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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圣上,卯时了。”
“该上朝了。”
天色渐渐明了。
我眼睛刺痛得厉害,似是有什么从我眼里溢出来。我捂住了眼睛,像针扎一样的难受。颜澈已经起身,堆积成山的奏折还有几近一半未批阅。
他嘶哑着声音喊道,“云盛,更衣。”
“是,圣上。”
他着了明黄色的龙袍,衣摆处绣着龙爪。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穿除了张扬的红色以外的颜色,神色庄重而肃穆,望起来不像是昔日那个一无所有的落魄皇子。
我扬起头望着他,笑弯了眉眼。
鼻尖却慢慢红了。
他推开窗,皇宫里一片银装素裹。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许是昨夜里不知不觉落下的。
颜澈望着落了一夜的漫天的皑皑白雪,紧锁着的眉头终是缓缓舒展开来,像是阴霾了许久的心情初雪稍霁。
云盛小声提醒道,“圣上,时候不早了。”
“知道了。”
他淡声应道。
他踱步往外走去。
我莞尔跟上。
我幼时最是喜欢雪天,那时我淘气,总喜欢跟在皇兄的身后一步一步地踩着他在雪地里落下的脚印,望着自己小小的脚印与他的重叠在一起。
而今皇兄走在前头,沉重的脚步在雪地里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我踏着那一深一浅的脚印,一步一步地紧跟着他。而这次,我望不见自己的脚印。
我们的脚印,没有重叠。
他倏地停了下来,回过头。
笑了。
他说,“回家了。”
就像幼时那般。
我慢慢红了眼眶。
如今分明是冰冷的冬,我却瞧见了灿烂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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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无猜()
—以下重复章,勿买,之后补齐—
她的手指生得很好看。
初见时我便留意到了。
只不过那时我厌恶她的骄横跋扈,厌恶她的放浪形骸,或是被坊间那些亦真亦假的舆论给迷了眼,总而言之是厌极了她,自然是不会过多留意她。那年的柔嘉帝姬不足二八年华,公主府里却已是面首三千,声名狼藉。
我方及冠,在将军府里苟且偷生。
我只不过是远远地瞧上一眼过,还是在长安的街头。红衣猎猎的姑娘策马掠过,眉眼飞扬。同行的好友偷偷告诉我,那是如今最得圣眷的烨王殿下的胞妹,四国流传的“楚家颜柔嘉,红衣世无双”的那个柔嘉帝姬。
那日我仅留在记忆里的只有那张扬的红衣,和好友用暧昧的语气告诉我的那句“柔嘉殿下府里面首多如过江之卿”。
后来便忘得一干二净了。
哦,还有那干净纤细的手指,攥着缰绳,白得透明。
就像现在这样,我记忆中的那十根莹白的手指,指尖像是拨弄着琴弦般在我身上游走,她仅着亵衣,披着那身张扬的红色衣裳,笑得像只魅惑迷人的狐狸。
我闻见了淡淡的酒香。
她或许是醉了。
或许没有。
因为我清晰地望见了她眼底的光亮,她是清醒着的。不然也不会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地扣上上衣,用那干净而纤细的手指,飞快地在红衣上打了个结。
她看起来很熟练。
我静了静。
也默默地穿上了衣裳。
匕首抵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扣扣子的动作停了下来。那身藏青色的衣裳就这样尴尬地半挂在我身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的目光泛冷。
“今天的事,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盯着她半晌,忽地很想逗逗她,于是说道,“忘不掉怎么办?”
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给吃干抹净,换做是谁也不会轻而易举说忘记就忘记。更何况,我素来克制自律,又生怕行错差池,像这样的意外,还是第一次。
到底总觉得是意难平。
但她似乎没想给我继续说话的机会,我话音方落,她的目光便沉了下来,握在手中的匕首又往前挪了一下,我刺痛地皱了一下眉头。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说,“否则,我就杀了你。”
神色不似作伪。
嘁。
真无情。
我旁的着实没什么优点,唯独那么多年在将军府里背着顾凛学得一身好武功,只是我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过半分。
我倏地握住她的手腕,扬起唇笑了。
“姑娘家舞刀弄枪着实不大好看。”
不曾想她也笑了,那笑声莫名地有些讽刺。我清楚地望见她的眼眸里掠过的一抹讽刺,还未来得及深思,便听见她冷嘲道,“难不成,就只许你们男人舞刀弄枪杀人,我们就合该待在闺阁里相夫教子?”
