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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横批是秋智的活,正联还由德福写,这样又练了字,大爷也轻快些。秋智听妈妈说,开始也有人给他家送点瓜子儿、核桃之类的,德福就连东西和红纸都扔了出去。人们看他是个怪人,也不再有人提起东西,他反而是有求必应。常说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更喜欢别人奉承几句。
秋智有空就去看根生,春苏让他大姑接去了。爷爷抽空就去他们家,何平想瞒着老爷子。可是这么大事,队部又是消息灵通的地方,没几天老人就知道了,他老泪纵横。正好春生回来借钱,老爷子把棺材本都拿去了。当两个孙子一个孙女面,让他们发誓,世世代代不和耿家人来往。哥几个留着眼泪发誓才罢。队部不能离人,这活儿又好,最起码一年工分最高,吃喝都是公家的,这个年龄有这份活不容易。又舍不得孙子、孙女儿,让大姑娘把春苏抱去。准备在年三十儿把这姐儿俩弄到队部过年。
秋智和妈妈商量,把根生接家里来过年。秋智妈和秋仁商量,秋仁不同意,说:“按理说,这事是应该的。看咱们家现在的情况,比何平家也强不了多少。根生来,他二姐就得来,咱们家哪能多出来这两个人的嚼裹!还有秋义媳妇要来过年,这支出也不小呢。新媳妇呆这三天不说,还得买身衣服,走时也得给买红头绳钱吧,再少也不能少于十元了。”
大智一听没戏了,秋智妈说:“确实也不方便,那就算了,有好吃的,记着多给拿过些去。今儿个满囤来了,把手戳拿去了,说没有岔股头(意外),明个儿就分红。”
秋仁说:“妈,不是我说狂话,我最看不上满囤,说话半吞半吐,啥差户头?那是咱们该分的。过年了还不分,留着下崽子呢?”
秋智妈说:“他这不是公家人吗,和咱们又不是近支,他爷爷那辈儿就出服了。明个儿你去领,你就安排着花吧。能还点饥荒就还点。猪交了白条,钱不能动,要度春荒啊,到时候青黄不接的,借都没处借。我还是那句话,年节好过。”秋仁卷着烟,认真地听着,回道:“我知道了,妈。”
秋智妈拿出鞋样子比划着,看了一眼秋智,说:“老大,妈问你个事,今儿个卖鱼的事,你知道吧?”
秋仁开始一愣,马上明白了,划着火柴点上烟,说:“知道,大伙儿都生气。一个外地人,在咱们河里剜的鱼,给咱们卖高价,气人。”
秋智妈说:“那也卖净了,一条都不剩。再说,细沙河也不是谁一家的,河里的鱼千条万条的,也不是他养的,人家就有那个本事。咱们这庄上,老的少的都算上,哪个没去试过?一天两天也剜不出一条来。”
秋仁笑了,说:“真是啊,听说他那是祖传的手艺。夏天时候他就到一百多里地以外的上游去捞鱼,冰冻实后鱼就到咱们这下游来了,他就跟着到这来剜鱼。”
秦秋智听得入迷了,看秋仁说完了,撇一下嘴,说:“这都是那个打鱼的人说的,那是吹牛。去年夏天小宝还在深水处抓到一条大鱼,三斤多。咱们庄上这么多人就这么完蛋?谁都不会,就让他卖这么贵?”
秋智妈,看了儿子一眼,她认为秋智说的对,点点头说:“不管谁学会了这手艺,人家也不会把鱼白白的送给咱们。秋仁,这鱼再这么贵,就不吃了,过年别张罗买了。”
秋仁说:“行。”
秋智妈说:“明个儿让你媳妇过来,眼看小年儿了,我们娘俩商量蒸干粮。现在咱家黄米还有些,你大娘给的,能蒸两锅年糕,二十三一天都蒸出来。从明儿个起,就安排着推碾子吧。”
秋仁笑着说:“我小时候纳闷儿,咱家总是在小年这天连蒸两锅年糕,现在明白了,只能让孩子们吃一顿,敞开吃。那些就放起来,正月里人来客去的再吃。”秋智听了,也是才知道,心想,这大人真坏。
秋智妈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今年多蒸一锅发糕,明儿个我和你媳妇儿商量吧。”
第29章 也敢砸明火()
晚上秋义回来了,在后车架上拿下两个大纸箱子。搬到炕上,是猪肉。秋义说:“妈,这是二十二斤,够了吧。”秋华、秋智高兴坏了,每年都是十斤,切成方子,放在一个小坛子里,秋智经常掀盖看,眼见着它一天天少下去,直到没有了。妈妈狐疑的看着秋义,秋义感觉到了,说:“妈,这么看着我干啥?我又没去砸明火去(当强盗)。是秋廉大哥分给我的,他还多了一套头蹄下水,说哪天给我弄一套呢。”
