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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么多年来外面的传言我都是信的,她因着嫉妒放了那把大火我是信的!”
林毅雄干涸的唇瓣微张着,他被千金选中,本是人人羡慕的婚姻,最终却落个惨淡收场!
“你不懂她,我不怪你。”
林盛夏咬着唇,不愿意相信父亲口中的另外一个版本,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母亲夜夜等候的期盼落空不是假的,知道自己流产后的绝望也不是假的,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为了不爱的男人生孩子!
就算是这场婚姻的开始目的不单纯,可最终落幕时至少有一方还是执守着爱情的。
“怪也好不怪也好,我要去见她了。”林毅雄低声的叹了口气,爱之深恨之深,是是非非这么多年他也累了。
“夏夏,帮我再擦把脸,我想要干干净净的去见她。”林毅雄的声音已经很低了,林盛夏强忍着心底的酸涩,转身向着卫生间走去。
“夏夏,能再叫我声爸爸么?”
林盛夏突然听到背后再度传来他的声音,他这是在乞求自己的原谅么?
她唇瓣张合了许多次,却终究还是喊不出那两个字。
径直的走进洗手间,将毛巾打湿,水龙头里的水将她手心里不再流血的伤口打湿,白色的毛巾上印出粉色,那是被冲淡的血液。
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苍白憔悴,眼眶通红看起来狼狈不堪,她的惊慌与害怕没有人一个人看见。
那个男人就要死了
那个男人
那是小时候将自己扛在肩头上飞高高的男人,那是她曾经每天都要在玄关处等着下班的男人,可现如今
他就要死了!
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林盛夏低着头掩饰眼眶的红晕,直到走到病床旁的时候,她手里被拧干的毛巾,重重的落在地上。
呼吸器的管子被拔掉,林毅雄阖着眼睛,手里还紧紧的攥着枕头下的项链。
他死了!没有拖到最后一刻,自己将呼吸器管子拔掉,他甚至还没有等到她的一声爸爸。
林盛夏颤抖着手从枕头下面将那条项链拿出来,鸡心形的金属壳打开,泛黄的照片内绝代风华,精致美丽的五官镶嵌在里面。
那是她妈妈!
这一刻,林盛夏的心真的好疼,她坐在病床旁,手里拿着那条项链纤细的手指捂着雪白脸颊,眼泪顺着指缝间滑落下来,颗颗滴落在林毅雄泛黄的皮肤上。
这么多年了,谁是错的,谁是对的,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
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的痛苦?这么的难过?她真的好想有一个人来陪伴着自己,随便一个人,只要让自己不在孤单就好。
“爸”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抱歉抱歉,表弟来了,耽误了些时间
顾泽恺的粗粝修长的手指间缠绕着根红线,他安静的用指腹摩挲着白玉佛,就像是在轻抚着心里头那个人的脸庞。
她温柔将这玉佛踮起脚尖来给自己戴在脖颈上,她纤细的手指划过脖颈上的皮肤,带来的丝丝痒意好似才是昨日才发生的事。
现如今,他平安了,可待到他出来却已经见不到林盛夏的身影。
“你家顾太太,若是生为男人,我一定想要和他结拜!”乔胤走过来坐在他身旁,拍了拍顾泽恺的肩膀。
苏暖刚刚被送到病房,因着之前被二十几个男人轮流折磨,憔悴不堪,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因着药效还没退去,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有些后悔之前没有跟她说你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否则她也不会受那么大的罪了!”
乔胤语气里有些惋惜,那手起刀落的一瞬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光凭这一点就是好些个男人都比不上她。
“什么意思?”顾泽恺深邃眸底的冷厉浮现,眉心紧蹙在一起。
“难道你和顾太太见面的时候她没跟你说?当时她要求乌克先放你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乌克扔给她把军刀,我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已经将刀插入了手心里。”乔胤的声音在顾泽恺的耳边炸了开来,所以当时自己与顾太太见面时她脸色的苍白,是因为之前所受到的伤?
顾泽恺高大欣长的身形僵硬在原地,冷漠的黑眸倏然流动着忽明忽暗的痛楚
那是
心疼?
大寒·217 糖糖,妈妈的爸爸死了()
顾泽恺的脑海里划过林盛夏出现时的每个细节,她因着隐忍疼痛苍白的小脸,她削瘦的身形因着疼痛而僵硬的幅度,明明都是那么清楚明白的放在自己眼前,为何他就是没有看到?
