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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子一掀,眼神都不给容安一个。
容安见漂亮的珠子被阿姐一下给扔到窗外,再听这声命令,立即身体比心思先动,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出去,捡珠子了。
总算,耳根清净了。容姜微吐出一口气,心里想。
这种类似逗狗的行为,少女信手拈来,也不知是不是熟能生巧的反应了。
容珏走进来,见长女凭窗看书,而顽劣的幼子却在外头的草丛中拱着小屁股不知翻找着什么,挑了下眉梢,视若无睹。
“你娘找你。”
俊美阴柔的高大男人惜字如金地替姜琳琅传了句话,便转身要走。
“爹爹。”少女起身,书搁置一旁,绯衣衬得她一张雪白的小脸愈发晶莹剔透,一双眸子漆黑澄亮,叫住了红衣似血的男人。
容珏转身,下巴轻抬,在等少女接着说。
“是不是那人要死了。”少女瞧着也才十二三岁,却对于谈论一人的生死格外的冷静和漠然。
容珏不言,岁月并没有给这个男人俊美的容颜增添风霜沧桑,反倒是叫他原先高不可攀的气质在一年又一年与妻儿安稳逍遥的生活中一点一点被冲淡。
“我明白了。”容姜却已经颔首表示自己明白,她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和冷色,“我去。”
父女俩打哑谜打得叫捡回珠子打算偷听的容安一头雾水,八九岁的孩童鬼机灵有,却没有什么心机,被正直善良的娘亲养得十分根正苗红。
“姐姐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容珏和容姜同时回头,父女俩酷似的两张脸上,眼睛不约而同地眯起,上下打量了下放任自己的身材吃得像一颗球似的小胖子。
嗤了声。
“玩你的珠子去。”
“去什么去?”
容安:面对两个魔头瑟瑟发抖ing。
弱小,无能,还爱吃。
走到屋中,容姜一瞬转变了那冷冰冰堪称厌世的脸色,嘴角扬起,眸子弯弯,笑得明媚又娇俏。
“娘亲!”
落后一步的父子二人交换了个眼神,皆是看到了里头的称奇。
姜琳琅正在屋里收拾女儿的行李,岁月叫她身上愈发透着温婉沉静,但那股子灵动似乎从未离开她。
听到女儿娇俏的唤声,姜琳琅回眸,那张精致的面上既有温柔的笑,又掩盖不了那随后升起的淡淡的忧愁和担心。
“姜儿,”她开口,看着亭亭玉立却还未及笄的小少女,“你爹都同你说了么?”
容姜走上前,握住娘亲温暖的指尖,乖巧地点头,并且笑得很是开朗,亲昵地蹭了蹭娘亲的颈窝,宽抚着,“娘亲莫要担心,姜儿有暗一叔叔护送,不打紧。”
第519章 番外容姜(二)Reens。()
次日,启程。
少女拥抱告别了父母和弟弟,弯身上了马车。
“姜儿——”姜琳琅被容珏揽着,脚步往前一步,眼角都红了。
容姜掀开车帘,对着依依不舍的娘亲露出一个温柔乖巧的笑容,“娘亲爹爹还有安儿多保重,姜儿很快就回来了。”
当马车驶离视线中,姜琳琅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湿润,身侧之人语气低沉地安慰她,“担心什么,她不是个孩子了。”
他们的女儿比她想象中要厉害得多,虽说她瞧着文弱无害。
“怎么能不担心,此去甚远,她自幼身子不好,自打她出生起就没离开过我身边这一去,路途遥远凶险还说我,你若不担心怎会连夜通知暗卫,召集他们暗中护送?”
容珏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拥了拥妻子的肩,看了眼远去的马车。
容姜到的地方,是北国。
听说是娘亲长大的地方,也是爹爹曾经叱咤风云的地方。
赶了一个多月的路,容姜面色苍白身子孱弱地撑到了誉王府,被早就等候的誉王妃——也就是娘亲常提到的兰姨小心地接到了府中。
“孩子,辛苦你了。”这位素未谋面却格外亲切温婉的姨母细心照顾她,眼里满是慈爱。
容姜却冷静地问,“那位如何了?”
话音落,便见对面温婉的女子目露几分无奈和哀色来。
“皇上他,这些年都不太好,如今更是就连你悠然姨母的医术,也回天无力”
没错,容姜此次进京,便是为的那位同她父母渊源颇深的北国皇帝——齐睿。
誉王夫妇传信给娘亲,说是北国皇帝病重垂危,那是容姜第一次见娘亲那般焦急和愧疚,急急求了悠然姨母赶回去医治,甚至是想亲自去一趟。
只是,爹爹不许。
况且,信中那位故人也点名提到了让她代替她娘亲来一趟。
不管是为了隐居的爹娘的安危,还是为了全了娘亲的心愿,亦或是娘亲说的那位故人曾庇护过尚还在娘亲肚子里的她的恩情,容姜都同意了前往。
当夜,容姜换上顾明兰为她备好的华服进了宫。
“咳,咳咳咳——”
她被对她十分客气的大监引着进了无一人伺候的皇宫,那位北国皇帝的寝殿内。
殿内,她的悠然姨母摇头,清冷的眸子里带了几分悲悯。
“姜儿!”木悠然回头就看见冷艳娇小的少女行步而来。
而龙床上那一直低低地咳嗽着的男人,似撑着要起身。
大监慌忙上前扶着他坐起,“皇上,慢点儿!”
