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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苍白的少女紧紧阖着眼,可神情万分痛苦。
也修眸中一片无力,突然散出了无尽恨意:“阿澈,我一定帮你把下蛊之人找出来,亲手了结了他。”
说罢便起身就出去,清冷的背影被厚重的怒气包裹着。
陆慎雨未多加阻拦,专注地继续挑起下一根银针,手中一丝微不可见的颤抖很快稳定下来。
为何一定要这丫头受尽折磨啊……若寻出下蛊之人,无论是谁,她也定不会轻饶。
也修一到主峰,便直闯墨塔最高处。
宫霖此时正在大殿中代替禹问薇处li公文,见到莫名闯入殿中之人,只看了一眼又装作视而不见垂下眸去。
他削瘦而凌厉的脸庞泛着冰冷寒意,手背青筋暴起显示着他压抑的愤怒:“景澈中了毒。”
“师叔来寻我做什么?陆师祖不是已经在救了吗?”
“你消息倒是快,连景澈送去了陆师祖处都晓得了。”
抬起头,分明端着一脸正色,却又心虚地收回目光:“自然,主峰之事事无巨细,我都会一一过问,弟子房那边有何异样我也会知晓。”
“既然你事事知晓,那你可晓得,谁是这背后阴险之人?”
宫霖没想到这个从来惜字如金的人这回会咬着不放地同她辩,她被堵得一怔,道:“我若晓得,早就将下蛊之人绳之以法了。”
“我只说是下毒,你怎知就是蛊毒?”也修咄咄逼人。
手中执着的毛笔微抖,她心虚地不看他,佯装理所当然的懒懒一晒:“自然是净毓锋那边传来的消息我才听说的。”
“是么?”剑眉凛冽一挑,“既然你如此有心,那就麻烦你召集主峰弟子进行调查,务必要寻到真凶。”
宫霖蹙着眉,不耐烦回道:“晨练时间已过,各弟子都在做自己的事,若为了景澈便动用撞钟召集众人,太过小题大做了吧。”
“小题大做?”剑稍一闪而过逼人杀气,却因着无凭无据终是不好发作,只得冷着音调道:“喂养蛊的条件极其苛刻,下蛊之人必定还来不及抹掉痕迹,此时不调查,再推后,是想帮着黑手藏匿,还是……你自己便是凶手?”
“信口胡言!”
“既然你如此清白,那便查吧。”
宫霖几乎要捏碎了手中的笔杆,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召集主峰全部弟子即刻到练剑台。”
听到撞钟声,众弟子都匆匆忙忙赶到练剑台,只见往日清冷而寡淡的也修此刻一身戾气,心中纷纷猜测所谓何事。而宫霖脸色更是寒得难看,冷冷宣布要搜查弟子房。
“我亲自去搜比较好。”也修毫不客气地驳了她的话,冷睨她一眼,径直往弟子房走去。
搜了一圈,尤其是宫霖房中,也修连梁上都未放过,却是毫无进展,搜到唯一奇怪的,便是几个丢在角落的药壳子,看起来废弃已久,呈融化之趋势。
松了一口气的宫霖一声冷笑,转头扬声对着外头惦着眼看热闹的众弟子娇笑道:“也修师叔为了替景澈出头,如此兴师动众,不顾后果,还真是感人肺腑呢。”
也修抓不到线索,药壳将重重摔到地上,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一过便是第四日。剑圣百里风间与掌门禹问薇仍是杳无音讯。
景澈在银针的催眠下同死人一般躺着,了无生机。往日里的音容笑貌与生动鲜活,白皙笑颜与如瀑青丝,此时回想起来都如此弥足可贵。
也修四日也未曾合过眼,一直握着阿澈的手坐在床边睁着已经红透了的眼珠,一动不动地守着她。
心疼得已经麻木,只剩下无能为力的苦楚还在分分秒秒的折磨着这个立誓这辈子都不会放弃她的男人。
当陆慎雨走进房间时,这儿静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陆慎雨默默点了一支香,颤动的烟灰泄露了她的不忍,却还是装作镇定问道:“准备好了吗?”
也修英俊的脸上已经长了些不修边幅的胡茬,他恍恍惚惚的像是突然缓过神来:“四日已经过了吗……”
他闭了闭眸,脑海中不知为何想起初见景澈的船上,她一副不屈不挠招惹他,一定要他说话的无礼模样。真是闹起来便一定要天翻地覆的小丫头啊……
真的是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拿捏轻重,爱闹爱撒娇,一身公主病,甚至时常钻牛角尖。但这样骄纵无力的她却拥有一颗难能可贵的纯净初心,乱世不侵,永远只坚持做她自己。让也修从一开始,就忍不住想去靠近。
他还是极缓极缓地点了点头。
轻叹一声,陆慎雨本想交待几句什么,却都哽在了喉间——罢了,其实一开始便有预感会有这一刻吧……未必对他们不好。
掩了门出去,摈退了左右弟子,陆慎雨一人坐在院中候着。毕竟此事,涉及景澈一生清白,终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去了银针,景澈已经慢慢苏醒了过来,体内的蛊毒也开始蠢蠢欲动,苍白的脸色泛起异样潮红来。半支半躺,身体软软无力,青丝铺了一床头。衬得她白皙的肌肤愈发可人,而那双微翘的桃花眸却是百转千回的朦胧看着他,眼角朱砂痣楚楚动人,无辜的眼神里含着**和疼痛的水汽:“我疼。”
“阿澈,”他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微微俯身,“哪里疼?”
