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从景澈从云覃峰离开后,百里风间与禹问薇的关系一直不佳,也是当年的怨气累计所致,禹问薇是个拧巴的性格,一般无事绝对不会亲自来找百里风间,今日反而带着宫霖来了,连百里风间都开始颇为好奇得猜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禹问薇早就等得耐性全无,语气听上去也冲得很:“剑圣在云覃峰里养了个祸水,倒是随心所欲得很啊。”
“掌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百里风间拢了拢袖子,说得云淡风轻,“掌门若是无事,我该回去歇息了。”
“复**有重要的东西要我亲手交给你。”禹问薇不耐烦地蹙眉,从袖中取出一个褐色木盒。
复**通常都用这种施过咒的盒子传递信物,只是今日竟然让迦凰山掌门亲自来送,倒是破天荒。百里风间心中微有疑惑,对盒中之物更加好奇,也没有多想,自然地伸手接过,而手指一碰上木盒的边缘,脸色立刻变了,想抽回手,而禹问薇迅速发力扣住他的手腕。就在这个短短的瞬间,木盒里一道银色的光钻出来,没入百里风间的袖中。
只见他身子一震,面上痛苦的表情一闪而逝,唇角竟有嫣红的血缓缓渗出。他闷哼一声,似乎正在用极大的力气在同体内一股外来的力量拉锯,却没有成功。
禹问薇反倒微微松了一口气,道:“师弟不要挣扎了,这是苗疆的缚仙蛊。”
百里风间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眸底压抑着一股凶光,换了一种仔细的目光禹问薇,再看了一旁至始至终垂着头的宫霖,道:“师姐,自家人打自家人的游戏可不好玩啊,”
“若是不压制住你,怕是根本没办法接近云覃峰里那个妖女。”
“师姐,相信我,杀了她你会后悔的。”百里风间唇角扯起一个笃定的笑
禹问薇洋气一抹嘲笑:“就因为她是人主之血的继承人之一么?没关系,我会让宫霖亲手杀了她,这样她身上力量会由宫霖全部继承,她就是世上唯一一个继承人,也可以更大限度地利用力量,不是么。”
百里风间的脸色一沉。
“在迦凰山,可不止你一个人晓得她的身份啊——百里师弟,你倒是心安理得,以为只要她是红衣,就能可以跟她永远在一起了吗?你是何时开始如此糊涂的?明知道她是景澈,还要如此荒唐!”禹问薇的声音渐渐拔高,最后成了怒不可遏的质问,“为了保住那个孩子,你用去自己大半修为,呵,世上所有人都把你当成神,如果他们有一天知道,自己的信仰根本没有他们想得如此高大,你让那些渴望被拯救的人怎么办?!”
“你若是动她一根毫毛,我会让放弃复**。”百里风间盯着禹问薇的眼睛,一字一顿说。
“我实话告诉你,复**已经打开皇陵底层的第一道门,门上的文字写着,这个世上人主之血的继承人只能留下一个,否则谁都不能进入皇陵底层,”禹问薇照样语气强硬,丝毫不让,“何况放弃复**,你当真能做到?”
百里风间紧紧闭上眼,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很难看到这样一个从来都云淡风轻的人会露出这样一种表情,咬牙切齿却又无力。
第一百六十九章 片刻动摇()
往日景澈都睡得很沉,这个晚上却隐隐约约有些失眠,多年生活在警惕和防备之中,让她即便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也能敏感地嗅出不安的气息。
比如这个万籁俱寂的夜,她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石子咕噜的声音。她艰难地扶着肚子从床上坐起来,低低唤了一声:“百里风间?”
那个无所不能,随叫随到的百里风间,这一刻却没有出现在她眼前。
外头的所有声息都静下来,景澈疑心是自己多虑了,也许此刻百里风间正和禹问薇去了墨塔谈论正事,并没有在云覃峰上……可她心里总有些慌,许是这短短的几天,又让她染上了一种可怕的习惯,习惯了百里风间在身边,她的师父总是能给她最安心最妥帖的保护——当然,也能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给她最致命的痛。
景澈缓缓起身,点了一支蜡烛坐在镜前。镜子里的她戴着一副永久不变的狰狞面具,身后是紧闭的雕花红漆窗。此刻,她念力一松,脸上面具渐渐透明直至消失,镜中露出一张少女苍白的脸庞。
烛光一动不动,铜镜的黄像是泛着一层岁月的旧,当年的少女长大了,原来是成了这个模样。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老去的痕迹,而她的沧桑却是从眼底透出来的。
景澈的手指抚上冰凉的镜面,想为镜中人拂去脸上的泪,而眼泪却越流越急,像是一条止不住的瀑布。
“……师父,阿澈回来了。”她对着镜子喃喃道。
阿澈回来了。
只是这样的回来,不会被所有人承认。她在很久以前,就不该属于云覃峰了,她属于地狱,而百里风间来自神殿,他本可以普渡众生,但她甚至都不配当他的众生。因为她对他有过非分之想,她甚至还有过愚蠢的冲动,那样的冲动葬送了她的一生。如今她还是愚蠢,片刻的温存都能让她着迷,让她几乎想放弃八年的恨与坚持,想就这么留在他身边。
……动摇了么?因为他的一句爱。
景澈的神思太过恍惚,以至于她错过了门外的动静。直到有个人提着剑站在她身后的时候,景澈才陡然回神,脸上面具重新贴着她脸庞的轮廓浮现。她仓皇回头,来者竟是宫霖。
“别装了。”宫霖看着她,冷冷道。
景澈愣了愣,心中顿时没底,后背浮上一层冷汗,脑中闪过无数猜测——竟然连宫霖都晓得了她的身份……那百里风间呢?
