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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左孝鸿对他的马很好吗？”
大嘴兵塞了颗葡萄到嘴里，连着籽一块咽了下去：“可不？他自己住的房子都没有那马厩大。”
司马晗也有了兴趣：“他那两匹马是难得一见的名驹吗？”
大嘴兵实话实说：“若说这两匹马，还真的是好马。听说是由西域的野马训化而来的。一黑一白，全身一根杂毛都没有，那叫一个漂亮。我在军队呆过这么多年，马也见过不少，可像这么好的马，我也是头一回见到。那左孝鸿对它们那叫一个紧张，不管我们有多尽心尽力伺候这两个畜生，他怎么都不放心，每天晚上都会起来好几次，查看我们有没有添夜草，生怕它们饿着。”
原来，左孝鸿的嗜好是养马。南荣若水他们的心里有了一点底。想要博得他的信任接近他，估计得从他那两匹爱马下手。
“这两匹马被你们养得这么精心，应该没有什么麻烦吧？”
说到这里，大嘴兵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有麻烦，可是这麻烦跟我们这些养马的人没有关系。”
“哦，怎么说？”
大嘴兵接着说：“这么好的马，恰好是一公一母，左孝鸿当然想它们能早点生下小马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匹马就是对彼此没兴趣。很多兽医都看过了，说它们很正常，一点问题都没有，左孝鸿也用了很多方法，可就是没有用。我都有点怀疑这马是不是也有不举之说。”
“噗——”南荣若水喷了司马晗一脸的茶水。
司马晗极度无辜地瞪了她一眼。
自己说了这么多，大嘴兵终于想起问问司马晗他们起来：“你们又是从事什么行当的，怎么会来到这里？”
南荣若水笑着说：“我们是山区人，湾泥族，我叫水诺怒娜，是个护林人，他叫汉玛斯，也是个兽医，到这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门道。”
一听到这名字，司马晗笑得几乎要内伤：汉玛斯——司马晗，水诺怒娜——南荣若水，湾泥族——玩你族。这丫头又开始戏弄人了。
果然，大嘴兵挠着脑袋想了半天：“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湾泥族。”
第435章 我真的是骗子（4）（）
南荣若水一本正经地说：“唉，这天下真的是太大了，像这么大的沙尘暴，我以前也没有见过啊！”
有道理。
大嘴兵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却对司马晗的身份有了兴趣：“你既然是兽医，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匹马就是不肯生小马驹呢？如果你能治得好它们这个毛病，我保证那个左孝鸿会赏你大把的钱。”
南荣若水抢着说：“汉玛斯是我们那有名的兽医呢！不过，这两匹马就算他医得好，他也不会医的。”
“为什么？”大嘴兵不解，“如果你们愿意去瞧瞧的话，我可以引见一下。”
左孝鸿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让这两匹马怀小马驹的机会的。
司马晗与他家女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也端起了架子：“因为我没兴趣。我们湾泥族的人，最讲究眼缘，虽然是跟畜生看病，可也得看这主人合不合我的眼，不合眼的不看。”
“有性格！”大嘴兵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越有本事的人越有性格。我真的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第二天，风沙停了，边城里就有了传言，说客栈里住进了一位很有本事的兽医，惹得很多人都跑来打听，见不到司马晗本人，就问掌柜和店小二。掌柜和店小二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两个客人的底细，只是说他们出手很大方。
“那一定是了。”人们断定道，“如果没有本事，又怎么可能赚得到这么多的钱？”他们简单地算了一笔帐，就凭司马晗他们在这家客栈的消费，许多兽医一辈子都赚不够那么多的钱。所以，他们一定不是普通人。
结果，传言越来越神，很快地，司马晗就被传成了一位神兽医，能够医治所有的动物。
司马晗从房间的窗户朝下望，总有人从那经过，冲着窗户指指点点，好奇地议论着什么。
“怎么办？”司马晗头痛不已，那位大嘴兵的嘴巴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大，消息还不知道有没有传到左孝鸿的耳朵里，倒是已先闹得满城皆知了。
鬼医神见愁的徒弟在这装兽医，他师父要是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把他抓回去试药。
南荣若水一副万事不愁的模样，笑嘻嘻地啃着一个昨天剩下来的苹果，连核都不剩：“兽医也是医啊！众生平等，能治病的大夫都是好大夫，你不要看不起兽医好不好？”
“可关键是，我根本就不会给动物治病啊！”这才是司马晗所担心的。他是鬼医的徒弟，医理知识也懂一点，可从来都没有治病救人过，更别说给动物看病。
虽说冒充寿医做是为了把左孝鸿引来，但万一他没有来，其他人先来了怎么办？
