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转向颜曦,正色道。
“阿颜,你如实告诉我,谁给你下的毒?”
颜曦本是在看戏,怎料颜澈辩不过苏洛央竟把矛头转向她,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眸光一闪,想起那人抿起唇的模样,摇头。
“我不知道。”
她在撒谎。
颜澈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颜曦的人。他听她这样一说,便知道,她在撒谎。她不愿意让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她在维护那个人。
这样的认知,让颜澈又拧紧了眉头。
他欲言又止。
苏洛央知晓他们两个人有话说,但碍于她在,不方便说出口。她知趣地退了出去,轻轻阖上了门。她最后隔着窗子望了一眼屋里那两人投在墙上的影子,踱步离开。
“你不愿说,我便不追问。”
颜澈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从来拿她这个妹妹没辙,只得暗暗警告,“但颜曦,我警告你,下不为例。”
颜曦松了一口气,乖巧地蹭了蹭他僵硬的身子,笑道,“我知道了,哥。这次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嘛。”
人前,她总是规规矩矩地喊他皇兄。而只有两人时,她会撒娇似的喊他哥。
皇家子嗣颇多,能让她叫得上名字的,甚少。大概是一母同胞的缘故,再加上同病相怜,打小她便只和颜澈亲近。旁的人,她从不放在眼里。
只有一个颜澈,是她珍之爱之、不可替代的人。
而对于颜澈来说,颜曦之于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板着脸,“别以为这个揭过了,你就可以相安无事了。”
颜曦扬起脸讨好地冲他笑。
颜澈轻叹了一口气,“阿颜,你前段时间私自做出的那些事,着实是任性了些。若非我去向父皇求情,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坐在这儿同我说话?”
“那人何曾把我们当成是他的子女?”
她不以为意,撇撇嘴。
“再说了,不过面壁三月,纵是没有哥哥你求情,我还不是会好好的吗?”
“颜曦!”
颜澈喝住她的胡言乱语,“有些话,是你该说的吗!”
他想起他同景帝做的那些交易,现在依然胆寒。他本不该告诉颜曦的,他颜澈的妹妹,就合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长大,不沾染那些肮脏的东西。
可那些人,偏要来动她。
他不能任由这样下去了。
“阿颜,你当真以为,这次的惩罚,仅仅只是面壁吗?”
颜曦一愣,“哥,你什么意思?”
颜澈攥紧了拳头,神色狠厉,“阿颜,你可知道,若非这次我出手保你,如今你已被塞进和亲的轿子上!到时候,便是我,也无力回天。”
“哥!”
颜曦慌乱地抬起头,想要从他脸上看到玩笑的情绪,但她失败了。
“阿颜。”
他唤道,“有些事,本不该让你知道的。”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抱歉,阿颜,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颜曦扑上前死死攥住他,颜澈方才的话,给予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一时之间,她没办法冷静下来。她只能死命地咬紧唇,去宽慰她力不从心的哥哥,“哥,这不关你的事。”
她眼眸一黯。
“只是我,不想认命。”
“我们不会认命的,阿颜。”
颜澈蹲下身,像是郑重承诺,“阿颜,你给我一点时间。”
“我会让那些自以为翻云覆雨的人,从此不敢再欺辱我们半分。”
第18章 任性()
颜曦望着他精雕玉琢的侧脸,神情恍惚。
这便是她的兄长。
自幼时起,他便是她的天。他们两个人在这明枪暗箭的深深宫闱里相互扶持,攀着彼此的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若没有了颜澈以命相护,她便早已埋入了这黄泉之下,化作一抔黄土。哪里还会有她这执剑踏马、逍遥洒脱的今日?
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信。
颜曦咬了咬唇,滚烫的眼泪悄悄落入手心,湿了衣领。
颜澈拧眉,唤道,“阿颜?”
她背对着他擦干眼泪,摇了摇头,“没事。”
颜澈隐约察觉到了什么,顿了顿,终归什么也没有说。
两兄妹也有好些时日没见面了,再加上颜曦也是闲不住的性子,一打开了话匣便怎么止也止不住,手舞足蹈地同他叙述着见闻,颜澈也不打断她,只是默默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这一聊,竟悄悄迎来了夜幕。
颜曦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
颜澈闻她停下来,道,“怎的了?”
“饿了。”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扁扁嘴。
这小丫头想来一出是一出。
颜澈失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墨发,款款起身,“我这就吩咐厨房给你做。”
颜曦扯住他的衣角,舔了舔唇,眼巴巴的,“想吃哥哥你做的。”
“我做的你能咽得下去?”
