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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经过昨晚的事,我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也曾思考过挣扎过,但无论怎么挣扎,我与容麒的一切缘分。
都已经是剪不断理还乱。
所以,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跟他一起面对。
想开这些后。
大半天的时间,我跟容麒什么都没有坐,只有我俩,田间地头的转悠了起来,不断畅聊一些,我们以前发生的事。
直到晌午的时候。
我发现村头石台旁,那颗老槐树下面,太叔公不知什么时候,正稳稳的坐在那里,而他的周遭。
气息极其的凝固。
我微微打开梦眼,就见太叔公的身旁不远处,立着一个雪白的身影,那身影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幽幽侧过头来。
我看的清楚,是夙悦。
只是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他应该是来见太叔公的。
同时,容麒也感觉到了夙悦的气息,脸色变的不太好,不过夙悦这次来,并没有半点杀气。
我们就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直到夙悦离开。
我与容麒才一同,走到了太叔公的跟前。
而太叔公,似乎还一如我记忆中的样子,除了老态龙钟的一点,整个人还是很有精气神的。
只是他的手里,不在捏的是弹珠了,而是圆润的棋子。
知道我们来了以后,他自顾自的笑了笑,道:“方才那人棋艺颇高,可惜,就是多少心燥了点,差了半招,呵呵。”
太叔公似乎在标榜他精湛的棋术。
只是我闻言一愣。
刚才那个人,可不就是夙悦,原来刚才,夙悦跟太叔公下了一盘子。
看来夙悦也老早就来了苏家屯,他应该也是来养尸地,等那个时机的,太叔公也知道他的存在。
大家仿佛心照不宣一样。
不过我却心里有些担心,“太叔公,似乎有不少人盯上了今晚,不会有什么变数吧?”
谁知太叔公淡漠的看来我一眼,懒洋洋的笑了起来,“刚说完那位,躁了点,你这丫头怎也浮躁了,万事总有因果来去,改不了,也变不了,既然注定要发生,哭着是一日,笑着也何尝不是一日,来来来,你们谁会下棋,陪老家伙下一盘。”
围棋?
我是不会的。
我看了容麒一眼。
容麒面露惭愧的道:“恐怕要让太叔公见笑了。”
却见太叔公撇了容麒一眼,喃喃道:“在笨,也笨不过伢子那小子,苏家换了多少任家主了,就没见过下棋那么笨的”
额,太叔公,您会怎么黑伢子叔,真的好吗?
容麒看推不掉了。
只好坐下,跟太叔公对弈了一盘,我看不太懂,却也能看得出来,太叔公的棋艺真的很厉害。
饶是容麒认真对待,可最后手里的棋子,还是被太叔公吃死了一大半。
“惭愧。”
容麒弃子投降。
太叔公望着一盘残局,道:“有什么可惭愧的,赢便赢,输便输,一切自有定数,送你三个字,平常心,否则,自生乱今晚,你准备好了吗?”
今晚。
苏家要启出容麒的心脏,正式还给容麒。
而今晚,又恰巧是养尸地下面,那个东西,一个轮转的时机,关乎苏家存亡的时机,祖上经营百年等待的那个时机。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注定,亦或者,是算计。
一阵凉风吹来。
我微微的闭上了眼。
脑中莫名的一丝清明闪过。
“回吧。”
这一日的苏家屯,在这诡异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的平静,我虽然不知道,太叔公究竟要说什么。
但心里却莫名的安定了许多。
晚饭的时候。
我又重新拿出了包里的三生棺,看到棺底的两行字,还没有显现,知道三生棺是打不开的。
又想起,那天被吸进三生棺的众人,心里就担心的不行。
我想试着用梦眼,看能不能看透,可三生棺就像是一块实体的大疙瘩,绝缘体,什么都谈查不到。
“怎么办?”
