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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分明会武功,今日被众人围攻时,却也宁愿被抓也半点都不使出来,你真是,你真是——好演技!”
景澈浮现出无比寒心的笑容。
阿邺无可反驳,只得点点头:“是,是这样,但是我也是真的将你当朋友——”
萧烬不耐烦寒声道:“少磨磨蹭蹭。”
景澈从心底里有些怕萧烬,哪怕恨得牙痒痒,也在此刻忍住了未跟他起正面言语冲突,身子抗拒地往洞里深处退去。
萧烬瞧出了她的意图,大步跨上前,一把拽过景澈的头发,就将她暴力地往外拖。
“你放开我!”
她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起来,萧烬便环手狠狠堵住她的嘴,另一只手中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再吵试试。”
景澈站定,面上浮现宁为玉碎的决然。她扬眸冷对萧烬,抬手狠狠握住刀刃,跟萧烬拉锯着力,将匕首从脖颈处生生挪开几寸。
她是害怕萧烬,但是毫无畏缩之意:“杀我?你会后悔的。”
雪白刀刃折射着火光,倒映出阿邺半只眼眸,暗隐着不忍。掌心鲜血顺着刀刃往下坠,蜿蜿蜒蜒污浊了那只眼睛。
血啪嗒啪嗒滴到地上,奇异的是,那一片的蛊虫避之不及,纷纷飞也似的逃开,竟然留出了一块空地,然而血液在暴露的空气里很快凝固,蛊虫又在一起纷涌着围了上来。
景澈飞快地瞥了一眼,心想自己的血一直都有些特殊,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驱虫的功能。
突然有了主意,她再一次狠狠握紧了匕首,愈发疼得钻心,血液粘稠了整只手。
正在萧烬和阿邺都被地上奇异景象分去神的时候,景澈一缩头飞快脱身,随手捏了壁上一块石子朝火把掷去,熄灭了燃烧的火焰,紧握着拳靠手心滴出的血为自己开路,飞奔到洞口。
见到洞外第一缕宁静月光,景澈惊甫未定地躬下身大口吞气,砰砰的心跳渐渐落回胸膛,她才回头往洞里看了一眼。
洞里幽深一片,最后的血腥味都融在了风里。
熄灭了火把,而血液凝固速度又是极快,萧烬和阿邺想必不能马上从洞里出来。
她不敢耽搁,欲抬腿离开,却见巡逻的苗疆士兵正列队过来。环顾四周,这里只有崎岖的岩石和黄沙,心里一急,景澈只得就近寻了一块巨石藏下。方蜷起身子,火光从头顶晃过。
然后又晃开了。
景澈长长舒了一口气,却察觉到腰上抵着一股冰凉尖厉的触感。
如同针砭肌肤,顿时汗毛竖立。她僵着背没回头,听到耳边一个声音低沉而狂傲地说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忘了还有火石这个东西了?呃?”
那匕首像是在故意折磨,不急不缓地往里旋了旋,却在中途戛然而止,另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萧烬,她还有用,别伤她。”
阿邺这个骗子!而她竟然着了道,这么容易就掏心掏肺地信任他。景澈一时怒火攻心,起了玉石俱焚的念头,不管不顾地大喊起来:“这里有人!”
萧烬断没想到她会向苗疆人呼救,一时来不及堵住她的嘴。那厢苗疆士兵听到呼喊,几个列队远远近近的火光熊熊一齐围了上来。
四处都是裸露的岩石,三人再也无路可逃,火光印在萧烬脸上,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苗疆人看清楚了是萧烬,顿时无比憎恨地高呼道:“是狗贼萧烬!杀了萧烬狗贼!”
阿邺急促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惹的苗疆人?”
“不就是多杀了他们几个人,”萧烬咬牙骂道,扔开匕首拔出长刀,“就追着老子杀了大半年!”
苗疆士兵一呼万应,越聚越多,景澈倒没想到形势会被自己如此一喊搅得如此混乱,萧烬被十几个人围攻着,根本顾不上景澈,阿邺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也乐得可以趁机逃走。
东躲西闪跑出交战圈,跑出去好一段路,才发现已经置身茫茫沙漠。她踟蹰着辨别方向,不料一回头,便看到一队士兵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已经追上了她。
景澈绝望地看了眼手腕,**神玺毫无动静。
还是跑不掉了。但无论如何,都比落入萧烬手中要好。景澈索性放弃了反抗,异常合作地束手就擒。
这一次苗疆人没有将她扔到虫洞里去,而是将她绑到了一个大殿中。
殿上端坐着一个女人,发髻高高梳起,容貌美艳端正,手上执着一把银色手杖,神情威严,却透出些慈祥来。
“她和萧烬是一伙的?”
“我不是。”景澈急忙为自己辩解。
“哼!祭司,她狡辩!今天她和另一个男人在坟地里鬼鬼祟祟,被我们们抓起扔到虫洞里,萧烬来救,这都不是一伙的,当我们们是瞎子吗?”一个魁梧男人粗声喝道。
“谁说朋友的朋友就得是朋友?那说起来,我有一个苗疆朋友,所以我也是你们的朋友咯?”
“倒是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殿上祭司淡淡道。
“祭司,该如何处置她?”