嘴上却扯出一个惯常的底气十足的笑,道:“这位不是宫小姐么,如今你是四海的名人了,怎么还得空来我这个阶下囚的房里?”
“看来你的自我定位还不错,”宫霖一声冷笑,又接上两个字,“景澈。”
幸好景澈扶着桌,掩去了她大半的震撼。可宫霖轻巧的两个字却在她心里掀起了惊天巨浪。是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她的身份被识破……那如今百里风间必然是晓得了,可他为什么不出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是在等着你那无所不能的剑圣师父出面保护你——可是不可能了,你晓得,如果没有他的默许,我压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要我死。”她的语句本是问句,脱口而出时却变成了陈述句,像是一种垂死挣扎。景澈狠狠地瞪着宫霖,紧抿的嘴唇压抑着颤抖。在心底最深处,她有那么一点渴望从宫霖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
“是的,你的师父,哪怕八年后,依然要你死,”宫霖轻而易举就看穿了景澈的苍白,嗤笑着道,“他之前不拆穿你,是留着几分私心,以为只要你没有他徒儿的身份,就还能再续前缘。可是你的身份已经有不少人晓得,若是剑圣继续护着你,那么很快整个天下都会晓得帝都祸水红衣的真实面貌,也会晓得他们心中的圣人剑圣和自己的徒弟有着怎样不伦的过去,你觉得在大局面前,他会保哪样?”
景澈垂眸低低地笑,自言自语之中几分失魂落魄:“是,我晓得。”
“他没有亲手提剑杀你,是对你的恩赐,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让你自己选个死法吧。”
晌久,景澈重新抬起头,脸上面具已经消失,削瘦的脸庞有种当仁不让的骄傲:“宫霖,谁杀我,都轮不到你来恩赐我——”
话音才落,景澈袖中一道银光如闪电般射出,宫霖没料到她会偷袭,险险避过,翻身又起一招,攻势凌厉朝景澈袭去。
景澈虽然身子虚弱,但这么多日在百里风间的照料下元气恢复了许多,她在修罗场里学到的都是濒死时不要命的打法,宫霖这种从来都被捧在手心里护着的迦凰山弟子哪里见过这样的狠劲,一时间也占不到便宜。
可景澈这样后劲不足的法子只适合速战速决,几个回合下来她已经感觉力不从心,一边还要艰难地保护着她的肚子……虽然她一直都恨这个意外的存在,但她却从来都舍不得真的舍弃这个生命。
眼见着宫霖的剑已经劈到景澈身上,横空而来一把巨剑格挡住了宫霖的杀招。
“要动她,先杀我。”
这个声音,是也修的。
他晓得景澈在云覃峰,但是这么牛一次都没来看过她。是避嫌,帮她掩饰着身份,她的师兄给她这世间所有的好,如今还是挡在她面前,数不清已经是第几次。
而一直保护着她的百里风间……又一次在大局面前舍弃了她。她突然明白过来,难怪下午的百里风间如此温柔,原来果真是他们的末日。
他的保护是虚无的,只是一时兴起,说爱她的时候他是自私的,明知她是景澈却也不肯戳穿她的身份。
这个世上唯有也修,不问缘由,只因为她是景澈,就能倾注给她所有的支持。
景澈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也修,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嘴角嚅嗫半晌,吐出两个字:“师兄……”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与妖交换()
“姑湛,带我走吧。”景澈深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
姑湛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百里剑圣,你的徒弟愿意跟司溟走,愿意跟萧烬走,甚至愿意跟我走,就是不愿意留下来,你这个当师父的,是不是太失败了一点?”
“阿澈,”百里风间对她伸出手,时间过去太长时间,他都已经忘记自己应该用怎样的语气跟自己的徒弟对话,他试着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亲切一点,“不要赌气,留下来,过去的一切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百里风间你还不懂吗?”景澈却似乎被这句话戳到了临界点,“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既往不咎!你以为清白对我来说还重要吗?今天就算真的是我杀了宫霖,我也一点都不希望被你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