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抵在他的肩窝。几个动作下来景澈就已经微微喘气,虚弱而柔软地好似随时都会化成一滩水。
“只有在梦里,才能不恨你啊……师父……”
淡淡的气息喷在耳侧,一字一句都听得无比清晰,仿佛细密的针戳在心上,锐不至死却能精准地让人疼痛。他早就该接受了她会恨他,而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种异样的情绪,根本无法提前预料或是控制。
“所以也只有在梦里,才能胡闹吧……”她的声音又起,少女独特的柔软像是一壶酿了百年醇香的酒徐徐从壶口流淌出来。
她阖着眸,唇胡乱地在他耳根游走,泄愤似的咬了咬他的耳垂,口中含糊不清地不知道子啊喃喃着什么。
一瞬间,幻火带来撕扯的痛仿佛都被这奇异的触觉淹没,百里风间眸底一震。搭在她腰上的手掌力道时紧时松,暴露了他的犹豫。
“阿澈,你别……”
她的唇就在这时挪了过来,堵到他唇上,将他的话一并赌了回去。景澈紧紧闭着眼,不急不缓地啃噬着他的唇,动作青涩而生硬。起初似乎还是难以置信,舌尖在他唇齿上轻探,确定他没有反应后更加肯定了自己是在梦中,便放了心深深密密地亲吻他。
并非失了神而不阻止她,而是百里风间不愿面对面对她清醒后带来的尴尬。他解释不清,更是懒得解释,说多了只能暴露心虚而已。何况……她醒来时见到的那一幕是如此微妙。他们的关系已经变得奇怪,如果她知道他们真切发生过什么后,甚至连他也不确定以她的性子,会不会做出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情来。
他景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贪婪吮吸,辗转反复,末了贴着他的唇微微喘息,轻声道:“连做梦都做得如此荒唐,我还有救吗?”
“难怪师父想要烧死我啊……”
她误会是他想烧死他?神情一紧,竟然忘了自己应该装作在她梦境里,忍不住开口解释道:“阿澈,不是我。”
怀中那人却半晌没有半点回应。
“你信我。”带着真切的几分慌。
还是没有回应。
百里风间疑惑,侧头看她的脸,见她不知何时又沉睡得昏迷了过去,只有辗转有了血色的唇在轻微闭阖。
他抱着她的头把耳朵凑过去听。
“我恨你啊,百里风间。”
百里风间表情瞬间凝固,看不出悲喜,长久而沉默地维持着那一个动作。
机械地抱着她,护住她,他做的一切的意义,都被那一句话抹去。
——我恨你啊,百里风间。
七十二个时辰漫长得如同百年。时间的长短不在乎于流沙漏得有多快,还是人心有多煎熬。
从那一刻她昏迷之后就一直再未醒来,不知是否沉沦到了另一个梦里。
大部分时间百里风间都在抵受灼痛而停止了思考,而总是有些空白的时刻要被胡乱的思绪填满。
他其实也懦弱焚场入口禁锢洞开,幻火的颓势一泻千里,迅速熄灭。阳光从洞口折射进来,打在石台上,落在半眯的眼底,落在怀中少女的黑发上,一路的尘埃沸沸扬扬。
低头望了一眼景澈,百里风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抱了景澈走出去。
幻火焚场洞口已经挤满了人,一见到百里风间和景澈出来,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他们身上,窃窃私语声嘈杂纷乱。
禹问薇先迎了上去,问道:“她可没事?”
百里风间瞟了一眼人群,宫霖还安然站在人群中。他的目光略过了禹问薇,将景澈交给一旁的陆慎雨,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要离开。
禹问薇跟上前,解释道:“偷换九天圣火的人找到了,已经处死了。”
百里风间停下脚步,眯着眼端看禹问薇半晌,哑然失笑,一字一顿道:“你最清楚。”
随后长腿一迈,径自离开。
禹问薇怔了神,半晌长袖里拳头握紧,只字不答。
***景澈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浑身没有痛,仿佛自己是孤魂野鬼伏在一具尸体上,一种奇异的轻飘感充斥着全身,像是身上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睁开眼,万物归位,眼前是陆慎雨温婉的脸庞。
“阿澈,总算是醒了。”
“陆师叔,”景澈唤得有些委屈,她对陆慎雨总是有种莫名的亲近:“我究竟怎么了?”
陆慎雨眉眼沉重,刻意避开景澈询问的目光望向窗台插花。
者是百里风间两人前托人送来的白马骨,说是今年的最后一束了,其他的都凋谢完了。
他没有多说其他什么,但是陆慎雨也晓得,这个举动是为了景澈。可他执意将景澈留在净毓峰治疗而不待回云覃峰,是不忍心亲口将真相告诉景澈吧?
