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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沙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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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怕他明天真不让去,说:“二丫,原来你多敞亮,咋变成这样了。这文革找我肯定有大事。我这么给你说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了,咱们得往市里转移,原来我告诉文革,帮我踅摸着,有合适的告诉我,我不能在这儿把这几年的积蓄都赔光了。”

    二丫说:“有这想法,咋不告诉我?还是和文革这小养汉老婆近。”

    根生说:“又来了,这是业务,懂吗,关起门来,屋里的事儿就咱俩说了。”晚上睡觉根生百般讨好,总算没闹。

    第二天,根生到了约定的地方,文革把着自行车等着呢。见面后面无表情,说:“跟我走,上车。”

    根生说:“还是我带你吧”

    文革还是面无表情地说:“你找不着道,还是我带你吧,将来发财了,买轿车拉着我。”根生见到她,有几分赧然,她给金凤酒店立下了汗马功劳,走的却灰溜溜的,根生偷着给她两千块钱,她也没要。这市里根生来过几次,诺大的城市,他还是找不着东西南北。

    走了有半个小时,他们来到平德市第一人民医院。根生疑惑地看着文革,文革也不理他,锁上车子,朝住院处走去。到了脑外科二病房,停下了,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旁边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的妇女,侧面站着一个三十上下岁的女子。文革互相介绍了一下,病人是天诚酒楼的老板,大面积脑出血,酒楼外兑,文革是大堂经理,介绍了根生情况。

    老板现在昏迷不醒,老板娘看他土模土样的,说:“何老板,在平时我这酒店四十万也不外兑,现在钱用的急,还有两年半的房租,一口价二十万,你要有意思就去看看;你要没啥意思,你也看出来了,我这儿也挺忙。”根生听出来她的意思,心里恼怒,看她这样,也不好发火,也是因为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底气不足。

    那也得先看看,看完再说呗。于是说:“要看看。”老板娘给那个人交代几句,又拿出“大哥大”打了一个电话,说:“走吧。”

    三个人走到电梯口,看人多,等一会儿。看着对面站着的像秋仁。他走过去喊三哥。秋仁回过头儿说:“根生”这时电梯门开了,秋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马上抽回身来看,真是根生,张开胳膊跑了过来,根生伸出手,礼貌性的握了一下。电梯已经走了,老板娘催了一下。他们又走到另一个电梯等着,大智问他干啥,他简单的说了一下。

    秋智说:“大哥你们回去,我和根生一起去。”根生听他这么说,不好回绝,又加上自己确实孤立,这么大一笔钱,一眼高一眼低的。于是缓下脸来,问大智来医院干啥?几人下来,秋智边走边告诉了一下姥姥的情况。

    早晨大智和哥哥来到医院。看姥姥在脑外科,知道病的不轻,只有二文在这儿伺候,连点滴都没打。秋仁生气了,骂了二文一顿,找来医生问了病情,医生说,是轻度脑出血,家属托一个熟人把人弄到病房,住院押金都没交,打了两天点滴,稀释出血,家属一来就吵。

    医生说:“就快来啦,说今天来商量,你们稍等吧。”

    秋仁说:“押金多少钱?我这就去交上,赶紧打药啊。”

    医生说了一句“两千”扬长而去。秋智下楼交了押金,办好手续,回到病房,三个舅舅、舅母都来了。这个老舅母还不认识秋智,老舅说:“这就是老秦大姐家的九外甥。”

    老舅母夸张地说:“哎呀,这可难能认识了!长成大老爷们了,你看,让你们想着,还让你们花钱。”

    二舅母说:“他老婶,有啥不应该的,这也是老秦大姐的亲妈。”

    大舅咳嗽一声,说:“别说闲的了,今天正好外甥也来了,商量一下吧,这病治还是不治?怎么护理?外甥,你们先说说吧。”

    秋仁在农村,这事见的多了,自有应付的办法,说:“我们是小辈的,又是外甥,按理说不应该说话。刚才我问大夫了,说不用做手术,但是出院不行,得多住一段时间。”

    大舅点点头,说;“小九,你说呢?”

    大智看着几位长辈煞有介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也忘了秦家祖训,孝悌为先,说:“我还年轻,不知道咋办。我就在想,我姥姥生你们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我姥爷商量一下,是养大呢,还是不养?”几个长辈都在听着,听他说出这句不在行的,都满面羞愧,谁也没接言,秋仁狠狠地瞪了大智一眼。

    大舅说:“小九说的没错,先说治疗费,三一三十一,小九,一会把你那两千块钱给你。轮着伺候,赶到谁家算谁家,一家半个月,死在谁家了,五七就是谁支应。”大智听完,心想,这不挺好安排的吗?为啥还拖了两三天。

    二舅母不干了,说:“那不行,明个轮到我这,十五天都在医院,这是一。二,十五天过后,咽气赶不上,我这儿又咋算?三,药费凭啥三一三十一,我们又没占老人家房子。”

