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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不会喝。”他声音低沉,那么的诚恳,不由得你不心悦诚服。
苏玲南轻哼,从服务生手里接过红酒:“换这个可以吧。”
她觉得服务生的手指很冷,冷的超乎常情,但也许是被红酒冰过的缘故,她没有过多的留意。
服务生走出包间。
转到墙角处,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骗过一个跟你朝夕相处五年多的人,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不知道他有没有露出马脚。
进包间之前都要搜身,所以他没有藏枪的机会。
只有等着靠近林志豪,怎么才能靠近他。
只要能靠近他。
服务生对着墙上的镜子整了整领结,面里的人看起来有点陌生,那是他花大价钱,从化装高手那里换来的一张脸,但身段改不了,好在饭店的制服都大同小异,他深吸了一口气,每次面对林志豪,他都觉得心悸,颤抖。
他想他还是在爱着他。
爱着他,并不妨碍他处心积虑的干掉他。
事实上,从某种角度来说,爱情和利益完全是可以分开的。
例如爱人并不代表不杀人。
杀人也并不意味着不再爱。这两者之间不像楚河汉界,它们是和平的,共处的,在同一个空间里,可以滋长出五彩斑斓的剧毒的花。
裴新民对着镜子想起了林志豪,他是如此,那么他呢?数学里有个词叫做同理可证,是不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派上用场。
裴新民微笑了一下转身刚想走,忽然背后伸出一只手,以他的伸手,竟只挣扎了两下,就被那人捂住了嘴,连拖带拽,丢进了厕所的隔挡间里。他刚有所举动,那人在他腰间狠狠一撞,揪着他头发按在了墙上:“见鬼,看看这是谁啊——”那人啧啧惊叹:“我是在做梦吧。”
裴新民低声说:“你放开我。”
那人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脸颊:“多可爱的小宝贝啊。”
他一把将他摔在马桶盖上,按着他,裤子被褪下去,没有任何润滑,股间被插入了两个手指,裴新民呻吟了一声,很疼,太疼了,最重要的是,这根本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男人的性器在他两腿间摩擦,轻易的可以感觉到熟悉的形装,他发现他竟然亢奋起来,在厕所里,这么屈辱的姿势,对方插入的时候,那火热的触感,然后是疼痛,剧烈的,他惨叫,男人按着他的肩膀,他几乎昏过去。
外面传来脚步声,忽然间背后一凉,似乎有人推开了门,喋喋怪笑了几声:“对不住,张老大,您玩您的。”
张家男怒斥:“滚你妈蛋!”
裴新民感觉他弯下腰来,贴在他背上,插入的更深,身体密合的像一个身体,他轻微的颤抖着。
“我跟你说过什么?”
是不是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你都能当做耳边风?
他在他体内射出,猛的抽出身。
裴新民全身一颤。
张家男拖着他到洗手台旁,放满了水,按着他的头猛扎下去。
裴新民开始只是窒息。
水大量的呛进来。
他猛烈的咳嗽,以为自己即将死去。
这时他被拎出了水底,面对着镜子,狼狈的咳成一团,血气翻涌,那种感觉,就像是要把心肝肚肺全咳出来。
张家男强迫他抬起下巴:“你看看你自己!”
裴新民闭上眼睛。
连张家男都瞒不过,又怎么可能骗过林志豪?
“脑子进水了。”张家男松开手,他沿着洗手台,慢慢的跪趴在地上。
必须要杀了他。
没有别的选择。
张家男蹲在了面前,饶有兴味的笑了笑:“杀人?”
奇怪,为什么我倒觉得你是来送死的?
裴新民揪住他的衣领:“你要帮我。”
“我帮了你多少次?”
一个人要往死路上走,别人总是挡不住。
裴新民无言以对。
“快滚吧——”张家男站起身,不轻不重的踢了他一脚。
“我走不了。”裴新民微一抬眼帘。
他黝黑的眼睛里泛着透青色。
狂热的,灼烧。
仿佛一个信徒,执意要飞蛾扑火。
“有意思——”张家男搓了搓手,他喜欢有意思的东西。
包括他所不能理解的人在内。
他打量着裴新民,忽然笑了:“总不会是为了付三吧——”他拢着他湿淋淋的头发“我发现你还真是可爱。”
不是的,裴新民想,跟付三没有什么关系。
但张家男要这样认为也无防,对他有好处的事,他一向都不会否认。
“想报仇?”
没什么仇可报。
付三跟他非新非故,即便是爱,也不过是爱。
裴新民抱住了张家男的手,他的手好凉。
林志豪的手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凉?