“陆师叔。”景澈有些急切。
陆慎雨合着景澈的手,尽量将言辞说的婉转:“你知道,九天圣火的力量霸道。”
“嗯。”
“所以你现在……七魂之中失了三魂……就是失去了痛觉,嗅觉,味觉……”
七魂之中失了三魂……不再有痛觉、嗅觉、味觉……景澈说不出话来,失神地注视着雕花窗栏上的白马骨花瓣。
日光沿着木雕绕进房里,远处黑山白水,墨塔隐隐约约。
世界所有声色都逐渐远去,只剩下那一句话如同越下越大的冰雹匝在心底,。
景澈扯了扯嘴唇,理智地想安慰自己说,至少还活着,可饶是动动嘴皮想说话,半晌都失了声,末了掩面,景澈深深埋下脸,哭了出来。
陆慎雨揽过她的肩膀,安慰似轻抚。
“为什么还要我活着……为什么……”呜咽声欲浓,好似雨中带雪,字字都是绝望。
陆慎雨只能无奈地轻轻抚着景澈,安慰的话说得再多也不如发泄出来好。目光顺着冗长的阳光无意间落在一侧镜子里,俨然是百里风间的脸庞,不知已经进房多久。
百里风间就这么站在那里,阳光只铺到他的脚前,再也延伸不过去。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房间的阴影里,好像失了神。
他替她受过的所有煎熬,就在这一句话中被全盘否定。
那么他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急火攻心,百里风间一声剧咳,身子微躬,迅速抬手掩到口前,一口血浇在衣袍上。还没来得急渗进去就被百里风间施了一个法诀清干净,半点没有异样都不留。
“师兄。”陆慎雨看在眼里,有些急切地唤了一声。
景澈在这时抬起眼。
第六十九章 岁寒知尽()
“剑圣,不是我要……”虞溪柔若无骨地倚在百里风间身边,咬着嘴唇的模样格外无辜。
“我知道,”没等说完就打断虞溪的话,百里风间不动声色地打量景澈,末了他徐徐吐出一句,“随便她了。”
拂袖欲走。
这回颠倒,他难掩怒意,而她只拱手捶地,一脸乖巧无懈可击,捏出一团柔软声音,景澈道:“师父慢走。”
身形一顿,长腿随即迈出门槛,步伐更紧。虞溪急急忙忙想跟上,伸手扯他衣袖,未想步子一栽,摇摇晃晃就向前倾去。
“哎呀”一声,谁都没料到如此突然,虞溪的肚子磕到门槛。
景澈在一霎那的惊讶欲上前之后,继续波澜不惊地站在原地,任由百里风间急切回身扶起她,像是看着一出闹剧,反正跟她没关系,她无需惊慌失措。
“疼,疼啊……啊……”虞溪紧紧攥着百里风间的衣袍,精致脸庞疼得绞成一团,脸色瞬间煞白。
暗血从她衣裙底下渗出来,触目惊心地迅速染红一片。
“忍着。”百里风间一把拦腰抱起她,脚步带着点慌,转眼消失在门外。
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雕花木门被一阵风吹得咿呀咿呀晃,景澈才松开不知何时紧咬的嘴唇。
了无生趣地取来一块废布,拧了把水,蹲在地上若无其事地拭擦血迹。最后这个行为却一发不可收拾,景澈开始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房间里每一寸砖墙,似要把先前主人的全部痕迹都通通抹去。
再直起身子的时候,门口站了个人。
“陆师叔?”景澈有些惊讶,她不应该在给虞溪看病吗?怎么会来找她?
陆慎雨踏进门来,环顾四周,心下了然,和蔼换了一句:“阿澈。”
“孩子保住了?”她敛着眸随口问道“还悬。”
“是不是需要我做什么?”景澈直截了当问道。她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想便晓得,定是百里风间有什么不能开口的事情,要陆慎雨来寻她讲。景澈可以拒绝师父,但没法拒绝陆师叔。
陆慎雨笑得局促,执起景澈的手合在手心,才道:“其实是这样的,想必阿澈你也知道你的血非同寻常吧。”
“所以是要我的血做药引么?”
陆慎雨带着些许感激而释然地点了点头。景澈从来都是聪明人,又不会迂回曲折地绕弯子让人疲于应对。既然她先说了出来,就不必让她亲自开口,省去了内心挣扎这一步。
“阿澈,你无需委屈自己,我只是问问罢。”她又补充上一句。
“陆师叔说哪里的话,我怎么会委屈自己。”敛了眼眸往外走,这个异常乖巧的样子太不符合平日里她的样子。
陆慎雨一怔,觉得好像看不透这个少女了。换了平时,不应是暴跳如雷地要和百里风间决斗,或是要将虞溪赶出云覃峰吗,可今天她怎么半点都不挣扎地就答应了?难道真的是一回磨难,整个都将她的性子回炉重造了一遍不成?
再回神,景澈已经在台阶下等她了。
已入夜半,仍是烛火通明。
陆慎雨为了不让这对师徒尴尬没有跟进房,景澈独身一人进去,背影在烛火里看着有些清寂。
对视一眼,她目光扫到案上放着一只白瓷碗,当下了然。二话不说便抽出利刃握在掌心。
百里风间喉头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