第165章 还是进城了() 
三舅立马附合:“就是,这么分派就是不合理。”不过一分钟,屋里吵成了一锅粥。二文在那儿看着干着急。秋仁拉大智一把,悄悄的走出来,他们也不知道。

    秋智问大哥:“二舅母说那一三条也挺有道理。第二条我没听懂。”

    秋仁叹口气说:“都说有理,是都在说自己的理,第二条是伺候过十五天后,姥姥咽气了,岂不就在老舅家支应吗,那礼钱不就老舅他们拿了吗,其他几个周年一般都不支应了。”

    秋智爆一句粗,“他妈个X的”,不知道在骂谁,两人就在这,边说话边等电梯时碰到了根生。

    秋智怕丢人,只是简单的告诉了一下,打车来到了天诚酒楼,门脸够气派,主体六层楼,是一二楼的门市房。大智和根生上下都看了一遍,有七百多平,没有舞厅,但有个小咖啡厅,两人在包间里嘀咕一阵,根生把价钱告诉了秋智。

    秋智打了他一拳,说:“老兄,你捡个大便宜,兑了吧,听兄弟的,但是还得还价。”

    根生说:“看老板那样,不好意思还价。”

    大智说:“根生,两码事,在商言商。”

    说完自己走了出去,问老板娘,这房子是租的吗?老板娘点点头,大智说:“找到房东,十八万现金,不分期,你们家的情况我们也知道了。一次性给你,你们也好给大哥治病。”

    老板娘说:“你真要一膀子扛了,就优惠你一万,再不能少了。”根生也出来了,听她说,点头同意了。

    大智说:“先草签一下,交定金,你把手续办全了,付款。先说下,这两天营业不能停啊。”大智等着去党校报到,拿出纸笔,写上传呼号,又把根生传呼号写上,把银行卡拿出来递给根生,根生没带钱,也不推辞。

    大智说:“老板娘,让他们准备吧,草签啊。”定金两万。

    老板娘看大智办事干脆。说:“好,后天就正式签字,文经理打出协议。”

    大智赶忙下来,说:“根生,我得去报到,密码在传呼号背面,你用多少就取多少,够你用的,晚上五点半就在这儿吃饭。不醉不休。”

    下午下了雨,狂风暴雨,下了半个多小时,这才五月份,猝不及防,市区多处积水。大智想,这李奇可真是老妖怪。在党校报好名,安排好食宿,完事就四点多了,打车到了天诚酒楼,文革把他接进去,根生两个人找了一个小包间。大智说:“先拥抱一下吧。”两个人拥抱了一下,似乎感觉不到童年的热情。两人也不用点菜,文革都安排好了。其实午前大智就发现他们俩认识,问了一下,根生把前后事情讲了一遍。根生的传呼机,一会儿响一次。大智说:“你咋不去回呀。”根生笑了笑,摇摇头。

    大智说:“知道了,是二丫电话,她不放心你和那位,你要不回电话,今晚又不回去,他不得把你家房子点了。来,我去回。”

    根生说:“我跟你说,大智,说不清楚,越说她越来劲儿。正好,你去回。”

    大智走到服务台,说用一下电话,文革就过来了,笑着问:“是何老板的吧?”又说,“听着响了几次,看他没出来,是他家那位吧?”

    秋智点点头,说;“一会儿找人替一会,一块儿喝点。”

    文革说:“不好意思,我从不上客人饭桌吃饭,这是店里规定。”

    大智说:“根生都告诉我了你们的情况,我俩是客人吗?咱们是朋友。”边说边拨通电话,掐着声音说:“喂,你是李二红么?我们和根生今个就在我这儿住了。他这个死鬼喝多了。”电话那边一顿吵骂声。

    文革笑了,说:“先生,你打翻了醋坛子了。”

    秋智捂着话筒说:“不是坛子,是醋缸。”拿开手,笑了起来,说:“二丫姐,是我,逗你玩呢。听不出来了吗?我是大智。”那边一阵笑骂声,大智也哈哈大笑,说:“根生正忙呢,他中午不给你打过电话嘛!我们俩一会儿在这儿喝点。明后天回去吧,明天不一定。”

    撂下电话回到座位上,根生都听见了,说:“大智,你真没变,还小时候那样。”

    大智故意要拉近距离,说:“就这个屌样了,还变啥呀!”

    根生把卡递过来,说:“我支了两万,回头打到你这卡上,我把号记下来了。”

    大智说:“我这里钱现在不用,咱们哥俩还分你我,不够你就用,赚到大钱了再还我。”根生答应着,把文革喊了进来,互相介绍了一下。大智打量她一下,看她核桃形的白净的脸蛋,下巴稍稍突出,颧骨略高,大眼睛,明亮的眸子,精明中透着忠厚,不十分漂亮,但五官搭配的正好。

    秋智说:“我知道二丫为啥不放心了,在文经理面前没自信了。”

    根生说:“大智,别乱说,这是我的好大姐,姐夫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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