疑惑道:“两日后就要出发了呢,难道随行的人员还没定下?不应该啊!”
怜雁一噎,答不上来,好在潜生没在这问题上纠结,很快就说起了他此次来瞧怜雁的目的来:“阿姊,我大概过段日子要搬出府去了,徐将军正替我寻宅子呢!”
怜雁微微发愣,想着潜生果真是大了,这么大的事,却已经同人商量好了,仅仅是知会她一声,而不是让她来拿主意了。这么一想,还是有那么点失落的。
但失落归失落,潜生能在这么将领面前立起来,一直都是怜雁所希望的。
怜雁道:“侯爷知道吗?”
“知道,他也同意的。”
怜雁轻轻一叹,道:“搬出去也好,总不能一直在这府里做个奴才。那些个残留的林家军,你可要收服妥当了。咱们不能永远靠着武安侯府的,否则也只能被人拿捏的份,说不定还给别人做嫁衣。”
潜生点点头,这个道理他自然懂,他也努力让徐昭的人和赵彦清相互制衡了,虽然照目前的情况看,还是赵彦清压了一大头,毕竟徐昭他们只能躲起来韬光养晦。
想到赵彦清的意思还是让怜雁留在侯府,潜生觉得自己应该同阿姊解释清楚,免得让怜雁觉得自己丢下她了,他道:“对了阿姊,你还是住在侯府的吧?毕竟你现在……不太适合贸然搬出侯府了……”
怜雁滞了滞,心知这话不假,却是有不太想留在侯府的感觉,迟疑道:“要真搬出去也不是没办法的,让侯爷找个由头把我赶出去就是了。”
潜生一惊,听怜雁的意思是想出府的,问道:“阿姊不想留在侯府了么?想和我一起搬出去?我以为你同侯爷挺好的……”毕竟这府里谁都知道赵彦清是独宠怜雁的,而最近潜生忙着两头跑,倒也不知现在两人的冷战。
怜雁也不知该怎么说,现在就是她都迷惘到底要和赵彦清怎么相处,但似乎现在又不是纠结于这些小事的时候,比起翻案与潜生的前程来,这些真的不值一提。她想了想,道:“算了,你先搬出去再说吧,不必担忧我。”
潜生是希望怜雁留在侯府的,他对赵彦清还算信得过,至少看得出他真心对怜雁好,再者他也不想将来去军营还缚手缚脚,闻言倒松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潜生走后没多久,赵彦清下衙回来了。
杜若端了茶进屋来,见怜雁还状似气定神闲地看着书,轻轻咳了咳,道:“侯爷回来了呢,姑娘不过去服侍?”
怜雁总算收起了书,看似动摇了。
杜若面上一喜,却见怜雁慢腾腾地起身理了理衣衫,道:“潜生刚跟我说遇上了回京来的表亲,要搬出府去,我得给侯爷提一提,也谢谢他的照拂了。”说着走了出去。
杜若窃窃一笑,心道姑娘也挺别扭的,都给了这么个台阶下了,还扯东扯西地扯几个不着调地说辞来。
怜雁来到书房前,守在门口的常武见到她就是眼前一亮,跟看到个救星似的,迎上前就道:“姑娘,侯爷在屋里呢,你进去吧。”说着就替她开了门,连通传一声都没有。
也是,怜雁进书房不用通传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只是今儿就有说不出的怪异。方才听杜若说赵彦清回来了怜雁就一股脑儿地就过来,还觉得自己是有正当事儿找他,现在听常文这么一叫唤,就回过神来了,潜生搬出府这事儿都已经同赵彦清商量好了的,她还来提什么提?压根就站不住脚的说辞。
偏生常文手快,这会儿就把门给开开了,还做了个请的手势,怜雁不进去都不行。
没法子,她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了。
赵彦清在练字,听到开门声就抬头,看见是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怜雁身边那丫头说的还真不差。他放下毛笔,问道:“有事?”
