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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沙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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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六儿说:“有,这两年都有,你六叔不是好热闹嘛,在咱们这庄上好歹也有几分面子,大伙儿就让我做了会首。根生,你们不知道啊。宁统三军、不办一会,这办会太难了,连办了两年,今年恐怕办不下去了,我可能要惹麻烦了。”

第151章 会首真难做() 
办秧歌也叫办会,组织人叫会首。北河习俗,办会必须连办三年,不够三年或中间断了,不利于会首,有说法是“死会首”。何六儿是第一会首,有问题当然是首当其冲。其实何六儿这个会首也算是“子继父业”。

    他父亲在世时就做过会首,那时是在生产队,办会相对容易一些,每个出会的人都算是出工,有工分补助。当时连办了两年停了,是不得已停的。因为正赶上了“史无前例”,这属于“封资修”。人们都知道死会首的说法,私下里都在谈论这件事。何六儿父亲害怕了,谁知道还真就出事了,他公牛似的体格突然一病不起,不到两个月撒手归西了。

    他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自己的孩子们,不准当会首。二十几年过去了,何六儿还是当了会首。其实他开始也有顾虑,后来一想,这时候人们的日子越来越红火,办会应该比原来还容易。不会半途而废的,什么三年,他要办十年、二十年。

    确实,第一年办的不错,大秦庄的老少爷们都挺积极,家家户户都接秧歌拜年闹场,每家都给几块钱,这样给出会的人每人发二十块钱。第二年就冷清了不少,今年恐怕接会的更少了。

    根生问道:“这办会是大好事,现在人们条件好了,接一场秧歌拜年闹场,又吉利又热闹,也花不了几个钱啊!”

    何六儿说:“谁说不是呢!问题就出在这条件好上,许多家里都买了电视,有些人在家里看电视。一些青壮年劳力手里有了钱,就三五成群地去耍钱(赌博)。打扑克、看纸牌、顶牛子(牌九的一种玩法)等等,都用上了。扭秧歌的人越来越少了。这样一来,秧歌队小了,人们就不愿意花钱接秧歌拜年了。”说完叹了一口气。

    根生皱起了眉头,说:“那各种衣服和家伙什儿都有,会首组织起来热闹热闹,不去拜年不就行了吗?”

    何六儿说:“不去各家拜年,没有了进项,出会的人不给些物质奖励,积极性也就不高了。”

    这是事实,何六儿说的“宁统三军、不领一会”说的也是这个道理。军队靠的是纪律,进度有法,违者军法无情;这办会的全靠人们的兴趣,有的还需要来点物质刺激。办会的经济来源主要靠去各家拜年。其实花销也不小。除了置办的行头外,正月十四、十五、十六连续三个晚上,每人还要手持一盏纸灯笼,在庄上的大街小巷上“踩街”。这三个晚上,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根生下炕,在自己的包里拿出钱来,说:“六叔,咱们这样你看行不?咱们到人家去拜年,不收钱和东西,大伙都凑点钱。我这有五百块,捐给会上。”

    何六儿吓了一跳,说:“根生,你傻啊!这么一大块钱你就白白地捐出去?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根生刚要说话,这时门帘忽然一动,根生妈走了进来。根生以为是来拦着自己的,后悔声音太高了,惊动了妈妈。

    老太太说:“他六叔,根生这傻小子说的对,这钱有啥用!都是看山的,还能把谁饿死!前些年那样,不也都活过来了。根生,把钱给你六叔办会、扭秧歌。这日子多好,今个儿早晨白面羊肉馅饺子,他们还炒了四个菜呢,原来谁敢想啊!这日子不扭秧歌行吗?他六叔,给我留一套行头,拉大衫的,我安排人看山,我也去扭秧歌,前些年,我也是……”

    根生拉起妈妈的手说:“妈,你说的太好了,我照你说的做,你不能去,你还得好好在家看山。到那屋去吧,和我嫂子说话去。”根生妈笑嘻嘻地走了。根生把钱塞给了何六儿。何六儿小心地把钱放进上衣口袋里,然后仔细地扣上扣子。

    这时春苏跑了进来,说:“六叔,耿志去你家了,我六婶让你快回去。”

    何六儿看春苏跑的气喘吁吁的,咧了一下嘴说:“这丫头,他来就来吧,这么着急忙慌的干啥。不着急,让我想想。”沉思了一会,问根生:“根生,你说这事咋办?”

    根生想了想,说:“六叔,干脆晾他一下。”

    何六儿笑了,说:“说到六叔心里去了,他整整十六年没登我家门了。苏子,你再回去一趟,告诉你六婶,就说我有事绊住了,明个儿这时候让他再来。”

    春苏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疑惑,说:“那好吧,我去说。”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说:“二哥,九哥回来没?我想去二娘家。”

    根生看她问的不伦不类的,没好气地说:“你想去二娘家你就去,问你九哥干啥?我又不是他的秘书、警卫员,我咋会知道他在不在家!”