“不管是不是萧烬朋友,扰逝者长眠,就该处死。既然虫洞里大难不死,那便明日处以火刑。”她仍是淡淡,说这话的时候面上依旧端着慈祥。
一听到火刑,景澈便急了,顾不上该有的礼节,站起身来大声反驳道:“亏你还是祭司呢,怎么能不问明情况就草菅人命呢?我是给人送魂来的,你怎么能莫名其妙就处死我,你们苗疆人脑子长在哪……”
“啪”的一声,彪汉的一个耳光狠狠捰了过来。瞬间只觉得耳边都是嗡嗡作响声,景澈来不及反应,失去了重心整个身体都倾斜地倒了下去。头撞到了大殿银色的石砖上,磕出血丝来,半张脸都麻了倒也不觉得痛,她宁可自己此刻晕倒算了。
可是她没有,她清楚意识到被人拖着出大殿,从未觉得自己有过这般狼狈。殿上那个她觉得有几分慈祥并且讲理的祭司无动于衷。
脸贴着冰冷的地,血液稠稠地糊在眼角,跟眼泪揉在一起,倒是真的血泪交加。
她突然想起师父来。
师父在,一定是只手遮天的保护她,一定不会让她受这么多委屈。
可是师父终究是远在天边,也许他此刻在责怪她的不告而别和任性,也许他只是在喝着酒,在寂寞的云覃峰上继续缅怀他破碎的旧爱瓷像。
翌日。
直到景澈被五花大绑捆到高高的十字木架上,下面堆满密密麻麻的柴火,事情仍是没有任何转机。
她第一次一个站在这个高的地方,以一个俯视众生的角度看着下面层层叠的人群。可惜这不是顶礼膜拜,而是众人围观一个少女的受死。
她放眼向远处望去,想试着看到更远,更远。可惜最远仍是一片凄凄沙漠,几个绝尘来去的黑点,不知为谁在奔波。迦凰山终究是隔了千山隔了万水,望眼欲穿也盼不到她的师父。
景澈最后敛起目光,无望地瞥了眼自己的手腕,**神玺还是无动于衷。跟那日殿上的祭司如出一辙,她期盼着她会跟她讲理,事实上她长着一副有理的脸,根本无需操说理的心。
她心知求生无望,叹了一口气。可是她还是不想死。
“点火——”
一声喝下,十几支火把齐齐扔到柴堆上。
景澈突然觉得,这像是一声高昂的“礼成”,接着是欢天喜地的冲天响炮。红白旖旎一地,和着别人家的悲喜,终究是与她无关了。
热lang袭来,裙角燃烧声噼里啪啦。阖上眼睛,漆黑一片,却满脑挥之不去都是师父的模样。
师父在喝酒,师父在舞剑,师父在翻书卷,师父在嘲笑她的打扮,师父在为她绾发……她历数两年的喜怒哀乐,竟然无一不有关百里风间。
原来她最舍不得的,是自己曾经最不想要的师父。
倏忽,不知是何处风起,凌厉而霸道。熊熊燃烧的火焰被风声伏倒,竟然熄灭了下去,底下人声鼎沸。
景澈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睛,然后徐徐的,一滴,两滴眼泪落在烧焦的炭木上,被炙热蒸发。
第四十八章 熔岩大殿()
“师父——”几分死里逃生的欣喜,几分几欲落泪的感动,都在尾音的哭腔中拖得绵长。
“噤声。”食指竖到唇上,眼梢落了几点日光,一贯波澜不兴的语气。
两人贴着大殿墙根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着。少女死死拉着师父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再一不小心,就跟做梦似的什么都幻灭了。
从劫火场到一路到苗寨祭殿,不过眨了个眼的功。前一刻耳边还是鼎沸人声传出惊讶嘘声,刀枪列阵高呼抓人,她只看清了他远远的身形飞快掠到身边,放大的下巴胡茬分明。后一秒便是途中风声呼啸,一路飞檐走壁笔直到了这静如坟墓的祭殿,百里风间才放开她的手停下来。
他和她见面甚至都还来不及说一句话。
手心粘稠的都是汗,不知是师父残留在她手心的,还是她自个捏出来的。景澈眨巴眼睛,再一次确认了他近在咫尺伟岸的身躯不是幻觉,仔细端看着他半吊的眼梢透出几分自负,正是她最熟悉的师父,可以掏心掏肺的师父。
“师父——”又一声呼唤,原本忍下的泪潮突然又崩塌决堤。全然不忌惮他嘱咐的噤声,哭声不管不顾地愈来愈大,仿佛要将她的一腔委屈毫无保留一次性宣泄全部出来。
“现在倒知道哭了,走时候那无坚不摧的果断哪去了?”嘴上恶毒,心知小徒弟就是自作自受,却仍忍不住端了几分真切的心疼与无奈。
“我以为,我以为……”身子一抽一抽,脏兮兮的小脸上眼泪纵横,桃花眸红肿,像是胭脂染错了地方,透出几分错误的嚣艳来。
“以为什么?”
“我就这么死了……”
“愚蠢,我百里风间的徒弟——”话至一半,眼色蓦的凌厉,百里风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