此时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显而易见的浮现在皮肤的纹理上面。
玉佛的红绳缠绕在他修长手指的缝隙之间,密密匝匝的就像是他们两个人的姻缘,让顾泽恺心口有一种窒息的疼痛感。
那双鹰隼般深邃的瞳孔内在瞬间浮现出孩子般的迷失感,顾泽恺就这样茫然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乔胤,手里紧紧的攥着温润的玉佛,那是顾太太亲手给自己戴上的,她说希望它可以保他平安。
“果然,像是那么骄傲的女子,恐怕也不会将这事告诉你。”乔胤看着好友难得的失态,之前他对长安所说的不爱,恐怕不过就是放不下身段的下意识反驳而已。
情深不自知,此时最相思。
大抵也不过就是如此。
“我家的顾太太,骨子里那么的倔强骄傲,就算是受了伤也不吭一句,乔,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惹人厌的女人?”
顾泽恺涔薄唇角划过苦笑,可说这话的时候他高大的身躯却在慢慢的发着颤,就连声音也沾染上了颤抖,极为的细微,若不是乔胤太过于了解这个男人,恐怕也会错过这一细微的变化。
“顾,别像我一样,我后悔了,可后悔晚了!”乔胤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欲言又止之间徒留下这句话。
乔胤本是像狼一样的男人,高大健硕的骨骼将纯黑色的西装撑起,混血的刚毅面容与那英挺的鼻翼不难看出此时他情绪上的起伏,涔薄的唇微抿着,锋锐眉峰略微蹙起。
他的不安与惶恐,担惊与受怕每每午夜梦回时只有在紧搂着熟睡的长安才可以消弭些许,可那也只不过是些许而已。
或许,在有生之年里无时无刻不承受着失去的恐惧感,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乔胤心想,深邃的眼神落在顾泽恺的脸上。
当女人爱着一个男人的时候,男人应当懂得珍惜,不像是男人掺杂着情与欲的复杂,女人只纯粹的将自己交付给对方,为了这个男人她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犹如飞蛾扑火般,明知前方是死路她却依旧无谓无惧,将自己燃烧殆尽。
顾泽恺的心陡然的漏跳了一拍,他粗粝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光滑细腻的玉佛表面,
突然,原本躺在病床上沉睡的苏暖突然嘤咛出声,镇定剂的药效似乎是要过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哟哟切克闹,我继续龟速前行
林盛夏疲惫的窝在沙发里,她知道现如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父亲的遗骸要火化,还要选择墓地的位置,可是她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原本遭到枪击的落地玻璃窗已经在她离开之后换成了新的,浅色的纱幔随风缓慢的摇曳着,空气里似乎还流淌着花的香味,林盛夏却像是死了般的,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她的手心里还抓着一把糖,桌子上散落着一堆包装好的,这些全部都是林毅雄之前买好给糖糖的,却都还来不及送出去。
手心里的伤口泡了水周围都已经泛起白边,像是此时林盛夏的心似的隐隐作痛。
其实,林盛夏是想要哭的,这样的时候她原本是应该哭的,可她的泪腺像是干涸了似的,只是怔怔的看着茶几上的糖果,空荡荡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房间里也是空荡荡的,死寂一般的空荡。
突然,林盛夏站起身来沿着房间的每个角落缓慢的行走着,纤细的手指滑过冰凉的墙壁,置物架,雕花装饰
她就像是个孤独的漫步者,细细的看着这座将自己关了五年的坟墓。
里面的每个装饰都是她在结婚之后细心挑选的,林盛夏慢慢的将属于苏暖的东西替换成属于自己的,这些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房间里没有挂婚纱照,只因为当初她形单影只拍的结婚照还摆在地下室,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就像是她那套昂贵的婚纱,再也没有机会穿给顾泽恺看过。
人们都说,结婚时的女人是一生当中除却生产时最美丽的时刻,可对于林盛夏来说,那不过是她凋零的开始!
她一个人产检,一个人生下糖糖,一个人工作,一个人逐渐习惯了一个人。
终究,心里还是不甘的。
“妈妈”突然,糖糖的声音划破寂静的空间,伴随着别墅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糖糖娇小的身子飞也似的向着林盛夏的方向扑来。
童稚的奶音将林盛夏拉回到现实当中来,低着头望着将脑袋抵在自己大腿上的糖糖,林盛夏喉头的酸涩越发的浓重起来。
叶以宁刚刚接到林盛夏的电话,得知噩耗她不敢有丝毫的耽误,生怕林盛夏会崩溃!
林盛夏努力的想要在唇角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可尝试了几次最终以失败告终。
缓缓的蹲下身子将糖糖柔软的身体搂入到怀中,修长的手指落在糖糖的后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每个动作都机械着,像是在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将她吹垮似的。
“糖糖”轻声的呢喃着自己女儿的乳名,林盛夏原本紧绷着的肩膀颓然的落下来。
“糖糖,妈妈的爸爸死了,妈妈再也没有爸爸了!”
伴随着这句话音落下,林盛夏的眼泪终于颗颗的落下,她起初如同一只小兽般的呜咽,可到最后却像是不再顾及旁边的一切,沉痛的哭泣声响彻整个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