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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拴柱进来了,直接就朝领导去了,把本子和袋子,往那一放。领导说:“李栓柱师傅,公事私事?”
栓柱说:“公私兼顾,正好把你那点儿活干了。你安排一下,我跟你干一头晌,多拉几车。”
领导说:“拴柱,好兄弟,你再不来我这新房子就得停工了,一点儿沙子都没有了,我这就安排人跟车。下午把粮食装上,你的在那儿呢!”根生听得真切,看那边还有一个袋子,肯定是大米、白面。
春花说:“根生你排着。”走过去说:“叔,我把粮食放在车上,我和根生走回去。”
栓柱说:“多些粮食?”春花说:“二十斤。”
栓柱又不耐烦了,挥挥手说:“你们两个还拿不了二十斤吗?我忙着呢。”扭脸又和领导说话去了。春花再没说话,两个孩子在呵斥中领了二十斤粮食。随后又去供销社买了一包火柴、五斤盐。中午时间到了,姐俩饿。
根生念书不好,可他有一个特殊本领,算数快,给春花说:“二姐,棒子面一块七,火柴两毛,盐六毛,还剩五毛呢。咱们拿出一毛买点儿吃的吧,早晨吃两碗粥,撒了两泡尿,肚子里啥也没有了,早都饿了。”
春花说:“没粮票啊。”
根生说:“刚才我看着供销社的面包和炉果了,不要粮票。”
春花想,这么远道,背着这么多东西,饿着肯定不行,问根生:“你看准了吗?面包多少钱一个?”
根生说,“四分。”
春花说:“你看着东西,我去买。”不一会,手里拿着一个包走了回来,递给根生。根生打开看,就只有一个,无语的看着二姐。
春花说:“我早晨知道得贪晌(过中午),多吃一碗粥,一点不饿。”根生也知道是假话,想爷们儿一把,让二姐吃。可那面包带着焦色的红晕,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撼动着根生的五官,爷们儿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了,几口就咬去了一半,抬头一看二姐正流着口水看自己呢。停下来,把剩下的递给二姐。
春花抵不住诱惑,大大的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小口,随即又给弟弟了,说:“也不咋样。”根生再没客气,几口吞了下去,还是觉得饿,心想,看着挺大,太喧了,我能吃二十个。两人拿起东西走到细沙河边,趴下去猛灌了一阵水,根生说:“二姐,我对着细沙河说,等我长大了,让你有吃不完的面包。”春花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根生看出了她的不相信,没再说话。姐俩往家走,走走停停,快黑了才到家。从队部路过,根生好事,跑进去看看,那马车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了。
第58章 秃子叫王猛()
时令已经到了初夏,气温变高,又下了雨,地里的野菜多了起来,种了地,有的就翻到地里了。过不了几天,嘟噜噜地蹿了出来。孩子们放学后三五成群的去剜菜。家里有的养猪,有的养兔子,什么菜都要。没养这些东西的,就只要人吃的,曲麻菜,苦麻菜。正是春荒时节,大多数家里都断顿了,野菜多,人也多。哪里野菜多,孩子们大多都知道,一去就是一堆。
家家户户的伙食太差,每天是两稀一干,早晚吃粥,中午吃大饼子,根本见不到油腥。每天散了学,孩子们都饿的饥狼一样。大人们都上工了,粮食再少也不能饿着孩子,早都把大饼子预备在那儿了。当然是凉的,小葱和洋葱(不是现在的洋葱,)正当时令,孩子们自己个儿动手,到园子里揪下一些葱叶,也不洗,掐成差不多长,沾上酱,一手拿着葱,一手拿着大饼子,也没有人告诉要洗手,胳膊上挎着筐,走了。不用锁屋门,也不用锁大门,只把外面的半门关上,挡住猪鸡鸭狗就行。
这天秋智边走边吃,根生已经等在那儿了。这些东西对根生来说是奢侈的。每次看别人吃都直流口水,甩把鼻涕,咽一口唾沫。别人不愿意和他结伴。秋智走过来,很傲气的、施舍似的,用嘴示意根生,根生走过来,从秋智手上掰下一块饼子,拿出一些葱,看酱不够多,又在大智的葱上抹了几下,贪婪的吃了起来。
两个人走到大西洼地,孩子们都到了。有的女孩子已经剜了半筐菜,有的快满了。二丫和立贤他们都在,现在别人见到根生都躲得远远的,都说根生是流氓。立贤不知道自己弟弟立言也叫流氓。就这李二红,自从挨了根生一顿打,恨死了他,但是有一件事,她改变了看法。
那天晚上听说十家子六队有电影,孩子们都去了,但女孩子只有二丫,她平时经常和男孩子玩,那天和满仓一起去的。孩子们到六队一看,根本没有电影,大人们说在二队,还有三里地。这时秦立言使坏,偷偷告诉大家使劲跑起来。孩子们跑了一里多地,李二红跟不上了,也没人理他,开始满仓还等她,后来怕自己追不上大帮,也不管他了,跟着跑了。二丫虽然面上像小子,其实胆子并不大,这黑天就自己一人,吓哭了,疯了一般往前跑,就在这时碰到了根生,根生在那坐着呢。二丫问他咋不走,根生本来是吃不饱饭,没力气,跑不动了,却说是等她呢。二丫以为又要打她,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怕他了,只要有人作伴就行了,挨打也认了。根生问她满仓呢,二丫哭了,说都跑了,根生骂了满仓一句,和她一起走。到了二队,又扑空了,他俩走了回来。在路上二丫渴了,根生找到杏树,摘了一些青杏子。二丫发现这根生像个男子汉,也不记仇了。自那以后反而经常去找根生玩儿,有时偷偷地送给他东西吃。
这时立贤看根生走过来,几个人走到另一块地。这儿有几个大王庄的男孩子,他们刚到,都和立贤年龄差不多,走近二丫他们,拿剜菜的铁丝刀翻了几下二丫的筐。立贤有气,看他们人多,没敢说话,李二红火爆脾气,说:“你们干啥?翻我们筐干啥?”