让付三饮下微型雷管,唯恐他下不了手,什么都瞒不过林志豪,他要他死,早晚是一死,我死不如他去死!裴新民眼皮微窄。
我的的确确是来杀人的。
不管杀了谁。
我还是他。
那都是一个人,一条命!
张家男反手摸了摸他的脸:“重回同城会的话,要付出很惨重的代价。
多多少少是有那点心疼的。
“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喜欢你呢?”
裴新民老老实实的说:“我不知道。”
张家男笑了:“我也不知道。”
C 你看那花儿开在了掌心里
裴新民没有办法向张家男解释他和林志豪之间的关系,那种感觉就像是刀锋上的花,虽然怎么想都觉得艳丽无匹,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盛开的。
张家男向肖乐平张开了手,表示他对目前的状况也一样的无话可说。
“这小子又回来了,你们看着办吧。”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肖乐平挑着眉毛,他没有看裴新民一眼,这家伙是块垃圾,而他们的老大从小就有捡垃圾的嗜好。
“没什么意思。”张家男咧开了嘴,从牙缝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林志豪一定要往死里弄的东西,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的狗,我都觉得好的不得了。”
他好像对自己的爱好也很头痛:“你说吧,人这个东西,是不是都有这么点逆反心理呢?”
肖乐平呆呆的看着他:“老大——”
“啊?”
“我要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好像早该过青春期了对不对?”
张家男哈哈一笑:“说的对说的对——”9A9581041B天:)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还有小林子的命,要怎么跟会里交代,兄弟们就这么不值钱?”肖乐平深吸了口气“老大,我跟你这么多年了,今天我就跟你这么说吧,有他在,就没有我肖乐平!”
裴新民微微一笑,林志豪的人满酒店的搜索他,他是被张家男用大衣裹回来的,他的眼晴里光彩闪烁,仿佛怒海暗夜里的灯塔。
肖乐平这时候才看了他一眼,却觉得他跟以前好像不大一样了,但要让他细说,却又说不出来,肖乐平若有所思,这个人一定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些什么,他变得更妖纵,更不可测。
裴新民从怀里摸出枪:“肖副会长,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必不可少的。”
他把枪在手里掂了两下:“不是我看不起你,刚才那一分钟,我至少有三次杀你的机会,但我不会这么做,为什么呢?”他微笑着看了看张家男“如果我杀了你,他一定不会放过我,同样的道理,如果你杀了我——”
肖乐平怒极反笑:“你觉得你的份量,能跟我一较高低?”
“不能——”裴新民回答的很干脆“绝对不能——但我不能保证,他会一点都不记得——”
他用眉稍眼角微睇着肖乐平。
人心是很奇怪的东西。
张家男微笑着坐山观虎斗。
他发现裴新民比他想像中的更可爱。
可能是太可爱了,所以林志豪容不下他。
是不是他不能容忍一个男人比他更可爱呢?张家男不无恶意的揣摩着。
肖乐平的手在抖,这些年的生活太优越了,他不敢压这一宝!
张家男轻嘘,到底是做妾的料子。
裴新民拿起枪,他的枪法百发百中。早在四年前肖乐平就有所耳闻,江湖中传言,裴新民要杀一个人,绝对用不着第二枪。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物,被林志豪逼得生不得,死不得,藏不得,匿不得。
不人不鬼。
肖乐平记起林志豪的脸,那是一张很平淡的脸,你说不出它有什么毛病,但要找不到太突出的优点,事实地,大多数人看过之后转眼就会忘记。唯一可以让人指摘的,就是他眼角处有一颗痣,很小的一颗痣,麻衣五相上曾有记载,泪痣,误终生。肖乐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我重新站到这里,就会拿出我的诚意。”裴新民忽然扣下了搬机。
子弹穿透了他的掌心。
透过明晃晃的洞,可以看见肖乐平的脸,像飞出去的子弹一样的铁青。
他大笑,似乎觉得这场面很有意思。
你知道不知道被子弹穿透的感觉,空气在身体里流动,那不是痛,而是凉。
彻骨的冰凉。
裴新民蜷起手,却发现自己攥住了一汪血。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林志豪,还不到二十岁。他阅人无数,却从来没看到过那么温暖的一双眼睛。
他向他伸出手,他说你起来,人是不能跪着说话的。既然开口,那就一定要站得稳,挺的直。
但在此后的五年里,他为他下过无数次跪,杀过无数的人,他的手上染满了鲜血,他为了爱他,把所能够拿出来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把自己放在祭坛上,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