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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央却扬起下巴,指了指恍若隔岸观火般的白衣小倌,神情无辜极了,“我问的是他。”
他蓦地一僵。
“温玦。”
他走近,道,“我叫温玦。”
“倒是个好名字。”
他着实不像是一个小倌,一个人的气质,是怎么掩,也掩不住的。他周身流露出来的那份清贵,与这乌烟瘴气的红袖楼,格格不入。
“多谢姑娘赞誉。”
“公”
明霜提起裙裾踏进来,明媚的脸上还漾起欢欣的笑容,那一声称呼卡在喉咙里,在望见屋里的两人是戛然而止,生生停住了。
她脚步一顿,扬起笑容,唤道。
“洛央。”
她点点头,像是对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胭脂,你来了。”
锦色的脸变幻莫测,着实是精彩。
明霜没理会他们,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没事吧?那天回去以后,他有没有为难你?”
明霜所说的他,意指颜澈。
苏洛央自颜曦出事后便没有再出过门,便也就没有机会见到明霜。好多她埋在心底的疑惑,都没办法得到纾解。
苏洛央不缓不急,招呼锦色和温玦在一旁坐下,又拉着明霜落座,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茶,才缓缓开口,“我没事,他没有为难我。”
反倒被她吃得死死的。
“那就好。”
明霜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苏洛央真的出了什么事。
“我今天来,是有事要问你。”
她轻轻瞥了一眼状似无意实则竖起耳朵细听的锦色和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温玦,想道果然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那温玦,可是聪明多了。
她又道,“那日你同我走散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会沦落到这里?”
明霜注意到她飘来飘去的视线,顿时会意,便攥起手帕抹眼泪,避重就轻地答道,“说来也是凄惨,那日我同你走散后,身无分文,路上又碰到了劫匪,瞧着我有几分姿色,想要把我掳去当压寨夫人。我抵死不从,是那顾将军救了我,给了我一些碎银子。我辗转来到帝都,不料却被骗到了这儿”
苏洛央听见了她说的关键词。
顾将军。
西楚的骠骑大将军,顾凛。
她神色一凛。
她背对着那两个人,神色哀戚,也跟着抹眼泪,恍若感同身受。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她抓过她的手,喃喃自语。
明霜顺势往她衣袖里塞了张纸条。
两人仿佛同命相怜,抱在一起哭得梨花带雨。
她们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话,都是些关于柴米油盐的闲话,没有多大的价值,只是两个久别重逢的女人的家长里短。
苏洛央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她再不回去,颜澈该起疑心了。
“我该走了。”
她松开明霜的手,不动声色地攥紧了衣袖里的纸条。
明霜点点头,“好,你”
“万事小心。”
“我知道了,你也是。”
她依依不舍地同明霜告了别,临走前冲适才站起来对她点点头的温玦抛了个媚眼,语气轻佻,眼神暧昧不明,“美人儿,我下次再来找你。”
与方才那正襟危坐的模样是天差地别。
偏生温玦不觉得有什么怪异,笑着温声道。
“好。”
苏洛央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红袖楼。
这人,着实有趣。
可惜,她已经有了苏南卿。否则,真想去调戏一番。
不然,还真是遗憾。
对着那样一张眉眼如画的脸。
第34章 吃醋()
嫩滑的柔荑像藤蔓一样攀附着他全身,隔着薄薄的衣衫轻轻摩挲着他朱红色的茱萸,轻拢慢捻抹复挑,不动声色地探进他的里衣,淡淡的香气咫尺可闻,她踮起脚凑近,再凑近
颜澈蓦地惊醒。
竟惊出一身冷汗。
他怔怔地坐在床榻上,想起方才做的那个难以启齿的梦,红了脸。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自他因过人的谋略获得景帝的器重以来,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不计其数,但通通都被他给杀了扔去喂狗,是以再也没人敢觊觎他床畔的位置。
颜澈翻身下了床,摸到一片湿濡,愣住了。
他虽然从小没有教养嬷嬷教会他这些事,也没经历过女人,但他还是懂得一些的,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名字一晃而过。
他猜测,梦中之人,便是那个狡猾的女人。
这样疯狂的猜想让他的脸愈发通红,那个画面更是无法抑制地冲破牢笼,挤满了他的脑袋。他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个女人脑海里甩出去。
一片漆黑。
他分不清白昼与黑夜,两者对他来说并未有分别。
昨夜苏洛央把他扰得彻夜未眠,好不容易才有时间到床榻上假寐一会儿,又因这个梦蓦然惊醒,辗转反侧。他心烦意乱地唤了声。
“颜珩。”
“殿下。”
“什么时辰了?”