我无数次的愁苦问容麒。
而容麒似乎要比我淡定了许多,他把玩着三生棺,道:“我觉的慕容叔叔说的对,这三生棺又不是杀生棺,是宝物,被它吸进去,总感觉是福不是祸。”
我揶揄的翻了翻眼皮。
“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慕容叔叔,羞不羞。”
老僵尸脸皮子厚厚的道:“不羞,我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喊什么我喊什么。”
“德行,你才是鸡是狗呢。”
“不,我是你男人”容麒一本正经的纠正我。
我俩刚才还沉闷的气氛,正开始慢慢升温的时候,忽然,我感觉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厚重的呼吸声。
“呼呼呼”
带动着一种,让人源自内心的恐惧。
我惊的面色突然一变。
这呼吸我太熟悉了,正是年前祭祖,养尸地暴乱那晚,发出的神秘呼吸声,我记得,我的梦眼,那次就清楚的看到。
养尸地的下面,盘根错节的生长着一株大柳树的树根。
而树根的中心,就紧紧的缠绕着一口朱红色的大棺材。
至于小恒之前描述,看到养尸地下面的那口,里面装有黑色珠子的玉棺,则在养尸地的另一个方向。
上次暴乱,那口玉棺根本没有丝毫动静。
后来,夙悦告诉我。
我很久以前的法身,就葬在这里,而那日,他让我祭拜的方向,也是那口养尸地玉棺的方向,所以我一直怀疑,那玉棺中,就是我很久以前的法身。
第467章 大变()
很久以前。
夙悦跟我认识,似乎关系匪浅。
他的法身就一直在玉棺里。
而我的法身,也在玉棺里,这让我越发觉的,我跟夙悦很久以前的关系,很不一般,所以就算明知他杀了我母亲。
可心里总是有着异样的感觉。
恨不得。
近不得。
总是横着一道道,朦胧的沙,隐约能看到他,却始终看不透他。
“要开始了吗?”
我淡淡一语。
然后随着侧目,看向了窗外,才发现,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了,正好,我父亲个跟我舅儿,刚踏进门来。
他们的神色,似乎都显得几分郑重。
这让气氛,莫名又提高了一个点。
容麒没有说话,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然后低头交代我道:“把三生棺带在身上,养尸地一旦暴动,苏家屯必然空虚,别让小人得逞。”
我点了点头。
这次暑假暴动,玄门中人不可能不知道,而玄门中人,素来人心不齐,谁知道哪些是帮我们的,那些又是看我们笑话的。
不得不防。
“爸,舅儿。”
我喊了一声,我们就进屋了,就见我舅儿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微笑中,隐隐透着几分慈爱。
“时间不早了,到祠堂集合吧,那东西已经启出来了。”
那东西。
指的大概就是容麒的心脏。
大概,也正是因为启出来了,才会惊动了下面的那个东西吗?我猜测着,反正这个时间点,正好都有所有的巧合都给汇集了。
汇集成了一个生死成败的时机。
“走吧。”
说着,容麒已经自顾自的站起了身,拉着我,我们一行四人,就出了老房子,顺着苏家屯空荡荡的街道,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祠堂就位于我们村的村东头。
那里一直都是村里,明文规定的禁地,尤其不让小孩子过去玩耍,而我童年的记忆里,哪里也总是很萧条。
所以就是让我来,我也不大愿意来。
只有每年祭祖的时候才会来。
“村里人都搬走了?”
我悄声问了一句。
我舅儿点头:“嗯,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想走也走不得。”
“呼呼呼”
那沉重的呼吸声,就像是地下藏着一个病重的巨人,在不断的垂死挣扎,而他的每一次呼吸,偏偏又带着一种恐怖的悸动。
好像随时都会从地下,破土而出。
而我苏家的使命就是,永远的镇压着那个东西。
但今天,此刻,是那个东西的一个轮转,也是那个东西,唯一彻底破土而出的契机,也是永远封印他的契机。
这就彷如与巨龙搏斗。
已经到了关键的一步。
而似乎,容麒,成了我祖上,百年经营筹划,唯一培养出的杀手锏,他似乎很相信,那双银眸,能镇压了那东西。
总之。
这不长不短,通往祠堂的一条路,让我莫名有种前路也难明的感觉。
很快。
祠堂终于遥遥在望了。
老远,就见伢子叔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看到我们,也没有说话,只是心照不宣的跟我们点了点头。
我才看到,不少族中叔伯都在院子里等候。
每一个都的表情,都很严肃,如果说,整个苏家屯的气氛,现在很低气压,那祠堂内,几乎低的都能压死人了。
我紧紧拉着容麒的手。
不过容麒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我的手,道:“苗苗,别怕,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我跟你一起去。”
我态度坚决的道。
上次容麒主动挖出心脏的时候,就是他一个人,在这冰凉的祠堂,当时我就心疼的很,现在,我绝不准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要陪着他。
“伢子叔,我陪他进去。”
我也知道,这事容麒说的不算,所以我直接就把目光望向了一脸严肃的伢子叔,明显,伢子叔有点犹豫。
我则苦笑,“现在还有什么,是我见不得的。”
我已经是半人半尸了,最惨痛凄厉的进化蜕变,我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是见不得的,而我的长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