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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若水面无惧色：“知道。杀人灭口。”
这女人果然把他看得通透。
“你不怕？”皇上问。
“怕。”君要臣死，臣得不死，就连亲弟弟，他都可以下得了手，何况是弟媳？
“那你还敢跑到这来激怒朕？”女人，他见得多了，可哪一个不是胆小怕事，只要他稍稍露出一丁点的不高兴，就立马伏在他的脚边作小鸟依人状的。
眼前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同一种材料构成的，否则她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南荣若水连坐姿都没有动一下，平静得就像是一户正常人家的亲戚在正常的状态下聊明天早上吃什么一样：“因为，如果我不来，司马晗必死无疑。我来了，他还能有一线生机。我不救他，谁救？”
明明知道极有可能救不出人还搭上自己一条命，却还是来了。皇上内心深处对她产生了一丝钦佩，还有一丝好奇：“王弟有什么好，能令你舍命救他？”
南荣若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他没什么好处。论权势，比不过皇上。论财富，比不过单必克。论武功，不一定能打得过今晚皇上派去的高手。但是，我扮成小乞丐时，他不计较我的身份，想与我结为兄弟，对我有义；我被绛福珠所伤，他不惜夜闯皇宫求太后娘娘亲自出面救我，对我有恩；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想要致他于死地，他不担心自己却担心我今后的生活无着落，对我有情。这个男人对我，有义有恩有情，我不可能看着他去死！”
句句有力，掷地有声。
皇上听完之后，有了丝丝的动容：“王妃，你是条汉子！比汉子还汉子。王弟有你为妻，是他的福气。可惜你不是一条真汉子，不然的话，必定也是位栋梁之材。”
面对赞美之辞，南荣若水依然处变不惊：“皇上还想要杀我么？”
“这样的女中豪杰，杀了太可惜了。”皇上的脸上展出了一丝笑容，“不如，朕跟王妃做个游戏：如果你在一柱香之内，能猜得出朕把王弟关在哪里了，那么朕就你们夫妇俩回家。王弟之前所犯下何错，你们也别问，朕也不追究；如果你猜不出他关在哪里了，如何处置王弟，你不得再过问，也不得对其他任何人提起，包括太后娘娘。”
南荣若水的表情很闪烁，她瞅了瞅一直躲在被窝里不敢现身的左倾人：“皇上一言九鼎。我能请仁贵妃娘娘做个人证么？”
皇上一只手探入被窝里，把左倾人拉了出来。“好，就让她做证！如果朕有违诺言，将永远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南荣若水点点头，转身离去，末了，丢下一句话：“皇上，您该减减肥了，肚皮上都有肥肉了！”
皇上绝倒。
第115章 真假难辨（1）（）
司马晗被人敲昏，塞到一个麻袋里，待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关在一个又窄又小的地下室里，连个窗户都没有，也没有梯子，角落处钻了几个小小的孔，用来通风透气。这似乎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室，四周的墙壁光溜溜的，没有任何潮湿的霉味，相反，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像是女人的脂粉味。
以他对皇宫的了解，这应该是后宫的某处地方，其秘密的程度绝对比天牢强。
头顶上忽然响了了一阵转轴响，有机关被触动，不一会，顶上出现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出口，正好一个人出入。一张俏丽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左倾人。
她紧张地东张西望了一下，压低声音急速地说：“皇上要杀你，你赶紧逃，走西门，今晚那边的守卫比较少，你走那边应该能够成功地逃出去。”说完，她丢下一条长长的东西，仔细一看，是用床单撕成碎布条之后再接成的绳索。
司马晗抓住绳索：“皇兄为什么要杀我？”
左倾人说：“不只是你，还有南荣将军。南荣将军那边，我已经找人通知他了，他现在应该连夜出了京城回边关了。你出来之后，也赶紧投奔他去吧！时间紧迫，细节我已经来不及说了，赶紧上来！”
司马晗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抓住绳索爬了上去。密室的出口之处在左倾人的卧房之中，正好是刚刚南荣若水所坐的位置。
“皇上为什么要对付我和南荣将军？”司马晗问。
“这是皇上和单必克之间的秘密。我也只偷听到了一点点。”左倾人赶紧将绳索收上来，又将机关恢复到原样。
“那若水呢？皇上打算怎么对付她？”两批黑衣人，一批要男人，一批要女人，搞得人七上八下。
左倾人的动作变得缓慢，口气中也有了哀怨之意：“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在关心她？好吧，我告诉你，单必克点明要王妃做他的女人，皇上已经答应送给他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救王妃，就先让自己逃出去。”
怎么会这样？司马晗的心被这突出奇来的消息搅得乱乱的，他原以为皇上要对付的只是他，哪知道事情比他想像中的更离谱。“那你呢？我要是逃了，皇上也会怪罪你的。不如，你跟我一起逃吧！”
左倾人摇了摇头，无限凄凉：“就算我逃了，我爹爹怎么办？他不像南荣将军，可以去边关，有几十万将士可以依靠。我娘怎么办？她是个苦命的女人，如果我走了，她的下场会更惨，不是会被左夫人打死，就是会被关到柴房里一辈子。我死，也要死在这里。你快走吧，皇上很快就要回来了！”
