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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南荣漠蒲扇一样的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如果你真的想要救他，就离他远一点。从今以后，希望你好自为之。”说完撇下她和龙主，绝情而去。
她爹爹打了她。她爹爹真的打了她。南荣若水捂着被扇的脸颊，内心比脸更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龙主十分淡定地解释道：“龙凤斗，指的并不是两个相爱的人在那里耍花枪，而是生死决。你之前练不成，是因为无论情绪，对手的状态，交战的氛围都不对。今天正好可以。”
“情生恨，恨断情凤离龙穴，一剑平。”南荣若水反复念着剑法口决，终于明白。她愤怒地捶打着龙主的胸口：“你一开始就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他会受伤的，对不对？”
龙主没有回答，等于默认。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南荣若水快要气疯了。如果她早知道会把司马晗伤得这么重，她绝对不会听从龙主的点拨。
龙主没有半点悔意，反而有几分鄙视：“既然要一统天下，怎么能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只有输给了自己的女人，才会让他更上进，才有资格做天下的王。至于你，龙后，该跟我回去了！”
“我不回！”南荣若水反抗道。
龙主不悦：“你还想留在这里吗？就算你愿意，他们未必就肯。”
南荣若水知道。尤其是经过今天之后，司马晗只会更恨她。
“我还有事情。”
“什么事？”
冤有头，债有主。她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罪魁祸首是左满棠。隐凤剑，不是让她来伤爱人的，更重要的，是报仇。
第515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1）（）
“报仇。”这样的字眼令龙主欢喜，骨子里的残忍又涌了上来，“左满棠的确该死，不过一剑杀了他，似乎太便宜了他。就好比罪行深重的人，砍他的头，太轻，千刀剐，才是上选。而对于左满棠而言，就算给他千刀，远远都不够。”
古代人用刑，有个规矩，两样是砍头，选的刀却不同。罪轻的人，用的是锋利的快刀，手起刀落，死的人不用受太多的痛苦。罪重的人，选的刀则比较钝，一刀下去，死不了，还得再来几刀，让囚犯在死前承受多一些痛苦。
出于同样的道理，龙主并不主张直接刺杀左满棠：“依天朝皇上现在对左满棠的倚重，他若是被人刺杀而死，皇上必定会封他一个特别忠烈的名号，风光大葬，而左家的那些人还会为他著书立传，把他打造成一个千古贤臣，受后人的敬仰和叩拜，这岂不是太成全他了吗？最好的方式，就是先让他一无所有，金钱，名誉，地位，甚至天下，这些他一直所追求的，他们几代人的努力才聚集起来的东西，毁之一炬，这，绝对比让他死更让他痛苦。”
南荣若水领悟过来，确实，龙主的建议比直接一剑杀了左满棠更解恨。
东方已出现一丝曙光。天就要亮了。
“走吧！”龙主催促道。
南荣若水有点不舍，她很想留在这里等候司马晗的消息，看他的伤势治得如何。全身的筋脉俱断，不想用她的血，就只有用龙珠。
从刚刚南荣漠的态度，她已经大致猜出太后陆语霜在生前必定已经将自己手中的龙珠交给了她父亲。有了这些龙珠，司马晗可以保得住一命，不过功力会大损——这又是恨她的一条理由。
无论她做什么，似乎总是错的。这样的结果令她沮丧。
“喵——”
“汪汪——”
喵喵和狗狸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似乎明白南荣若水会走似的，各自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她。尤其是喵喵，忽闪忽闪着它的大眼睛，完全不顾自己巨大的身型，直接赖在南荣若水的怀里，更有意思的是，它还带来了一条油炸黄花小鱼，舍不得吃，放在南荣若水的手心里，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乖。”南荣若水拿着这条鱼，在喵喵的注视之下，小心地咬了一口，是时无味的手艺，更添了她的伤心。她掏出一方丝帕，将鱼包好，放在胸口处。
狗狸没有鱼，它忽然钻到南荣若水的身下，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将她和喵喵同时背了起来，在房间里不停地奔跑着。
“够了，大师兄，够了，快停下来，别累着！”
狗狸停下来，将她放回去，蹲坐在她的前面，温柔地看着她，那眼神能融化世界一切坚硬的东西。
南荣若水很想将它们带回天宫。可是天宫那个地方太冷了，喵喵怕冷，并且那个地方食物有限，想要吃鱼的话更是难上加难。还有，天宫里的那帮人个个古里古怪地，它们未必就能适应，不如就让它们留在这里，有厨神天天照顾它们。
第516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2）（）