老天。
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不知怎么会被她曲解成这样。我想要向她解释,对上她嘴角似有若无的那抹笑,忽地一句反驳也说不出来了。
……
我委屈极了。
趴在案台上只能瞪着眼盯着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向来不大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我以为我该忘了。但而今待在空荡荡的黑暗中睁大着眼细细描摹着他的容颜,却想起了那时我们在冷宫时的时光。
那时颜澈目不视物,有光或无光对他并无分别。而我却是怕极了黑的,他为了照顾我,无论在这深宫里走得再艰难,却还是拼了半条命给我留了半盏灯。我们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便在慢慢燃尽的烛火中相拥而眠。
后来他临危受命出征,他以为我不知道,我便装作不知道。西楚王朝皇子贵胄人才济济,哪里轮得上他一个在冷宫里仰人鼻息、苟且偷生的瞎眼皇子?那些人,不过是想让他送死。而若不是那时我奄奄一息,太医院闭门不见,他也不至于明知道是条死路,却偏偏还要往上走。
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还是活着回来了。
自那以后他风头无量,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辱的皇子。他活着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血洗了当初见死不救的太医院。
他覆了一个王朝,却也从此倾覆了他的一生。
而如今,他当初的家国抱负,而今终是实现了。
他再也不必过任人欺辱的日子,从此,天高任鸟飞。
只是,我倒宁愿我们还在那冷宫里,还在那一尺三寸地。日子过得是艰难了些,但总归,还无病无痛、安然无恙地活着。
不至于在命运的浮沉里,苦苦挣扎。
“圣上。”
颜澈动了,他揉了揉倦怠的眉心。
问,“什么时辰了?”
“回圣上,卯时了。”
“该上朝了。”
天色渐渐明了。
我眼睛刺痛得厉害,似是有什么从我眼里溢出来。我捂住了眼睛,像针扎一样的难受。颜澈已经起身,堆积成山的奏折还有几近一半未批阅。
他嘶哑着声音喊道,“云盛,更衣。”
“是,圣上。”
他着了明黄色的龙袍,衣摆处绣着龙爪。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穿除了张扬的红色以外的颜色,神色庄重而肃穆,望起来不像是昔日那个一无所有的落魄皇子。
我扬起头望着他,笑弯了眉眼。
鼻尖却慢慢红了。
他推开窗,皇宫里一片银装素裹。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许是昨夜里不知不觉落下的。
颜澈望着落了一夜的漫天的皑皑白雪,紧锁着的眉头终是缓缓舒展开来,像是阴霾了许久的心情初雪稍霁。
云盛小声提醒道,“圣上,时候不早了。”
“知道了。”
他淡声应道。
他踱步往外走去。
我莞尔跟上。
我幼时最是喜欢雪天,那时我淘气,总喜欢跟在皇兄的身后一步一步地踩着他在雪地里落下的脚印,望着自己小小的脚印与他的重叠在一起。
而今皇兄走在前头,沉重的脚步在雪地里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我踏着那一深一浅的脚印,一步一步地紧跟着他。而这次,我望不见自己的脚印。
我们的脚印,没有重叠。
他倏地停了下来,回过头。
笑了。
他说,“回家了。”
就像幼时那般。
我慢慢红了眼眶。
如今分明是冰冷的冬,我却瞧见了灿烂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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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生离()
—以下重复章,勿买,之后补齐—
“都这么久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
“砰。”
像是平地一声惊雷,震住了形同冷宫的寂静的栖梧殿。
青梧搁下手中的活火急火燎地跑到穆漓笙的寝殿时,便望见她满心满眼担忧的那人捂着头龇牙咧嘴,不由得一愣。
她隐约猜到,她那位睡觉不大安分的主子定是又摔了。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姑娘。”
她在心底幽幽地轻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搀起穆漓笙,道,“姑娘,您又做噩梦了?我瞧着您最近总是睡得不好。”
穆漓笙想起方才宛若刻在脑海里的那句话,如今还映在她的记忆里,像是噩梦般,怎么甩都甩不掉。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半晌,她才揉了揉眉心,神情颇是无奈,“的确是噩梦。”
“要不,奴婢去给您要点檀香,夜间点些,总归是有好处的。”青梧这么一想也觉得有道理,正想付诸行动,却被穆漓笙攥住了衣袖。
她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替我梳妆吧。”
“是,姑娘。”
青梧给她梳好发髻时已是日上三竿,穆漓笙打了个哈欠,在青梧的搀扶下走出寝殿。近日她是越发的容易乏困了,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
她踏出寝殿,走到外殿里,又觉得不对劲儿,最近总觉得这偌大的栖梧殿空荡荡的,冷清得紧。便开口问道,“怎么最近总是见你一人在忙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