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笑着不吭声,她又凑过来问我,他多大?长得帅不帅?
我说,他啊,可能大约有五十多岁吧,长得还行,挺像我们家老谢的。
郑芬芳瞪大眼,五十多岁啦?他是个离婚的?鳏夫?一直独身?
我不停摇头,最后郑芬芳说,小白,他不会是有妇之夫吧?你可不能乱来呀。
我说什么叫乱来呀,即使他是有妇之夫那又怎么啦?有妇之夫懂得疼人。
郑芬芳说,算了吧你,你那么聪明,会不明白已婚男人那点心思?我才不信你会跟他好呢。
郑芬芳这一点还是挺了解我的,这说明在感情这个问题上,最了解女人的其实还是女人,而并不是男人。
说正经的吧,你夜里跑厨房干吗去了?这个问题我一直想找机会问问郑芬芳。
厨房?我去厨房干吗呀?我这么忙,哪有闲工夫去那儿呀,白天都很少去,更别提夜里了。
郑芬芳看起来不像在撒谎,这让我感到很迷惑,难道又是我的幻觉在作怪?我觉得不太像是幻觉,我分明看到郑芬芳无所事事地在厨房里走,而且不止一次看到过。
我没有再问郑芬芳,因为我不敢肯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
猫灵 第六章27
关于幻觉,我现在肯定我身上存在这样一种神奇的力量。因为我曾经在大润发超市提前出现过幻觉,我看见郑芬芳的老公马路陪着我们后来认识的女孩张晚在买卫生巾。这种幻觉其实是对事物的一种提前感知能力,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具有这种神奇的能力。
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常人不及的能力会附着在我身上,除了这种预见性的幻觉,还有意念,我利用它成功地下过一场大雨,还让骆桥看过一场喷泉中的美丽彩虹。而我经常看到的洗衣机午夜里旋转的血流,那是不是也属于幻觉呢?
但我认为幻觉也是意识的一种,只不过对某些离奇事物的感知方面多数人的意识根本无法企及,所以他们才把它们称为幻觉。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关于洗衣机的午夜响动这个场景除了我之外,还有我的母猫们有着跟我一样的感知,这说明那并不是人们平时所认为的纯粹的幻觉,而是一种对本身存在事物的近似幻觉的意识反应。
我的母猫落落除了对洗衣机和罂粟花有着跟我一样的感知以外,还对我新近从地下室里找回家来的雕花铜镜有着让我感到惊奇的反应。它一看到那面铜镜后就不停地把鼻尖凑上去蹭,仿佛跟它早就认识一样。而其实它并没看到过这面铜镜,因为我母亲白露在1982年自杀之后,我父亲老谢就把它锁进了樟木箱子里,所以,我家的母猫们大约只有西西看见过这面镜子。
自从我把这面铜镜摆在床头柜上,母猫落落就经常趴在床上专心致志地看它,一看就是几个小时。我觉得它的意图不太像是通过镜子自我欣赏,倒像是努力想穿透镜子看到一些什么东西。
我有时也坐在地板上跟母猫落落一起盯着这面镜子看。我觉得这镜子很奇怪,樟木箱子里的其他东西都随着空气的侵入而朽掉了,只有它完好无损。而它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椭圆形的镜片,周围镶着一圈雕了花的铜边,只不过雕花非常精致,一看就是上等的工艺品。
我时常拿着它翻来覆去地看,怎么看都没什么新发现。这使我有些怀疑它在我梦里出现根本毫无意义。但很显然关于它的梦并不是毫无意义,这个直觉压倒了我的怀疑。
在一个没有任何预兆的夜里,我再次听到了洗衣机发出的嗡嗡响声。母猫落落在我身边惊悚地动了一下,它钻出被窝,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浑身毛发耸立。
我顺着母猫落落的目光看了一下,发现我身边床头柜上那面雕花铜镜在黑夜里发出了奇异的亮光,整个椭圆形镜面亮得如同一轮晶莹的月亮,它把亮光投射在对面墙上,像一盏小型聚光灯打出来的光亮。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它,它的亮光逐渐变化,幻化出一些别的色彩,然后,我看到了我的母亲白露,她浓墨重彩地出现在镜子里,迷人而优雅地微笑着,目光流离生辉,美得让人沉醉。
卫生间里的洗衣机还在兀自发出沉闷的响声,我起身拿着镜子跑到卫生间,看到洗衣机里一如既往地旋转着红色的血流,墙上的插座空洞地裸露着黑色的插孔,插头在窗台上静默不动。
我站在卫生间瓷砖地上长久地盯着洗衣机看,不知道看了多久,洗衣机渐渐减速,而我手里的雕花铜镜也在渐渐暗淡,洗衣机咔的一声停下来后,血水消失了,镜子也暗淡如初,我母亲白露退隐不见了。
猫灵 第六章28
马路走进了良友超市对面的天园影艺城。
我并不是有意想跟踪马路,我本来就觉得这个下午无事可做,很无聊。睡了两个小时午觉,我站在窗子里向外张望,看见马路从对面楼洞里走出来,拿着手机打电话,样子极其温柔。等我明白过来我要干什么之后,我早已经蹿到门边,钥匙和包都拎在了手里。