两个小家伙不答应。没想到，她南荣若水在锦州城，只有两只不能说话的动物会挽留她。她轻轻地拍了拍它们的脑袋：“我还是那句话，就算别人找不到我，但我一定会让你们找得到我。”
两个小家伙还是不放手。
龙主抬起手，冷冰冰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杀神啊！
喵喵和狗狸吓得往后一缩。
龙主拿眼一扫。
小家伙们嗷地一声嚎叫，愤怒地跑开了。
南荣若水终于解脱。她回头望了一眼这锦州城，与龙主离开了这里。
“那只猫——”龙主突然提到喵喵，“很特别。”他这是头一回看到它，对它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南荣若水骄傲地说：“那当然，它很有可能就是当年救过秦始皇的那只神兽的后代。也救过我。”
龙主若有所思地问：“它是不是很能吃？”
南荣若水惊讶到了：“你怎么知道的？”说起喵喵的胃口，足足抵得上十只正常的猫咪。她一直怀疑，它当初之所以会成为流浪猫，是因为它太能吃，以前的主人养它不活的缘故。
龙主没头没脑地丢出一句话：“八九不离十了。”
南荣若水皱眉：“什么意思？”
龙主叹息道：“天下终于要一统了。”语气中有盼望，也有惋惜。
南荣若水更加听不明白了：“你能说得简单一点吗？”
龙主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他在半山腰间立住，看着这山下的河山，出奇地平静。
一行大雁奋力地扑打着翅膀，试图翻过这座山峰，最末端的那只小雁使劲了全身的力气，都未能翻得过去，被寒风一吹，径直掉往山底。
南荣若水飞身而出，接住了那只小雁，将它带了回来。
龙主看着那只小雁，不但不赞许，还有责怪之意：“祸水，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南荣若水疑惑地摇了摇头。
“太感情用事。”龙主直言道，“感情这东西，虽然美好，但最恰当的处理方式，是将它默默地放在心里。”
南荣若水反驳道：“那叫无情。”
龙主一指这小雁：“就好比这只雁队的领头雁，你以为它看到小雁掉下来的时候，心不会痛吗？当然会。但是它不能返回来救它。因为一旦它返回来了，整支雁队就失去了鼓励和力量，所有的大雁都会飞不过这座山峰。人也是如此，如果被感情左右自己的行为，只能行小善，付出的却是更大的代价。你明白吗？如果你还不明白，我可以说得更直接一点，虽然司马晗这次受伤是因为我从旁指点你练龙凤斗而引起，可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你。如果你一开始在左孝鸿退兵之后就离开锦州，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你想帮他，可实际上，就算你不帮，他也能做得到。名义上，你是帮他，实际上，你只不过是在为自己赎罪而已。”
南荣若水被最后一句话击中，猛然抬头。
龙主冷峻地说出事实：“你赎了罪，他却付出了受重伤的代价。”
第517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3）（）
“不是的。”南荣若水竭力否认，“这次只是意外。”
龙主冷笑：“我问你，自从陆语霜死后，你可有曾冷静地思考过一件事情？可有全面地处理过一件事情？”
南荣若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没有。她的脑子一直都是乱的，想到哪里做哪里。
龙主又说：“你曾经很聪明睿智，能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可现在是不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失了控？因为以前的你，只是把情感当成生活中的一部分。或是现在的你”他没有往下说。
而南荣若水已全然明白。
龙主又叹了口气，这是她认识他以来，叹气得最多的一次。他最近的话很多，絮絮叨叨，完全不像她刚刚认识他时的样子。他似乎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一般：“祸水，你将来会是天宫的领头雁。我不希望自己的选择是错的。”
南荣若水抱着怀中的小雁，若有所思。
锦州城。南荣漠的房间内。
司马晗被平放在地上，在他的上空中，绛福珠散发着七彩之光，源源不断地流向他。南荣漠和肖嫣然一道为之护法，大汗淋漓。
许久之后。红光一收。大家都停了下来。肖嫣然再次探望向司马晗的伤势，大喜：“干爹，翼王身上的筋脉全都接上了。”
南荣漠舒了口气。又过了很久，司马晗终于打开了眼睛，但全身依然疼痛不已，有气无力，一试功力，只剩下之前的一半。
虽然没有说话，但南荣漠知道他内心烦躁，出言安慰：“翼王不必心急，虽然你现在功力大减，但用不了多久就能全部追回来。”
他将绛福珠、绛睿珠、避水珠以及九龙徒的上册递至司马晗的面前：“这是太后生前交给我的。她曾经有发话，如果皇上争气，我就继续保管这些龙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被逼无奈自立为王，就让我把这些龙珠交给你。”
“还有这些！”时无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锦囊，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