其中一个秃头说:“没事儿,这菜都让你们剜了,我们剜啥去?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地吗?”几个人也不搭言,拿起筐想往别处去。
这个秃头说:“这是我们王庄大队的地,你们走行,把菜留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筐抢过来,把菜倒在自己筐里。另几个男孩子也如法炮制。
李二红大喊大叫:“大王庄的流氓抢菜了,抢菜了!”根生和大智离得近,放下筐跑了过来。那几个人就想跑,根生拽住光头的筐,使劲倒菜。光头比他高出一个光脑袋,照根生身上就踹了一脚,看有别的大孩子过来了,拿起筐就跑。满仓和一些大孩子没看明白,听二丫喊流氓抢菜了,跑过来几个人把根生踢倒就要打。
二丫急眼了,挡在根生前面说:“二哥,不是他抢的,是那几个大王庄的。”
根生嗷嗷嚷:“打我干啥?还不快撵他们,一会儿跑远了。”这些人丢下根生,追了上去。秋智也一块儿去了。
那几个孩子也边走边喊:“大秦庄的抢菜了,抢菜了!”大王庄的又围过来一些孩子。立贤在那边看到了,就喊人,两边人越聚越多就要动手。
这时过来几个大人,大声喝止:“这个苗都出来了,你们还乱踩!打架找地方去,要不然谁先动手,我先打谁。”
满仓对秃头说:“今儿个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天也快黑了,咱们这个星期天头晌,就在旁边的沟里打一架,谁不来谁是孙子。你先报上名来。”
秃头说:“小王八才怕你们,我叫王猛,你们谁是头?问你们一句,能不能带弹弓和炮筒子。”
满仓不想告诉他,就拿根生作法,说:“远战行,近战就是拳脚。这个是我们的头,他叫何根生,”约定好后各自散了。那些人把抢去的菜倒在地上走了。
大家开始剜菜,满仓和几个人边玩边合计,说着话。这时立言带着几个人跑来了,大喊大叫的说:“姐,那些人打你没?”满仓大致讲了一下。这时大伙儿都围过来了,听立言安排。立言的大脑瓜子浆糊一样,看大伙儿都看他,自豪地说:“咱们大秦庄的怕过谁?多叫些人,把六队、七队、九队的都叫上,明个上学挨班告诉”。大伙听他说的没啥用,也没人敢反驳,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看如果没有把握,就不去了。大智看这些人,没人搭理自个儿,干脆自己亮相,说:“立言,这打仗就像地道战、地雷战,不能和他们硬拼。他们是个大庄,学生多,我想…。。”。
满仓不耐烦了,说:“你快去剜菜去吧,没一块豆腐高呢。”
立言摆摆手,说:“九叔,你接着说。”
大智说:“刚才满仓哥说进那个沟,我就看了,沟上面就是大坡。你们看,树那么密,树叶子都出来了。咱们得先分好队,选一队埋伏在那儿,和他们打起来,交战那一队就装败,埋伏的这队冲出来,打他个冷不防。这时对面这队再杀回去。再有一队,男女生都有,分散在沟西边的地里,拿着筐装成剜菜的,越分散越好。看他们打起来,跑到沟沿上,拿弹弓射他们。”
满仓说:“讲好了,不带弹弓和炮筒的,这不讲信用。”
第59章 东方红饭店()
立言站起来,说:“讲他妈啥信用,打胜了就得,我来分队。满仓做一分队长,黑子做二分队长,九叔做三分队长。咱们得选出一个大队长,现在选吧。”
满仓说,“还选啥呀,你本来就叫大队长,秋智不能当分队长,他太小,没人听他的。”
立言看看根生,说:“根生这小崽子挺敢下手,满仓和二红都叫你收拾了。你做三分队队长,九叔做大队参谋长,他挺有套数的。”大伙儿都同意。
大智说:“那我就是参谋长了,三分队长让占柱当,大队长这儿没有卫队,就让根生当,还算是预备队。每个队招不够二十人,分队长撤职,预备队大队长亲自选人。”
立言瞬间感到高大全了,走到高岗上,叉着腰,说:“大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