秋智妈说:“你大哥是你大哥,咱们是咱们。老二你听妈的,把肉退给他。这么多年也不看他给咱们买点儿东西,今年还不是看你有点儿用。再说你大嫂那窝囊地,连猪都不会养,家里没杀猪,哪儿来这么多肉,一准儿不是好道来的。送回去,别等我发脾气啊。你告诉他,咱们杀猪了,不用称肉。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秋义着急了,说:“妈,咋就不是好道来的!我大哥说,今年我爸没了,日子艰难。加上一口猪又让濑歹祸害了。还有,今年家里不是有新媳妇儿嘛,别太寒掺了。这都是我大哥的原话。”
秋仁看着这大块猪肉,眼睛都绿了。听妈一说有道理,秋义说完,他觉得更有道理,说:“妈,我大哥说的也是正理,你是他亲婶子,吃他点东西还不应该呀,收下吧。”
秋智妈也知道这二十斤肉,可解决大问题了,也舍不得送回去,说:“那就这样,头蹄下水可不能再收了。”
秋义高兴了,在下边的纸箱子里又拿出一桶酒,里面还泡着人参,说:“妈,这是你未来儿媳妇儿给你买的,让你一顿喝两盅去寒气。姥姥过完年得来,你俩喝,六斤呢。”又拿出做好的衣服,让妈试试。成衣铺做得就是好,穿着合身,针脚又细密。秋智妈小心地收起来。秋义又拿出四瓶豆油,说是公社发的保健油,这词儿听着新鲜,秋智妈还是第一次听说。秋义说还有东西拿不了。还有五十个双响,一挂鞭。哪天回来再带家来。又拿出二十块钱,说:“妈,我知道新媳妇儿来,得给头绳钱,这是预备的。妈你愿意给多些都行,就是不能超过这些。”
妈妈收起来,叹口气说:“你爸常说,是官强过民,是火热于灰,看你大哥他们那日子,这大队谁比上了?就单说这酒,啥时候看咱们家打过这多酒,别说没钱,有钱也没处淘换啊。秋义,妈得把话说在头里,咱们家不求那个,你懂妈的意思吧。”
秋义说:“懂。”
第二天早晨,天气相当好,快到小年了,天气反而暖和起来。积雪化了不少。秋智昨个听妈妈和秋义说起剜鱼的事。年夜饭不能没有鱼啊,吉庆有余(鱼)嘛。他决定今天也想去弄几条鱼。于是去找根生,两人一拍即合。在家里拿一个斧头,冰凿子,拿着夏天捞鱼的鱼苗笊篱,背着小鱼篓,说着话来到河边。两人看过别人剜鱼。走到河中央,两人开始剜冰,一斧子下去,只是一个白印,震得手麻酥酥的疼。换了几个地方都一样,两人气馁了。已经半头晌了,两人悻悻地收拾家什儿,准备回去。
根生说:“大智,看戴着大狗皮帽子那个人吗,他是行家,这两天就在咱村子里晃荡。价钱还高,我听刘老师说还缺斤两,昨天他们买了四条,称了是五斤二两,回家一称,还不到四斤,刘老师气的,找他去,他还没走呢?就是不承认,说刘老师无理取闹,听说别人也有称的,大多数都不够分量。”大智知道,这就是妈妈说的外地人。打定主意调理他一下,和根生嘀咕了几句,两人分头行动。
秦秋智躲在一棵柳树后面,离那个人也就是三五米远。那人认真的剜着冰,旁边一斤多重的鱼,已经有十多条了。根生走到这人跟前,他都不知道,带着一个长长的大驴皮手套儿在水里捞着。根生说,“喂!”把他吓了一跳,刚抓到手的一条大鱼,一瞬间滑掉了。他有些气恼,看了一下,是个小孩儿,也没理根生,继续捞。根生说:“我妈让我来找你。”
那人跪在那儿也没起来,说:“你是谁家的孩子,找我干啥?”根生说:“夜来买你四条鱼,你说五斤二两,回去一称不到四斤,我妈说让你还给那两条鱼。”
这个人明白了,是昨天买鱼的那家孩子,说:“去,一边儿玩儿去。昨儿个给你妈说清楚了,又来找后账。没工夫搭理你。”转头又去捞。根生当他面,抢起两条鱼就跑。这人是万万没想到,喊道:“喂,你这兔崽子敢抢鱼。”嗖地站起来,由于用力太猛,再加上长时间跪麻了,一下子坐在那儿,差点儿掉冰窟窿里。他定一下神,迅速站起来,说:“给我拿回来!”索性甩掉手套去追根生。
根生已经跑了几十米远了,还回头朝他笑,他就追了过去。这时秋智迅速跑过去捡大的拿了七八条扔在小鱼篓里,背上就跑。谁知太忙,冰面太滑,摔了一个跟头。那人听见了,看鱼少了一半儿多,舍了根生就去撵秋智。秋智撒腿就跑,根生放下那两条鱼,又往鱼堆那儿跑。那人明白了,他还要拿。回过头来,又撵根生。根生抱起两条大鱼又跑。
那人说:“你们这两个崽子,以为我傻吗?抓住你们一个就成。”直接追根生去了。
秋智停下来,看看不行,怕被他追上,高声喊:“打小孩儿了,外地人抢鱼了,还打人,打人了”。扯着嗓子喊。那人愣了,看有人往这边看,不敢追了,怕闹误会。根生跑了,把两条大鱼也放到背篓里。
秋智说:“根生,今儿个我才发现,你也是个财迷。那么撵你,把鱼扔给他得了。”
根生说,“大智,你说我财迷不财迷的,我也不知道。这两条大鱼稀罕的我没法儿,就是舍不得扔。不是你喊人,就让他抓住了。不管咋说,这下有鱼吃了。”
秋智说:“回家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