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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刚登基的那两年间,励精图治,颇有明君气象。但好景不长,没过两年于朝政上便懈怠了,转而耽于享乐。又不顾朝臣反对,大兴土木,要建一座皇家私苑以供游玩。谁知私苑还未建成,皇上又转性了,下令停工,于美色上也有所收敛,专宠杜淑妃。
朝中的大臣们对这位变化无常的皇帝的感情相当复杂。
自古做臣子的都希望辅佐明君。赵璞头两年的表现确实给了他们莫大的期望。以致后来每有昏君之举时,大臣们便奋不顾身,前仆后继,朝谏夕劝。
那激愤的神色,把皇帝都吓着了。皇帝当然不知道,他们是在捍卫一位臣子朴实的理想。
让大臣们恨恨不已的是,不管他们如何劝谏,皇帝依然我行我素,不为所动。让他们欣慰的是,皇帝果有明君之质,至少在气得摔杯子的情形下,也没有处罚那些几乎将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大臣们。不知是否众位大臣精诚所至,皇帝在数月前忽然听得进劝了,下令停止建造私苑。这让大臣们欢欣鼓舞不已。
美中不足的是,皇帝依然对朝政提不起兴趣来。好在皇帝虽懒理朝政,却不糊涂,颇有识人之明,将权力下放贤臣,朝廷得以正常运转。近期又力捧翰林学士,牵制群臣,以防结党乱权。一举一动仍颇有章法。
现在皇帝于临水殿中提起朝政来,大臣们倒一时有些不适应了。但这终归是好的迹象。后来有大臣私下里向苏大学士打听情况,苏大学士只说了一句:“我们都老啦。”便引来无数猜测。
段云睿听皇帝与大臣对答,早已坐卧难安。他虽未入仕途,可自小耳濡目染,又生性聪敏,知道皇帝拿他作筏子。等若他在皇帝面前挂了号,离京之事怕不那么顺当了!
好容易熬到水军竞标结束,皇帝在临水殿中宴请夺了标的水军。段云睿本待悄悄溜走去见周敏,偏皇帝于百忙之中仍记挂着他,着他于席间坐下饮酒。
段云睿心中焦躁已极。
周敏在彩棚内望穿秋水,直到水军夺标结束,仍不见段云睿出来,只得随着众人离了金明池去到墙外街上的酒楼里用饭。
下午皇帝在琼林苑的宝津楼上观赏诸军陆上百戏及骑射比试。表演百戏的棚子搭在琼林苑大门两侧,众人坐于宝津楼下的彩棚里观赏。周敏不时回身往高台上的宝津楼大殿里望去,依稀可见着段云睿的身影杂在一堆大臣中。
待百戏演完,皇帝骑马去到演武场,各军将士抖擞精神,准备在御前一展身手。周敏心中有事,又无段云睿陪伴,场中精彩的比试落在她眼里,也无甚趣味。
好容易盼到了比试结束,皇帝给诸位大臣、军士赏赐鲜花,将头上的朝天幞头换成了簪花小帽,起驾回宫。段云睿才得以脱身与周敏相会。
“皇上可是问你词作之事了?”周敏问道。
皇帝虽驾离了,苑内依旧是游人如织,喧闹熙攘。两位夫人以及林高洁、林婉儿等已先乘车马返回林府。两人在琼林苑的牡丹亭中坐下,亭外牡丹花一簇簇开得十分繁复华丽。
第55章 把手同游()
“问了,我随口编了个故事敷衍了过去。”遂将殿中发生的一切细细说与周敏听了。
“皇上如此着紧你,莫非有断袖之癖?可没听说啊!”周敏见段云睿紧紧皱着眉头,说笑了一句。
“你竟取笑我!”段云睿伸手在周敏腰肢上一挠,周敏忍俊不禁笑着躲开了。
“不过皇上看我的眼神,的确过于炽热了。”
“比我看你时还炽热吗?”
“说不出来,更多的似是惊叹与不可置信。”段云睿道。
“如今你在皇上面前露了脸,往后如何脱得了身?”