话音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掌柜客气的敲门声：“汉玛斯客官，楼下杜员外想要见您。说是他家里养的那只鹦鹉本来说话说得好好的，可最近不出声了。想请您赏脸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马晗两手一摊：“看吧，真的来了！”
第436章 我真的是骗子（5）（）
杜员外五十开外的年纪，精致的绸缎，走起路来，满身的肥肉在衣服底下一颤一颤的，肥短的小腿迈着八字步，每走十来步就得歇一歇。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平时不怎么出门的人，可是传言中说了，这位“汉玛欺神兽医替畜生看病还得先对得上主人的眼”，所以他特意亲自来请司马晗，真的是很有诚意。
杜员外一见到司马晗如同救星一般：“汉玛欺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家的那只鹦鹉啊！”
鹦鹉，两条腿，有谁知道该怎么替它把脉么？司马晗的内心早已翻来复去地哀嚎了无数遍，硬着头皮说：“杜员外，您回去吧，你家鹦鹉这病，我治不了！”
杜员外哪里肯信，只当他是要拿架子，急得满脑门直冒汗，赶紧掏出一把银票来：“汉玛欺大夫，我真的是很有诚意的。哦，对了，您一定是侠医，贪官污吏奸商家的畜生，你不治。我是良民啊，我的每一分钱都是正正当当赚来的啊！还有，还有，边城里唯一的私塾也是我建的，我真的不是恶人，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们。”
旁边的人都不住地点着头，证明他没有说假话。
大哥，咱真不是那意思，咱这本事还没有到侠医的境界，咱真的是不会治。司马晗不住地看南荣若水，南荣若水将脸撇到一边，任他被人围住。
这丫头——晚上再来收拾她。司马晗清了清嗓子，把那一大把银票塞了回去：“杜员外，实不相瞒，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兽医，我就是一骗子。”
所有的人，包括南荣若水在内，脸色全变了。
客栈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司马晗指着自己的胸口说：“真的，我真的是骗子，你们不要相信我，都回去吧！”
骗子怎么可能说自己是骗子？杜员外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更加坚信司马晗是个神兽医，不住地哀求道：“汉玛欺大夫，您说，您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去我家瞧瞧。这只鹦鹉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娘特别喜欢它，每天都要跟它说话。这几天，它不出声了，我娘也急得病倒了。你说我这当儿子的，能眼睁睁地看着吗？”
孝子啊！司马晗越来越不忍心拒绝这位杜员外的请求了，最后只得咬着牙答应下来：“好吧，我去瞧瞧！”
“好好好！”杜员外大喜，赶紧招呼下人，“快，把轿子抬到门口来，汉玛斯大夫答应去我家了！”
司马晗冲南荣若水指了指：“别把她落下了，她是我的助手！”好福同享，有难同当。没理由放着她看热闹，他一个人水深火热。
杜员外自然不会怠慢：“快，再抬一顶轿子来！”自己却迈着两条短腿跟在了轿子的后面。
司马晗看得内疚，更无法想像呆会自己若是出丑对方会是什么样的失望。可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一行人在众人的关注当中出了客栈，一路摇摇晃晃，进了杜员外家的府邸，见到了那只鹦鹉。
第437章 我真的是骗子（6）（）
这是一只白色的小家伙，一尺左右高，冠顶是鲜亮的黄色，一见到生人就会紧张地竖起来，像一朵盛开的葵花。
“你好，你好！”杜员外逗它，可鹦鹉只是将嘴巴张了张，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您看，就是这样！”
跟鹦鹉怎么望闻问切？他得好好琢磨一下。司马晗决定支开其他人：“杜员外，我给它们看病的时候，一般不喜欢有外人在场。”
“明白，完全明白。”杜员外把这些全部都归为神兽医的个性，马上带着府里的其他人撤了个一干二净。
司马晗抓过南荣若水，扯着她的小辫子：“说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南荣若水却把这个难题丢给了他：“我没有办法。只有医啰。死鹦鹉当作活鹦鹉医。这给动物看病应该跟给人看病差不多吧，只要找到病因，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司马晗叹气：“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这动物的病因不好找啊！”首先，每种动物的器官都和人体长得不一样，其次，人会说话，动物不会说话，它们无法告诉人类自己此刻的真实感受。
如今之际，唯有反向推理。从一个正常人为什么开口说不了话的原因反过来套用在鹦鹉的身上，一一排除。
司马晗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鹦鹉的羽毛、眼睛以及它的粪便，又查看了一下它的居住环境，最后将杜员外叫了进来，问了问这几天这只鹦鹉吃了些什么，最后开出了他的药方：“在这屋子的四个角落里各放一碗清水。白萝卜打成汁，过滤后，当饮用水给它喝。如果有效，再去客栈找我。如果没有效，也不必找我了！”
什么？只喂它喝点萝卜汁就够了？杜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