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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被发现了尸首,难说不会顺藤摸瓜到颜暖头上去,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目击者。
她们不知道的是,口中的目击者已经背对着他们摸到了被踢远的那把匕首,他巍巍颤颤地握起匕首,眼睛里泛着凶狠的光。
他向她们的方向冲来。
苏洛央瞳孔微缩。
“阿颜,小心——”
她尚未反应过来时,颜曦已旋身抱起了颜暖,红衣猎猎,拂起阵阵尘埃,匕首擦过她的手臂,喷涌出滚烫的鲜血来,同绯红色的衣衫融为一体,触目惊心。
苏洛央呼吸一窒。
“阿颜,你没事吧?”
她拽过她的柔荑,细细瞧着。
颜曦摇了摇头,抬眸盯着倒在一旁的男孩,眸色暗沉。
倏然,莞尔一笑。
“看来,这次不用我编排缘由了。”
她的声音微寒。
“刺杀皇族公主,你说,当不当是死罪?”
颜暖是可有可无的冷宫公主,景帝自然不会当一回事。但颜曦不一样,纵是景帝再不喜她,她毕竟是帝王亲封的柔嘉帝姬。
景帝不可能熟视无睹。
苏洛央低低地笑了。
“是啊,必死无疑。”
所以,刺杀皇族公主的人被公主误杀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的。
对吧。
第49章 心动()
苏洛央端庄地坐在马车里头,觑着一言不发面色暗沉的颜澈,虚咳了几声,见他不甚有反应,又尴尬地讪笑道,“今晚的月色甚美。”
她喋喋不休。
“你是没瞧见我与阿颜那舞啊,不是我自夸,堪称举世无双。”
她说着说着,想起那抱着古琴眉眼如画的出尘少女和那朗朗琴音,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还有那顾清漪,当真是出尘艳艳,绝色倾城,便是我一个女子见了,也甚是心动。我保证,你见了,也会心动的。”
颜澈抿了抿唇,没答。
脸色却慢慢沉了下来。
苏洛央瞧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将臀股往前挪了几步,自作主张地伸手去握他的指尖,被那冷冽的温度给吓住了。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泛着寒气,她拉过他的手放至心口,用那双柔荑去焐热冷冰冰的手。
颜澈身子一僵。
她却眉眼弯弯地对着他,“这样就不冷了。”
“苏洛央。”
他终于开口了,喉咙干涩,泛着苦味。
“嗯?”
她歪着头望她。
“跟我道歉。”
她指尖一颤,密密麻麻的心绪爬上心头,还来不及细察,便敛眉低声道,“对不起。”他吸了洗鼻子,扁扁嘴,声音里隐隐有淡淡的委屈,“我错了。”
颜澈手指微曲,面不改色。
“哪儿错了?”
“不该瞒着你偷跑出来。”
“继续。”
“不该违背你的命令。”
“还有呢?”
苏洛央抬起头愣愣地望着他,不明白除了这两点,她还做了什么大逆不道十恶不赦违背他的事,便摇了摇头,语气也重了些,“奴婢不知,还望殿下指明。奴婢自知驽钝,请殿下不要再同奴婢打哑谜了。”
她似是听见颜澈轻轻叹息。
“阿洛。”
苏洛央瞳孔微缩。
伴着那一声下来的,是颜澈咫尺可闻的呼吸,和缠绵相拥的墨发。他将她搂在怀里,猝不及防的,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发丝缠绕在一起,近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她怔怔地低声呢喃道。
“殿下。”
颜澈却制止了她。
“现在我告诉你,你错在哪儿了。”
苏洛央从未见过这般温柔的颜澈,他抱着她,让她呼吸,都不敢太过于沉重。
“你不该贸然一个人出头,若没有阿颜,你有没有想过莽撞的后果?那些人,显然是针对你而来。不跳也罢,你现在不是舞姬,你是我的人,不管怎样,我会护着你。”
她咬紧了唇。
她并未想那么多。
“你不该让自己置身于险地,我会担心。”
“你最大的错,便是从头到尾没想过,我会护着你,护着你,安然无恙。”
疯了。
苏洛央却是不知道,是她疯了,还是颜澈疯了。
那句话在他的舌尖缠绕,在撩人的夜色里,温柔而缱绻。
“你该唤我璟辞的,阿洛。”
她涩然道,“我知道了。”
她本该欢喜的,这本该是她心心念念的结果,至少,颜澈已经心动了,不是吗?然而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欢喜,如鲠在喉,像是一团软绵绵的棉花堵在心口。
颜澈松开她,面色微沉。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颜澈对于苏洛央和颜曦在冷宫里发生的事不甚了解,他匆匆赶来时颜曦已将现场破坏得差不多了,叉着腰信誓旦旦地说她被行刺了,非要京兆尹来立案,将那些人折腾得够呛。那时他全心全意都在颜曦的伤口上,不曾想那么多,如今沉静下来,倒是觉得这里边疑点重重。
苏洛央避过了他的质问,想要含糊过去,“我走失到了那废弃的宫殿里,没多久,阿颜也找到我了,却没想到有人会胆大妄为到在宫里行刺”
颜澈打断了她。
“你以为你和阿颜编好的那份说辞,我会相信?阿颜是我的亲妹妹,她什么样的性子我最了解了,所以,我要听实话。”
她果真,瞒不过颜澈。
苏洛央也敛去了漫不经心的姿态,正襟危坐,“你可是有个妹妹,名唤阿暖?”