马路打了个出租,一直开到了良友超市对面的天园影艺城,如我所料,市直机关幼儿园新调来不久的老师张晚已等在门口。马路跟张晚心照不宣地一前一后进入大门,我能想像得到他们在三楼的包间里是如何边看碟片边迫不及待地温存。三楼是碟片自选包间,偷情男女的伊甸园。
我跟着他们上楼,看着他们进了一个屋子后,拿不定主意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就下楼走进良友超市,在饰品柜台买了两个好看的发卡,然后出门拐向南洪街。
郑芬芳忠实地在她的客人中间周旋,脸上挂着模板一样标准的笑容。郑芬芳很懂经营之道,她对每个来她店里的客人都能一见如故,并记得住她们的名字,下次来了,绝对能一口喊出来。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郑芬芳还有一招绝的,她在她的美容屋里为那些款姐准备了一打年轻伶俐的大男孩,他们都生得眉清目秀,手指美观而且温暖,指功练得绝不亚于女孩子,每人都擅长用一口温暖标准的普通话跟客人套词,套词的水平也很高,态度亲切但并不献媚,内容随意却绝不低俗。她发给他们可观的月薪,然后乐呵呵地坐在小吧台后面收银子。我真服了郑芬芳,她投客人所好的手段绝对绵里藏针。
我很乐意坐在她的美容屋里消磨时光,除了透过赏心悦目的落地玻璃窗看街上的风景之外,还很喜欢看屋里的风景,看那些赏心悦目的大男孩如何用他们温暖而充满了隐秘情欲的手指在女客人日渐衰老的脸上轻柔而不失力量地运动,那些不再年轻了的女客人,我敢确定她们闭着眼睛的高傲或矜持只是一种遮掩,那些手指一定撩拨起了她们某种程度的生理反应,说不定她们的内裤在美容过程中一直是湿着的。
我看着她们的故作矜持,觉得很好笑,就扯扯嘴角笑了一下,郑芬芳问我笑什么,我小声说,你可真行,弄一帮子靓哥来引诱这些半老徐娘给你送钱。郑芬芳说,她们喜欢,两全其美。你不知道啊,我这店里有个男孩被一个富婆看上了,养了起来,宠物一样呢。
我极想让郑芬芳知道她老公马路此刻正和张晚老师在天园影艺城的包间里幽会,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但我想不出合适的方式对她说,如果我对她说了,她当场在美容屋里痛哭流涕或者雷霆大怒,失了风度不说,对生意不知道会不会造成影响。
最后我决定请她去看自选碟片,她诧异地问我说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去看什么碟片,我说,想看就看呗,还要有什么原因哪?她诡秘地冲我嘿嘿笑了两声,说,是不是想看刺激一点的呀?想看也没必要跑那地方啊,我给你弄几个你在家里自己看不就得了吗。我说去你的吧,我体验一下生活行不行啊?
往楼上走的时候,郑芬芳一个劲儿表示好笑,说,人家还以为咱俩同性恋哪。
尽管我的目的不是看碟片,但我们得做出看的样子。我们在服务员递上来的目录中好不容易找了个不太色情的《情人》,然后进了黯淡暧昧的小房间,一进门就看见屋里三分之一的地方横陈着一张长沙发,我想,此刻郑芬芳的老公马路没准正跟张晚老师在这样的长沙发上缠绵,于是我让郑芬芳陪我先上趟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后,我推开了隔壁3号房门,郑芬芳在后面拉住我说,错了,我们是4号。
郑芬芳不知道我推开3号是想让她看看她的老公马路,我在去南洪街之前就亲眼看着马路进了3号房。可是很奇怪,3号房里静悄悄的,甚至从里面闻不到一丝刚才有人呆过的气味。
我站在房门口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空洞洞的屋子里显然并没有人进来过,散发着一种潮霉和灰尘的气息。
我跟郑芬芳在4号房看完了那部《情人》,郑芬芳一直在问我,赤裸着的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梁家辉,还是他的替身。我说我认为是真的,郑芬芳问,那就是说,他们在拍戏的时候是假戏真做了?那么两具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能没有生理反应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假戏真做,我觉得那种情况下如果梁家辉的性器官只是放在那个法国女演员的身体外部,他们要拍那样一个长达十分钟的镜头,对于正常的生理需要来说,完全是一种不人道的行为。
我很沮丧,因为我发现我在去南洪街之前看见的马路跟张晚,可能又是一个预见性的幻觉。我试图让郑芬芳目睹她老公马路对她的背叛,可是我的愿望似乎并不那么容易达到。这是不是说明,冥冥中老天在告诉我,应该对马路的背叛守口如瓶?可是我觉得我有些做不到。
我还是没对郑芬芳说出真相。即使我说了,郑芬芳也不会相信,她像我身边其他人一样,对我所说的那些离奇事件持不信的态度。
我们看完碟片,从充满暧昧气味的三楼下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