颜曦扬起脸笑,娇声道。
“只要是哥哥做的,都咽得下去。”
时光悠悠一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只能咽着冰冷的白馒头的冷宫里。颜澈年长不了她几岁,却将她护得滴水不漏。那时她卷着草席烧得糊涂,是颜澈不知道从哪端来的一碗稀粥,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咽下去的。那稀粥,当真是难以下咽,味道却是比白面馒头好多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颜澈偷偷溜进御膳房给她熬的,为此,还遭受了那些狗仗人势的太监们的拳打脚踢。
自此,颜曦吃过再多的山珍佳肴,那些却怎么也及不上,生病时的一碗稀粥。
念及此,颜澈轻叹了一口气。
“你等着。”
是夜。
月光摇摇晃晃地洒在庭院里,仿佛被揉碎了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静静伫立着的桃花树枝丫上的桃花在清风的轻抚下簌簌地落了下来,渗着苍白的粉,甚是好看。
颜澈仍未出来。
苏洛央坐在庭院里,抬眼望了望昏沉沉的天,在心底一下一下地数着时辰,瞧着时间如沙漏般一点一滴地过去,轻轻蹙起了眉头,眉眼间隐约有不耐。
她知晓颜澈颜曦兄妹感情好,也识趣地不去打扰他们。可这会儿,也已经到了她和颜澈约定好的治疗的时间,颜澈再不出来,怕是会耽误。
她旁的倒是不怕,就怕这颜澈任性起来,任她巧舌如簧,也拉不回来。
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他说着好听是要医治他这双多少人说了无力回天的眼睛,但事实上,看起来并不像是很上心的模样。任性起来时,从不许她靠近半步,实在让她束手无措。
她真是猜不透他。
苏洛央暗暗骂了声。
她当初怎会想到自荐去给颜澈医眼睛,这简直是自讨苦吃。先前不知道颜澈喜怒无常的性子便罢了,如今摸清了他的性情,仍是眼巴巴地上赶着。
便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紧闭的门终于缓缓被推开了。
她心头一喜,迎上来。
“殿下。”
颜澈却是没察觉到她欢喜语气里的意味,反而在探清周围除却一个苏洛央再无旁的人后,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只有你一个人?”
苏洛央气极。
“殿下这是何意?”
颜澈却没理会她,径直绕过去,脚下生风。
苏洛央惊叹于他四平八稳的脚步时亦滋生了些许的愠怒,索性一句话也不多说,看着他这一瞎子能自个儿窜到哪儿去。
她甚至恶毒地想,摔死算了。
但苏洛央终归是要失望的。
颜澈已经平稳地摸索到了灶房的地儿。
苏洛央揉了揉被冷风吹得僵硬的脸,凑上去,假笑着道,“殿下这是饿了?您早说,吩咐厨房去做便是,何必劳师动众呢?”
颜澈未语。
她柔声规劝道,“殿下,奴婢该给您治疗了。”
苏洛央却未想,听见她这话,颜澈也只是轻轻一挑眉,面上并无多大地波澜,道出的话却让她恨不得把那些锅碗瓢盆统统砸他脸上,“什么治疗?”
她忍了忍。
“殿下,您忘了吗?又到了奴婢给您医治眼睛的时辰了。”
颜澈神色有些怔怔的。
“原来竟过得这般快。”
苏洛央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的反常来。
她试探着问,“殿下,您这是怎的了?”
颜澈缓过神来,拂了拂袖,淡淡道,“无事。”
苏洛央暗自想道,说他喜怒无常,果真不是坊间传言。她跟在颜澈身边,就得跟奉着个祖宗似的,小心翼翼地捧着他。
她咬牙切齿,道,“那殿下,既然您想起来了,可否随奴婢去医治了呢?”
“不去。”
苏洛央一忍再忍。
“奴婢斗胆,问问殿下。”她攥着手帕,好一会儿才忍住没把能砸的东西都往他脸上扔,“这是为何?”
“看你假笑,不顺眼。”
他漠然道,“而且,本王饿了。”
言罢,便摸索着去寻那些锅碗瓢盆。
苏洛央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把这干干净净的厨房给弄成一片狼藉。她登时就忘了来这儿的目的,倒吸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殿下,您手下留情,这种事,奴婢来就是。”
“不要。”
苏洛央终于忍无可忍。
她扯过颜澈的衣袖,像是望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她就不明白了,明明颜澈还比她虚长几岁,除却阴狠手辣这一条,一言一行竟都像极了个孩子。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怎样?”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一怔。
苏洛央轻轻别开脸,红了眼眶。
颜澈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隐忍多日的苏洛央劈头盖脸的一顿抨击,“你当真以为,我这段日子很好过?所有人都说我是因为爬上了你的床才获得荣宠的,她们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