来不及了。揽星楼的气氛突然变了，皇上怒气冲冲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左氏，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朕，你对得起朕吗？”
左倾人缓缓地转过身去，咬着嘴唇，“扑嗵”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我求求您，放过王爷吧！”
皇上抬起手放在她的额前，似要安抚她，却猛然一推，左倾人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来人啊，把仁贵妃娘娘打入冷宫！”
第116章 真假难辨（2）（）
虽然已经入夏，没有风，可这大殿之内却冷飕飕的，寒意一直渗到人的骨子里，透心凉。
皇上整个人就是一块千年寒冰。“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女人缘。王妃为了你，不惜舍命与朕一争高下，就为了能换你一线生机。就连朕的爱妃也背叛朕，冒死放你走。是你破坏游戏规则的，不要怪朕没有手下留情。”
游戏规则？司马晗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若水呢？她在哪里？”
“当然是在朕手里。”皇上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你的两个女人都在我手里，她们为了你都心甘情愿去死。现在，朕给你一个机会选择，你可以用自己的命换她们其中一个人的命，你想换谁？”
司马晗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恢复理智：“为什么？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的亲哥哥会对我下毒手。”
“是我对你下毒手，还是你对我下毒手？”皇上的情绪很激动，接近失控的状态，“你表面上对朕毕恭毕敬，实际上却有不臣之心。你觉得是朕抢了你的皇位抢了你的女人，所以你要报复朕，是不是？”
司马晗惊讶不已：“我没有！皇兄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谣言？”
皇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朕也希望这是谣言。可事实上就是如此。你明明先爱上左倾人，却还是让她进了宫，目的就是为了娶南荣若水，想借南荣漠的兵权壮大自己的力量。”
司马晗提醒道：“这场婚姻是你和母后硬要赐给我的。”当初他还为此懊恼了很久。
皇上冷笑：“这正是你的高明之处。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让朕还觉得你受尽了委屈，觉得自己有愧于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司马晗的心很灰。
皇上的意更冷：“不只这样。你还写信给藩南国可汗，希望他能在金钱和武器上给你提供帮助。并许诺你一旦登上皇位，愿意将两国边境处的十个城池送给藩南国，且每年向他们缴纳贡赋。”
“全部都是无中生有！”司马晗想到了，“是单必克说的。是他陷害我！你把他找来，我可以跟他对质。”
皇上更生气了：“他已经失踪了！一定是你害怕自己的事迹败露，所以才把他藏起来了。王妃说起单必克失踪的时候，一点都不紧张，证明她根本就知道人在哪里。”
越说越乱。司马晗满身是嘴都讲不清。“空口无凭，你不能凭空想像再加上一个外人的挑唆，就认为我想要谋反。”
皇上：“朕当然有证据，也有单必克之外的证人，并且，这个证人跟你还有莫大的关系。如果你不想自取其辱，朕劝你还是乖乖认罪的好。朕不想让母后知道她的儿子会自相残杀。你死后，朕会告诉她，你自请去边关驻守，几年内都不会回来，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你光荣地牺牲在了战场上。到时候，朕会给你一个尊贵的封号，替你办个风光的葬礼，就算是朕这个哥哥对你最后的一份情义。”
真是周详的计划，司马晗听得心寒：“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证物，能让皇兄如此深信不疑？”
皇上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司马晗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第117章 真假难辨（3）（）
“不可能！”司马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似乎比他更伤心：“你能拿什么证明？”
司马晗摇了摇头，无奈到了极点：“如果用死可以来证明我的清白的话，我愿意。我死后，那些想陷害我的人达到了他们的目的，自然会露出马脚，皇兄到时候再替我报仇。还有，请放过南荣将军和若水，南荣家为国付出这么多年，皇上要是疑心他们，只会伤了忠良的心，更伤了国家的根本。请善待他们！”说完，他举起右掌，朝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住手！”一声娇喝传来，随即一块瓦片打在司马晗的右掌上，轻风微起，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是南荣若水。只见她踱到司马晗面前，面含怒色：“你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