“我思来想去,倒觉不相干。或许今日皇上回了宫里,明日就将我忘了也不一定。”段云睿并不是很有把握的说道。
岂知次日一早,皇上便将段云睿召入宫中说话。段云睿大惊失色,心下暗暗叫苦。只得换了衣裳,跟随来宣旨的内侍往大内去了。那玉奴倒也乖觉,因无法随侍入宫,便往周府递了消息。
周敏闻说此事后,思量了半晌,也不知皇帝因何看中了段云睿。她将两封书信都已准备妥帖,只待后日一早就送去定国公府。
周敏虽下定了决心,可想起段云睿俊雅秀美的面容,仍感揪心之痛。一想到段云睿见信之后的痛楚,那痛楚似乎也叠加在了周敏心中,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相比之下,段云睿这一日的遭遇算得上惹人羡慕了。
皇帝在垂拱殿中召见了他。清早明亮的阳光从东面的窗户斜斜照射进来,段云睿惴惴不安的站在宽敞华美的大殿中,不敢四处张望。
“你来啦。”
皇帝身着红底淡黄团龙窄衫,头戴朝天幞头,足蹬云龙纹白靴,在数名宫女和内侍的簇拥下从后殿转了出来。很是随和的跟段云睿打了个招呼。
“参见皇上!”段云睿慌忙行礼。
皇帝走到段云睿面前,亲手扶起了他。这一举动让段云睿更慌了,只觉手脚都没处放。
“今日天气甚好,你随朕出去走走。”
皇帝说罢携过段云睿的手,走出垂拱殿去。早有侍卫牵着两匹马在殿门口等着。
两人翻身上马,迎着日光,沿着殿前的东西大道往东华门方向驰去。途经紫宸殿、大庆殿来到宣佑门前,转而向北进入一条南北大街。街左凝晖殿,殿上禁卫见皇帝马过,皆立定行礼,待皇帝走远方敢走动。这凝晖殿是出入后宫的通道。街右为六尚局、御膳房、殿中省等内诸局。
两人一径往北,穿过延义阁,来到大内后苑东墙上的临华门外,稍作休整,继续往北出了大内北门拱宸门。直至出了大内,诸护卫方敢上马随行。一众人又向西北行了数里路,来到了还未建造成功的皇家私苑,颐苑。
颐苑占地极广,入大门后是一条宽阔大道,虬曲劲拔的苍松古柏挺立道旁,青翠欲滴,浓荫匝地。大道两侧有石榴园、樱桃园,漫漫散散,一望无际。迎面一座徐缓的青山阻道,一条小径蜿蜒曲折,直通山顶的两座六角亭子。
进入苑内后,皇帝放缓马蹄,叫段云睿赶上来,与他并辔而行。亲自与他介绍苑内风景。段云睿受宠若惊,暗自操控坐骑,始终落后皇帝半个马头。
待转过青山,但见亭台楼阁高低错落,廊庑轩榭随势点缀。奇花怪石,珍禽异兽,更是难辨名目。段云睿心下暗道,尚未建成的颐苑已如此奢华轩丽,不知耗费几何?
皇帝引着段云睿分花拂柳,穿过一条五彩石铺就的小路来到一座高台前。台下遍植素馨、栀子、茉莉、芍药、牡丹等各色花卉。目下正值花期,一蓬蓬一簇簇,开得娇艳鲜妍,五彩斑斓。高台上建造了一栋高达十数丈的阁楼。
段云睿手搭凉棚往上望去,只见蓝天之下,大楼巍峨高耸,雕梁画栋,阳光映照中,发散出万缕金光。忽然一阵风过,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原来每一层楼的四处飞檐下皆挂了一串铜铃。
“这便是华楼,且上去稍作休憩。”皇帝笑着道。
两人自西侧的石阶拾级而上迈入高台。高台四周用雕花石栏砌了,南面青山,北面是一个广池。看守此楼的禁卫军首领领着两队军士前来拜见。
“你们便在楼下守着吧!”
皇帝言罢携着段云睿缓步登楼,上到二楼坐定。早有随行的内侍摆上瓜果点心,又有宫女烧水点茶献上。二楼四面皆是门窗,楼外风景毫无阻碍,尽透阁中。两人在面北的窗下对坐吃茶。
“你们都下去吧。”
“是,皇上。”
待阁内服侍两人的内侍及宫女下楼之后,段云睿不由心下惴惴。想起周敏说的那句玩笑话,又见此地清幽僻静,更是惶恐。暗道莫非皇帝偶动了龙阳之兴,看中自己,要在此处行事?
正胡思乱想间,却见皇帝起身推开北面的门。懒散的倚在门外走廊的栏杆上,对段云睿笑道:“此处风景极佳。”又拍了拍朱漆栏杆上的一个兽头,示意段云睿过去。
段云睿暗松了一口气,起身来到走廊上。学皇帝般倚在栏杆上纵目望去。只见清碧池水上荷叶田田,浮浮荡荡直接天际。荷花尚含苞待放,亭亭玉立在油绿叶面上,轻轻摇晃。
这池面极是广大,两岸杨柳垂丝,虹桥处处。风起时,池水连续拍击高台底部的石基,浪花声声,与房檐处的风铃声响谱成了一支美妙的乐曲。
段云睿不知与皇帝说些什么。且不提站在他面前的是大华朝的最高统治者,掌天下万民生杀大权,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势已教人心神失守。只说这一回才是段云睿与皇帝第二次见面,并不相熟,难免拘谨。
不过皇帝在段云睿面前却甚是放松。言语亲和、举动随意处,就如两人已是积年的老友。段云睿敏感的察觉到这一点,虽有些奇怪,心里到底不那么紧张了。
“如何?”皇帝眼望段云睿,笑意盈眶。
“甚妙!”段云睿垂目答道。
“在我面前,你且放开些。我第一次在大殿见你,就觉投缘。朕虽广有天下,实则孤家寡人一个,高处不胜寒。你我年貌相当,我痴长几岁,亦算同辈之人,何妨以友相交?”
段云睿大惊失色道:“臣不敢!皇上瞧得起臣,召臣随侍左右,已是微臣莫大荣幸。”
皇帝笑了笑,并不介意,也不再勉强。只捡些细微小事与段云睿说笑,言语间多“你我”相称,真如友人相处般随意。段云睿越发疑惑,却始终想不通皇上如此看重他的原因何在?
第56章 异乎寻常()
从高台上下来,皇帝携手段云睿来到了华楼西侧的池岸边,登上了其中一艘精致华美的小船。只着一个禁卫划船,其余人等皆在岸上随行。小船破开层层荷叶,划至池心停下。
皇帝在舟中摊开身子,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