“孩子,过来。”
男人的声线因为病痛缠身咳嗽咳得有些哑,但那温和慈爱的声音,却很难叫人感到疏离。
容姜安静地上前,立在床边,也看清了这位传说中曾与爹爹争夺过娘亲的一国之君。
确是有这个资格争夺娘亲的。
只是,这么看,还是爹爹好看些。
容姜面无表情地在心中想着。
男人伸出瘦削的手,轻轻拍了下床边,“坐。”
他紧紧盯着少女绝美的容颜,常人为之惊艳的容貌,却叫他眸光黯淡了几分。
“你长得像你爹多些。”
不像她娘亲。
容姜微挑了眉梢,自是听出了这点子遗憾和失望。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对她的容貌感到失望。
“很遗憾。”她也想像娘亲多一点。
“呵,就连性子也不像。”男人屏退了大监,悠然姨母也退了出去。他掩拳轻咳了声,“和你那个爹,倒是相似。”
少女冷漠地接过这话,“恩,所以我爹很放心。”
“放心什么?”男人似乎有些不解。
少女微扯了嘴角,“如果我长得像我娘,性情也像。我爹定是不舍得羊入虎口。”
冷淡的少女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段的话,却半点都不能宽慰病榻上的男人。
齐睿重重咳嗽了一声,忽然就感到好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一如既往的小心眼。
这是不是说明,在琳琅心中,到底还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不管是什么位置,能威胁到容珏,也叫他感到几分安慰了。
“你娘她好吗?”
容姜低眸,打量着自己衣袖上繁复的花纹,“她很好。”
有爹爹宠着,弟弟黏着,还有寒姨照顾,娘亲总是笑着,想必是极为幸福了。
似是想象得到姜琳琅如今的生活,齐睿听了,嘴角牵起,既欣慰又苦涩地笑了笑,“那就好。”
想来也是,那人这般在意,怎会委屈了她?
“虽然你的长相和性格我都不喜欢。但你身上流着她的血,眉眼带着她的影子,这般瞧着咳,也颇感亲切了。”齐睿青白的脸上染上几分笑容,“当年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还想过要当你的父皇,甚至连公主的寝殿都给你建好了一晃,你都这么大了咳咳”
他咳得厉害,甚至空气里带了血腥味,容姜微蹙眉,嘴角翕了翕,终是伸出手,颇为不自然地替他拍了拍后背,顺了顺气。
她记得娘亲的教诲,要对这个长辈礼貌耐心。
“你叫姜儿是吧”齐睿瞧着极为憔悴,却强打着精神,一个人对着容姜说着话,说着他在位多年里不曾说过的这些话,“想不想听故事?”
“不想。”容姜却冷艳地摇头拒绝了,并且冷漠地指出,“你现在的身体,再说真的撑不住了。”
她的眸子很黑,却并没有姜琳琅的清澈灵气,更像是容珏那种洞察人心的深邃黝黑。
说话也是一针见血的不客气。
齐睿愣了下,想笑,却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凝视少女的眉眼,眼前故梦一幕又一幕,浮现,重叠,模糊。
到最后,他颤抖着握住少女的手,“孩子,如果你娘问起,你告诉她,我走得很安详,模样也依旧温润俊朗”
少女黑亮的眸子清凌凌地望着他,倒映出他此时油尽灯枯的模样,似无声地在讽刺他的自欺欺人。
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却坚持地重复了一遍自欺欺人的话。
“恩。”
最后的最后,少女冷淡地应了一声。
真好。
他的琳琅,记忆里回想起来的他,至少比容珏要年轻,她永远记得的,是那个树下回眸朝她温润轻笑的萧王齐睿,对吧?
身后的门打开,一席人进去,那名大监哭得格外悲恸。
容姜拉上自己的帽檐,走了出去,迎面便撞上一名白袍少年。
少年面如冠玉,眸似寒星,清贵雅致。
“他死了。”
她隐约猜到了这人的身份——誉王的长子,也是北国的太子,齐渊。
容姜冷淡的三个字,叫眼前的少年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下,眸中有悲痛闪烁,他挺直着背,却不紧不慢地上前,越过她,进了那扇门。
“多谢。”
少年声音悦耳,语气却哽涩。
容姜想,这些人真奇怪,她这么冷漠了,为什么一个个还很感激她?
她走下台阶,听着身后源源不绝的哭声,以及宫廷中丧钟的敲响,面容一片平静,但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