他疲倦地揉了揉额头。
“申时了。”
才是申时,还未到用晚膳的时间。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苏洛央呢?”
“回殿下,苏姑娘适才出去了,现在尚未回来。”他想起颜一回来禀报时说的那些话,未免待会儿被殃及池鱼,他默默地往门口挪了几步,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颜澈没有留意他这一小小的举动,讶异地挑了挑眉,反问道,“出去了?”
昨日还醉得昏天暗地,如今倒是生龙活虎地溜出去了?
他不甚在意。
“去哪儿了?”
问得好。
颜珩在心底狠狠点了个赞,小小地纠结了一下,闭着眼睛,将颜一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苏姑娘去了红袖楼。”
颜澈揉着额头的手一顿。
他面色微沉,寒气逼人,声音重了重,隐隐有危险的气息。
“你说,她去了哪儿?”
“红袖楼。”
颜珩脸不红心不跳地出卖了苏洛央,整个人站得笔直,像是在等待审讯的犯人,“先前您不是让颜一盯着苏姑娘嘛,今天他也跟着去了,没想到看见苏姑娘进了红袖楼,在里头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颜一说,他本想继续跟下去的,没想到苏姑娘机敏,好像发现他了,就把他给甩掉了。”
他觑着颜澈阴沉的脸色,吓得一个哆嗦,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他就让颜一自己去禀告了。他倒好,把这烂摊子扔给他后一溜烟儿地跑远了,让他一个人承受殿下的怒气。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颜一在街上徘徊了一会儿,实在是没看见苏姑娘,就灰溜溜地回来禀告了。”
颜一是颜澈手下的第一暗卫。
颜澈起初派他盯着苏洛央,颜珩以为,颜澈是不信任她而想让暗卫监视她,但长期看下去,又不像。颜珩也猜不透颜澈心中的思量了。
颜澈沉着脸,不作声。
“殿下,要属下出去把苏姑娘给叫回来吗?”
颜澈冷冷地笑了。
他的声音渗着阴森的气息。
“不必,我倒要看看,她什么时辰能回来。”
颜珩莫名打了个寒颤。
“那属下先告退了。”
“等等。”
他喊住了正欲从这是非之地溜走的颜珩,阴恻恻地笑了,“等苏姑娘回来,告诉她,既然还有多余的银钱去逛窑子,那之后三个月的月例,便不用要了吧。”
那一刻,颜澈的脑海里闪过诸多的念头。
扣除月例。
禁足。
总之让她没办法再去逛那什么红袖楼。
要看美人,烨王府的邀月楼的美人,多如过江之卿。若要看美男,难道这世上,还有比他更风华绝代的男子吗?
想要银钱?
想要出门?
做梦去吧!
*
苏洛央自是不知道颜澈心中闪过的一连串的想法,让她失去了自由和白花花的银两。她早已离开了红袖楼,那张明霜塞给她的纸条被她整整齐齐地折叠好,放入私密的地方。
她到申时了尚未回府,是因为她碰到了一个人。
裴奕。
那张脸,她怎么也忘不了。
便是死,也忘不了。
苏洛央扯起一抹冰冷的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看来那计划,要提前了。
裴奕是偷偷溜出来的,虽然裴晖勒令他不许出门,但那小小的府邸,是困不住他的,他自有办法溜出去。至于他所说的那些,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裴晖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会害怕一个小丫头片子。
他在街道上溜达着,掂了掂从家里偷出来的银子,琢磨着要不要用这点钱去青楼楚馆里瞧瞧,听说那邀月楼里新晋的花魁娘子胭脂,那真真是一个风情万种。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形容得那叫一个神乎其神,挠得他心痒痒的,只想去一睹芳容,一亲芳泽。
他这样想着,便迎面撞上了人。
“砰——”
裴奕捂着胸口,熊熊燃烧的怒火就要喷出来了。他瞪着眼,破口大骂,“谁啊,那么不长眼!”
他怒气冲冲地朝罪魁祸首望去,这不望还不要紧,一望啊,眼睛便看直了,满腔的怒火一股脑儿地褪了下去。
面前亭亭站着的,是位戴着面纱的青衫姑娘。
她的面纱被他撞掉了一边,露出一张精雕细琢的脸。那叫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像是造物者的恩赐。她微微垂下头,便望见修长而白皙的颈脖,仿佛倨傲的白天鹅,眉目似画,亭亭玉立。
裴奕直直看呆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愣愣地摆摆手,“不碍事。姑娘,你没事吧?”
他这时候倒是端起了端方君子的德行。
“不碍事,多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