怜雁道:“潜生跟我说他要搬出去了。”
听她说的是这个,赵彦清只觉得泄了气,微微敛了眉,复又拿起毛笔继续在宣纸上写,一边又带着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嗯,徐昭提的,听说宅子找好了,在京郊,人不多,也算安全。”
这一问一答后,两人忽然就没话说了,各怀心事,屋里一时间有些尴尬。
这样的相处,真叫人提不起什么劲儿来,又想到赵彦清要带着依玲和兰香两个通房去避暑山庄,怜雁便觉得有些心灰,之前一门心思地盘算着怎样借赵彦清的力来给潜生搏个前程,现在停下来一看,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死潭里。
原以为林泰死后并没什么可以束缚住她了,到头来却发觉她并没有这么无牵无挂。
这样一想,倒不如跟着潜生搬出府去,撇干净了也能一身轻。怜雁便道:“既然这样,我同潜生一起出府吧。”
赵彦清笔下一滞,墨痕往外撇了出去,一张纸也就废了。
怜雁又道:“你找个由头把我送出府去,应该不难吧?”
赵彦清默了默,将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重新铺了一张纸,道:“挺麻烦的。”
怜雁蹙了蹙眉,“能麻烦到哪去?随便给我安个错处不就是了?左右就是个通房,难道还赶不出府?”
赵彦清猛地将手上的笔往案桌上狠狠一掷,砸在砚台上咣当的声音唬了怜雁一跳,笔杆也折成了两段。
这是怜雁头一回见赵彦清砸东西,以前见他发怒也从不曾随意打砸的,最多冷着一张脸生闷气。
今儿真的是火发大了。
怜雁还没回过神来,却听赵彦清低吼道:“左右就是个通房?你倒是问问你良心!哪个府上的通房同你似的?我可曾委屈过你半分!你满口胡诌地进侯府来,我没计较!满脑子心眼儿地接近我,我也没计较!你倒好,寻到了旧部有了靠山就要甩摊子走人!你把我当什么?要不是我把你当我女人,你以为我乐意牵扯上你们姐弟俩吗!”
怜雁先是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听到他说把她当他女人,便是眼圈一红,也起了气,道:“你院儿里那么多女人,怎么没委屈我了!陶氏在的时候我没少在她手头吃亏,现在你避暑去还要带上两个通房,怎么就没委屈我了!”
赵彦清的气瞬间熄了下来,一时怔在那里。这么一番争吵后,屋子里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只有怜雁几不可闻的啜泣声。
赵彦清没什么反应,怜雁缓过来后只觉得今儿又哭又闹的着实丢人,这书房也呆不下去了,转身就往门外走。
赵彦清这才回过神来,大步绕过桌案将她拉住,胳膊一用力就将怜雁给拉了回来,撞进他胸膛里。
怜雁扭着胳膊想挣脱,被赵彦清结实的手臂一箍就动弹不得,她恼怒地叫道:“你放开!找你那两个通房去!”
赵彦清却不仅没了那股火气,还心情陡然间好了起来,很耐心地看着怜雁在自己怀里扭啊扭得挣扎,慢里斯条地贴着她耳侧低声道:“你酸了。”
怜雁动作一滞,片刻后又恼羞成怒道:“没有!放开!”
赵彦清无视她的反驳,唇角微微勾起,泛起了笑意,好声好气地低语道:“我都好些年没见过那两人了,都记不得她们长什么样了,你还计较做什么?这回估计是郑妈妈见你不随行,又经不得那两人缠着,才将她俩给捎上,你要不乐意,我推了就是。”
他当然不会说带上依玲兰香是他同意的,只可怜了郑妈妈背了这黑锅,偏生赵彦清还毫无愧疚之意。
怜雁渐渐安静下来了。
赵彦清见此继续趁热打铁道:“可你总不能让我孤零零地去吧?你怕热怕得厉害么?随我一起去吧。”
怜雁低着头不说话,腹诽几十个下人跟着走,哪门子的孤零零?
赵彦清再接再厉地劝哄,“去吧,嗯?”低沉的声音都能蛊惑得人心头一软。
今儿两人这么放开了一吵后,他竟有难得的心安,像是忽然对一直以来不确定的感情有了信心。这会儿怜雁虽还挂着泪珠别扭着,他却是要铁了心将她带走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他再冷下去把人真给气走了,他找谁哭去?
估摸是因为赵彦清的声音能柔得滴出水来,怜雁总算没再犟下去,道:“你是伴圣驾,我去了不安全。”虽然现在真的能一眼认出她的人没几个,但也要防个万一。
赵彦清却不愿把她留在府里,且他自认有这个能力护她周全,若是他将她带在身边还能叫旁人查出她的身世来,那他这侯爷也甭当了。
赵彦清道:“跟着我,哪会让你遇什么险?跟着我去也不会叫你见什么人的,乖乖呆在我身边就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