手臂顺势软软地缠上他的脖颈,锦被从她身上滑落。
只穿了一件贴身单衣,胸前美好的曲线若隐若现。她冰凉的身体触到了真实的温度,眸中被**覆盖显得更加不清明。她迫不及待想得到更多温暖,她来不及出声便急急将他别扭的姿势勾的离她进了些,温软而甜蜜的气息喷薄在他耳边:“哪里都疼……”
也修的呼吸不由自主重了些,知道这一刻终是要来了。却故作镇定有条不紊地解开自己衣袍,才伸手去碰她的单衣。
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的紧张,像极了一个青涩的少年,手忙脚乱。
那么,此生就让我对你负责罢了。
第三十四章 寒泉师徒()
夜幕低垂如同泼墨宣纸,浓重不一,四处坠着依稀的星阵,几分寂寥,几分暧昧。
若隐若现的透明结界流转着几寸光线,笼着浮在半空的迦凰山,层层云雾缭绕,恍若蓬莱仙境。
此时一条黑影背着一个人矫健地窜入墨塔的掌门房中,再悄无声息地出来之时,几只扑棱的小鸟迎上来,飞入他手中。
接住音鹭口中吐出来的第一张锦帛,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见信速回。”
斜着剑眉,又打开第二团锦帛,字迹愈发急切:“三日之内速回迦凰。”
而看到接下来那张锦帛,只草草扫了一眼,便是神情陡然一变。平地忽得起风,瞬间,那黑影已经掠入了风中,朝着净毓峰的方向去了。
偏殿的烛火一熄,站在院落里的陆慎雨心头莫名一跳。
她十分清楚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或是即将发生什么……这种床第交欢之事她看得也不少了,但此刻还是手心捏出了一把虚汗。
耳畔回响着也修进入房中之前,在凄露夜色中诚恳同她说道:“若是阿澈愿意,我定会负责她一生。”
想着也修是这般沉静自持的青年,对景澈的担心总算是少了几分。
“慎雨。”
话音从后方传来,她疑心自己是听错了声音,回过头微扬起脸,来人桀骜不驯的眉峰与下巴的胡子拉碴印入眼里,她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师兄,你总算回来了。”
“阿澈怎么了?”客套寒暄通通省去,百里风间直截了当地问道。那锦帛上只写着阿澈出了事,可就近什么事,却是未提。
“先进来,”她急急引着百里风间踏入殿中,袖袍一挥,烛台上火焰攒动,顿时照亮了一室的暧昧漆黑,她扬声唤道:“也修,是剑圣回来了。”
屏风后的幔帐曳地,微微摇摆,一阵局促的衣衫窸窣声在里头持续。嗅到了旖旎气息,百里风间不由拢起了眉峰。
也修草草系起衣袍走出来,只见他长发凌乱披肩,端正束冠已经不知所去,精壮胸膛若隐若现,麦色皮肤泛起异绯红。他仍镇定自若地揖了一礼,正欲开口同百里风间解释,幔帐里少女一声温软而想入非非的呻吟声不轻不重,传了出来。
“你——”烛光落在百里风间高挺的鼻梁上,在脸颊投射出浓重阴影,他的脸色已经沉得几乎渗出杀气来。
陆慎雨忙拉住他的袖袍,轻声同他解释道:“师兄,也修这也是迫不得已。阿澈中了噬情蛊,你也晓得这个蛊……匆匆唤你回来是想借用你后山的千年玄冰寒池为阿澈解蛊,可一直未等到你,才逼得用了此下策。”
短短谈话间,各种复杂神情已经在百里风间脸上迅速流转过。末了所有的懊悔遗憾、心痛疼惜,都只汇成他的一句话:“我来晚了。”
长腿一迈,撩起幔帐就走了进去。
却没想到面前是如此香艳的一幕,他的急切都被浇铸在了原地。
锦被凌乱得一片旖旎,景澈半眯着眸躺在床上,三千乌黑青丝铺在半|裸身下,唇色红得仿若滴血烈火,衬得她白皙的皮肤更加娇艳欲滴。她嘴唇轻启,皓齿微露,浑身只着了一个碧色肚兜,胸前两团浑圆雪白若隐若现,修长双腿交叠于一起,花心下已是一片水渍淋淋……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极其怪异的情绪在心头掠过——方才也修在同她……却眼帘一刷,眸色随即镇定,摈弃杂念,将被子一裹,抱起她掠入夜色中。
云覃峰后山那眼寒泉,是神界遗留的玄冰化成的。这是至寒之水,没有百年修行根基,以真气护体,在修行时以防走火入魔,连百里风间都不会轻易踏入寒泉中。若是凡体肉胎进入其中,不消片刻便会寒气侵体,不抵而亡。
所以百里风间只得与景澈一同进入寒池中,一边以纯正的温暖真气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