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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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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邀入后园饮宴。却预先对付下有力好酒,把仇氏冷一杯,热一杯,灌得大醉,看看坐身不住,和氏命丫鬟扶她到卧房安歇。一面唤舆夫急送羽娘归家。正是:

    只为贪杯赴席,醉后疏虞有失。

    平时谨慎巡逻,此夜关防不密。

    且说樊植是日来赴成美之约,成美暗将和氏所定之计说与知道,樊植欢喜称谢。成美拉着同去郊外闲行,成家从人已先向一个空阔幽雅之处铺下绒单,排到酒肴伺候。二人席地而坐,相对共饮。正饮间,只见一个少年头戴大帽,身穿短衣,骑一匹骏马,往来驰骋,手持弹弓,望空弹鹊。樊植见了,心中暗祝道:“我若能生子,此鹊应弦而落。”才祝罢,早见一只鹊儿为弹所中,连弹子落在他身边。樊植大喜,不觉抚掌喝采。那少年听得喝采,在马上高叫道:“二位见我弹鹊,何足为奇。你看远远地有双雕飞至。待我连发二矢,与二位看。”说毕,张弓搭箭,回身反射。这边成美心中也暗祝道:“我两人来年会试,若得一齐中式,当使双雕并落。”祝罢,果见那少年连发二箭,双雕一齐落下。成美大喜,便与樊植俱立起身来,向那少年拱手道:“壮士果然好箭,不识可邀同饮乎?”那少年滚鞍下马,大笑道:“既蒙雅意,何辞一醉。”二人逊他上首坐定,连举大觥送他。少年略不谦让,接连饮了十数觥,就起身作别。二人问道:“壮士高姓大名?”少年笑道:“二公不必多问,小可叫做无名氏。”说罢,上马加鞭,飞也似去了。正是:

    来不参兮去不辞,英雄踪迹少人知。

    君家欲问名和姓,别后相逢会有时。

    二人见少年去了,相谓道:“这人踪迹非常,不知何处来的壮士?”因大家诉说方才暗祝之事,各各欢喜。又饮了一回,直至红日沉西,方才吩咐家人收了酒席,信步入城。成美别了樊植,自回家中,去书房歇宿。樊植回家,已加仇氏被留,羽娘独归,满身欢喜。乘着酒兴,竟到羽娘房中了其心愿,说不尽此夜恩情。正是:

    小鸟欢深比翼,旁枝喜庆并头。影里情人,此夜方才着手;画中爱宠,今宵乃得沾身。向也嫫母同衾,几为抹杀风流兴;兹者西施伴宿,直欲醉是温柔乡。初时半推半就,免不得柳怯花惊;后来渐熟渐亲,说不尽香温玉软。回兵转战,为惜此一刻千金;裹甲重来,直弄到五更三点。

    两人欢娱了一夜。

    哪知乐极悲生,明日仇氏赶将回来,查问丫鬟们,丫鬟不敢隐瞒,都说相公昨夜在二娘房里歇的。仇氏听了,心头一把无名火直冲三千丈,与樊植大闹,又辱骂羽娘,准准闹乱了四五日,樊植吞声忍耐。此自,仇氏把羽娘封禁密室,只从关洞中递送饮食,就如监禁一般。连日里也不许她与丈夫见面。和氏知了这消息,欲待去劝他,哪知仇氏连和氏也怪了,和氏不好再来。仇氏又哪里肯再向成家去。正是:

    将酒劝人,并非好意。

    识破机关,一肚恶气。

    羽娘被她封禁房中,几及两月,渐渐眉低眼慢,恶心呕吐,已是有了身孕。樊植闻知,好不欢喜。仇氏却愈加恼怒。光阴迅速,不觉秋尽冬来,倏忽腊残春至。樊植免不得要同成美入京会试,却念羽娘怀孕,放心不下。因与成美商议,要将此事托付年嫂,说道:“小妾若得年嫂维持,幸或生男,使樊门宗嗣不绝,感恩非浅。”成美把这话传与和氏,和氏使侍儿出来回言道:“既蒙伯伯见托,这事全在我身上,不须挂念。”樊植再三称谢。过了一日,收拾行装,同成美上京去了。那仇氏等丈夫去后,便令家人唤媒婆来,要起发羽娘出去。羽娘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仇氏哪里管她。主意已定,没人敢劝。这边和氏也竟不来管闲事。

第110章 五色石(5)() 
忽一日,有个媒婆引着个老妪到樊家来,说道:“城外村中有个财主,为因无产,他大娘欲为娶妾,闻说宅上二娘要出嫁,特令这老妪来相看。他们正要讨个熟肚,若是二娘现今怀孕,不妨娶过门去,等分娩满月之后成亲也罢。”仇氏巴不得羽娘早去,便一口应允。引老妪到羽娘房前,开了封锁,与她相看了。议下财礼五十两,即日交足,约定次日便来迎娶。此时羽娘事在危急,想道:“如何成家的和夫人不来救我,莫非她还不知道?罢了,我今拼一死罢!”却又转一念道:“我今怀孕在身,是樊家一点骨血,若便自尽,可不负了相公。且到那人家分娩之后,或男或女,将来托与和夫人,然后寻死未迟。”