    春苏看二哥没来由地恼了,嘴里嘟哝了一句“莫名其妙”。掀起门帘跺了一下脚走了。

    春苏刚走,春生、春花和李二红回来了,都和何六儿寒暄了几句。春生媳妇从芙惠也过来了。根生说:“大哥,咱们庄上办会,你是有钱人,赞助两个吧。”

    春生正在脱鞋,没听明白,以前没有这个先例,问道:“你说啥呢?谁是有钱人?头一句腚一句的,赞助啥啊?”

    何六儿刚想说话,一看自己的这位侄子满面红光的,三七分的头发油光发亮,不由得气馁了,咧了一下嘴又闭上了。春生看六叔的架势,以为他要说话,看他似乎是把话又咽了回去,把目光投向了根生。根生就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只是没说自己捐钱的事,怕李二红不同意。

    春生把油光发亮的干部头一甩,脱掉呢子大衣递给从芙惠,慷慨地说:“六叔,这是好事,这几年我年年在家过年,这两年过了初二就开始办会,这太好了,这是精神文明、精神食粮。你们这些会首不图名不图利的,这叫啥,这叫境界。我作为大秦庄的一员,又是党员干部,没有不赞助的道理。”说着伸手向衣袋里摸去。

第152章 就不怕斗法() 
春生的一席话,说的何六儿血脉喷张,心里也暗叫惭愧,因为历年的会首都要分点钱物,看春生说的姿态很高,心里满意。眼睛盯着他伸进衣袋的手,看他拿出一沓四人头(一百元票子),何六儿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只觉得口干舌燥,直咽唾沫。春生把钱摆弄了一下,又放回到另一个衣袋里。何六儿的眼睛随着票子骨碌碌地转着,看他又放了回去,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春生嘴里叨咕着:“我记着有个五十的票,我捐到会上,咋找不到了呢。”又翻动了几下,在炕上站起来,在裤子兜里又掏了一会,喃喃自语地说:“难不成是我记错了,不是输掉三百五,是四百。行了,没有零的,就捐一百了!真是的,有输的,没捐的?”说完又自嘲地笑了一下。

    春生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票,刚要递给六叔,从芙惠走了过来,接过钱放在自己的衣袋里,又掏出两个五十的票子,一张递给何六儿,一张递给春生。在春生一愣神的刹那间,她似乎又改变了主意,把伸向春生的手又缩了回来,迅速地把这张票子也装到了自己的衣袋里。整个过程一句话也没说。何六儿有几分尴尬,手里拿着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时春苏进来了,说:“六叔,我六婶问你回去吃饭不?再过半个小时,你要是不回去,他们就不预备你的饭了。”

    这时何六儿才醒过腔来,把钱随意地放在衣袋里,也没回答,大概是这个问题也不好回答。通常这种情况得等主人说话,不论走还是留,那都是有面子的事。

    根生说:“不回去了,六叔,就在这吃了,二红烀了一个大猪肘子,中午咱们喝点酒。”

    没等何六儿回答,春花抢过话头:“六叔,大年初一在外面吃饭行吗?我六婶不生气啊?”

    何六儿说:“就在这吃了,这也是自己个儿家啊,这里外拐你六婶还是分得清的。两个侄子都回来过年了,我还没和他们喝两盅呢。”春花有意地说了一句,看何六儿这架势,早把当年的话忘了。

    春花也清楚,其实是有区别的,那些年大年初一吃的是大白菜,今年呢,用根生妈的话说,白面羊肉饺子还炒四个菜呢,李二红还烀了一个大肘子。怎么算是五个菜呢,北河习俗五个菜是骂人的,但愿再加一个吧。

    春花说:“苏子,再跑一趟,告诉六婶一声。”

    何六儿说:“不用告诉了,半个点不回去他们就知道了。”

    根生说:“六叔,让苏子再跑一趟,把六婶叫过来吃饭,让黑子哥他们自己吃吧。”

    何六儿脸上放出光来,说:“根生,你六婶没白疼你。”这话算是答应了。春苏又去了何六儿家。

    秋智从根生家回到家里后,又在德福的牌位前坐了一回。他对这位老人,惧怕、尊敬、佩服、爱集于一身,他平时教的东西,够秋智受用一生。他至今还记得那一番话:“大智,《领袖选集》四卷都有,没事儿就多看看,你看那中央领导,都是有理论底子的。”当时他笑老头儿迂腐,慑于他的管教,不得不读了一些。参加工作后才知道,这马、列主义、领袖思想,这些理论基础,不管是上学还是工作,真的大有帮助,想用了再去查,那就走样了。

    他的理论也基本够用,这也是比别人文章写得好的主要原因。想写文章,没有扎实的理论基础是写不好的,是没有深度和高度的,不管你的稿子有多实用。“大爷,我错了。”大智在心里说了一句。因为雪地路滑,他和司机两人没吃饭就回去了。告诉妈妈,初四回来。

    初二上午十点,耿志如约来到何六儿家,何六儿先让老婆孩子都回避了,这样没有人泡茶、拿烟等,有意地显出慢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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