出乎意料的,颜澈却摇了摇头。
“宫里皇嗣甚多,大多是我那多情的父皇欠下的风流债,我虽不全然识得,却也知道,并未有名唤阿暖的。”
苏洛央想起那个小姑娘阴沉沉的眼眸,莫名哆嗦了下,她想起她垂着眸子轻轻道,“阿姐唤我阿暖。”她口中的阿姐是颜曦无疑了,难不成她的名字,是颜曦取的?
“那可有未入玉碟的公主,未曾取名的?”
颜澈沉吟道,“倒是有一个,据说是一宫女一夜承雨露后意外生下来的,如今怕是有十来岁了吧。”
“那便是了。”
想来颜暖这个名字,是颜曦取的。
长于帝王家,身不由己。
“怎么了?”
颜澈问道。
苏洛央只得将今夜的事徐徐道来,她提起颜暖时,语气中难掩唏嘘,忍不住低低叹息,神色恍惚,那也不过是个小女孩。
十二岁的年纪,她仍在万千宠爱中,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然而颜暖,却被冰冷的宫墙,逼得用匕首去自保,用匕首,匍匐着活下去。
何其悲哀。
“阿颜幼时,也不曾取名。母亲嫌麻烦,干脆直唤她为颜颜,后是国师预言她日后能凤仪九天,父皇才将她从冷宫里接出来,上了玉碟,取名颜曦。”
颜澈说了什么,她却是再也听不见了。
隐约是那个草长莺飞、桃花灼灼的春日,红衣烈烈的女子坐在高头骏马上,衣袂翩跹,眉眼飞扬,扬声道,“阿颜。唤我阿颜便是。”
原是,这个阿颜。
“所以这些事,在西楚颜家,已是稀松平常。”他顿了顿,“但依你所说,我会悄悄让人多加照拂的,日后不会再让人欺负她。她毕竟,也算是我的妹妹。”
苏洛央久久未语。
半晌,才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嗯。”
马车慢慢停了。
车夫敲了敲门板,道,“殿下,王府到了。”
苏洛央回过神来,忙去搀扶他下马车,却被他轻轻拂开了。颜澈下了马车,淡然道,“我还没有残废到需要人扶才动得了。”
她哑口无言。
“阿洛。”
“嗯?”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让我心动。”
颜澈背对着她,拂了拂衣袖。
“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是苏洛央。”
第50章 他的()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让我心动。”
——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是苏洛央。
她想起颜澈说出那话时的神情,温柔而缱绻,恍若寻常,却是一刀一刀地将心脏剖白在她面前,将自己的软肋拱手奉上,任由她蹉跎。然而她只觉得心口一沉,像是有什么堵在里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她本该欢喜的。
苏洛央僵直着身子坐在菱花镜面前梳妆,木梳从发根滑到发尾,稳稳地落入她的掌心。她绞着漆黑的发,神色怔忪。
她拢了拢衣衫,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攥着木梳的柔荑猝不及防地被人握住了。
陌生的感官蔓延过她全身,让她禁不住哆嗦。
她心上一跳,下意识地挣脱开,却没有躲。——她在菱花镜里清晰地望见了颜澈的那张脸,嘴角噙着笑,见她避开,也不恼,手自然而然地搁在她的肩上,环着她接过那把木梳。
“璟辞?”
房里仅有她和颜澈两人,她自然要亲近着唤他。
颜澈听她用软软糯糯的嗓音唤他的名字,像是一片干净的羽毛轻轻挠过,让他心口一荡。他勾了勾唇,执起木梳便要替她梳妆。
苏洛央察觉到他的动作,惊慌失措地站起身。
“这这样不妥”
颜澈含笑道。
“屋里只有我两人,又不会有人说什么。”他凑近了她,执起一缕秀发,轻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嘴角的笑渐渐染上了些许无赖,“再说了,我替我娘子梳妆,这有何不妥的?谁敢多言。”
苏洛央面颊绯红,嗔道。
“谁是你娘子了。”
“你。”
她的头愈发的低。
“我说是便是,谁敢置喙半句?我说你是我的娘子你便是,颜苏氏。”
他自剖白心意来,当真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总让苏洛央羞恼得无处藏。
“我我总归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