    算计已定,至次日黄昏,迎亲的已到,媒婆撮拥羽娘上轿。羽娘痛哭一场,拜别了仇氏,升舆而行。约莫行出了城门,又走了多时,到一个门前歇定,媒婆请新人下轿,羽娘下了轿,随着媒婆进得门来,满堂灯烛辉煌,并没一个男人在彼,只见两个女使提着纱灯,引羽娘到一所卧房里坐定。少顷,外边传说大娘来了,羽娘定眼看那大娘,不是别人,却就是成家的和夫人。见了羽娘,便携着她手笑道:“你休烦恼,这是我定下的计策。我料你大娘劝化不转,故设此计。此间是我家新置下的别宅,你但住不妨。”羽娘方省悟,跪谢道:“夫人如此用心,真是重生父母了。”和氏忙扶起道:“你相公出门时,曾把你托付于我。我岂有不用心之理?今日之事,只有我家的人知道,你们樊家上下诸人都被我瞒过,没一个晓得。你只宽心在此调养身子,等候分娩便了。”自此和氏自拨女使服侍羽娘。到得十月满足,产下一个孩儿,且自生得头端面正,和氏大喜。

    到满月之时,恰好北京报录人报到,樊植、成美都中了进士,正应了前日弹鹊射雕之祝。两个殿试俱在二甲。时遇朝廷有恩典,新科进士加级选官,成美选了兵部员外,樊植选了扬州太守。这里仇氏见丈夫中了,便遣人到京迎候。家人一到,樊植即问羽娘安否,曾分娩未,家人不敢回言。樊植惊疑道:“莫非产了个女么?”家人道:“不是。”樊植又道:“莫非有产难么?”家人道:“也不是,这事小人不好说得。”樊植再三盘问,家人方把仇氏逼卖的事说了。樊植气得暴躁如雷,把头上纱帽都掼落地上,喝骂家人:“你何不苦谏主母?”家人禀道:“成老爷的夫人也不敢来劝,谅奴辈怎劝得住?”樊植懊恨道:“成年嫂好不济事,我这般托付她,如何容我家悍妇如此胡行,竟不相劝?”当下恨着一口气,连成美也不去别他,亦不等扬州接官的人来,竟自轻骑赴任。将仇氏差来的家人打了二十板,喝骂道:“传与你主母说,我誓于此生不到家中相见了!”家人抱头鼠窜而去,正是:

    本为夫妻反目,却教奴仆代板。

    聊借家人之臀,极当妒妇之脸。

    樊植自带原来从人,怀着文凭,离了京师,竟从旱路望扬州进发。行了几日,来至济南地方一个旷野之处。正行间,只听得飕地一声,一支响箭迎风而来。有几个同行客商都下了马,叫道:“不好了,歹人来了!”樊植还坐在马上呆看。早见十数个彪形大汉,手持兵器,骑着马,风也似跑将来。为头一个穿绿的喝道:“过往客商留下买路钱去!兀那不下马的,敢与我打仗么!”樊植厉声道:“我非客商,我乃新科进士去扬州到任的,哪讨买路钱与你!”那穿绿的喝道:“管你进士不进士。一总拿到营里去发落!”便教众人一拥而上,把樊植及从人并同行客商押着便走。转过几个山坡,只见两边山势险恶,树林内都列着枪刀剑戟,中间一条山路,高阜处立着个大寨。到了寨前,那穿绿大汉下马升帐坐定,叫请二大王来议事。

    少顷,见一个白袍银铠的少年好汉从外而入,与穿绿的相见过,便去右边交椅上坐了。问道:“大哥唤我议何事?”穿绿的道:“目下寨中正缺粮草,方才拿得个扬州赴任的官员在此,我意欲选个精细头目,取了他的文凭冒名赴任,再着几个孩儿们扮了家丁同去,到彼处吊取些钱粮来应用。你道好么?”穿白的道:“此计甚妙,但宜暂不宜久,限他赴任二月之内便起身回寨,不可逗留,以致失事。”穿绿的道:“兄弟说的是。”便令小喽啰去樊植行囊中搜出文凭,付与一个头目叫做权小五,教他装作樊太守,带着假家丁依计而行,前赴扬州去了。然后喝教把樊植一干人绑上砍了罢。

    只见那穿白的把樊植仔细看了一眼,便问樊太守:“你是何处人?”樊植答是景州人。穿白的便对着穿绿的说道:“那樊太守是新科进士,一日官也没做,又不曾贪赃坏法,杀之无罪。”穿绿的道:“若放他去,可不走漏了消息?”穿白的道:“且软监他在营里,待我们头目回来之后放他便了。”穿绿的应允,只把从人及同行客商砍了,将樊植就交付与穿白的收管。穿白的领了樊植,竟回自己营中。樊植仔细看那穿白少年时,却依稀有些认得,像曾在哪里会过。正疑惑间,只见他大笑道:“先生还认得我么?去春在景州游猎之时,曾蒙赐酒,不想今日却于此处相会。”樊植方才晓得是去年郊外弹鹊射雕的少年。正是:

    昔曾与君逢,今复与君会。

    相会莫相惊,世上皆君辈。

    当下那人与樊植施礼,分宾而坐。樊植道:“适间荷蒙相救,不知壮士高姓大名,今日肯相告否?”那人道:“小可姓伏,名正也,曾应过武科,因路见不平,替人报仇,杀了个负心汉子,怕官司究问,故权避于此。方才那穿绿的大汉姓符名雄,为人性暴好杀,我与他意气不合,故另自立了个营头。今日先生事已至此,且在我营中暂住几时,我亦欲觑个方便,去邪归正,此处亦非久恋之地也。”樊植无奈,只得权住伏正营中。伏正又问起去年郊外同饮的那位是什人,樊植说是敝同年成美,如今也中了,现为兵部。伏正点头记着,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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