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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地的消息经过汇总、分析、梳理,在几个关键的地方还卡着壳,不过翼城是盗窃案的主要销赃地已经确认无误。
这一日,滞留在翼城的调查组按照部署,在市局成立的“两抢一盗”专案组成员陪同下,正式询问贺名贵。因为取证的问题,领导组对于翼城这些涉嫌销赃的商户,还迟迟没有处理。
贺名贵是自己来的,仍然驾着他那辆车牌为8888的奥迪。即便在刑侦支队的大院里下车,他仍然保持着一方名流的派头,下车先整整衣领,抬腕看看名表,然后再迈开步子。解冰在窗户上注意到了,这个人像是支队的熟人,那辆车进支队,连值班室的招呼都不用打。
他回头看看同伴,周文涓、赵昂川,还有省支队后续派驻的同志,大部分都是新人;而另一方是地方刑警陪同的三位年届四旬的同志,嘴上说经验丰富,可如果用丰富经验动其他脑筋的话,解冰估计那应该姜还是老的辣。
“请!”支队的通讯员把人请进来了。
就在支队会议室简单的环境中,贺名贵抱拳向几位老刑侦问好,彪哥、刘队、陈老弟寒暄了几句,颇有江湖大佬的风格。
其中那位叫刘队的脸上稍有不悦,直斥着道:“贺老板,今天是公事,我们只能秉公办事。”
“公事也得讲交情嘛,要不冲几位的面子,我可以拒绝被询问的嘛,这个权利,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还有啊?”贺名贵大马金刀一坐,对省队那几位小年轻,基本忽视了。
“有。”叫彪哥的刑警,笑着反问道,“那贺老板如果要行使这个权利,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别别老彪,别寒碜我,你知道我向来遵纪守法,别人问我还装个样子,你们问我是有问必答。”贺名贵道,冲着几位省队来的笑了笑,扬了扬手。刘队介绍着同行,贺名贵不知道是真心赞扬还是故意刺激,直竖着大拇指道:“年轻有为啊,来几天就把翼城的牛头宴搅了个底朝天。呵呵,佩服佩服!”
“那这和贺老板标榜的遵纪守法,似乎有出入嘛。”解冰笑着坐定了,示意着自己周围的同志开始询问。
“唉,这自己打自己脸的事啊,不用各位挖苦我了,我认,我这个合伙人秦海军呀,什么都好,就有一点,贪小便宜,还有我这个小舅子,被他父母宠坏了各位,我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该抓抓,该判判,该罚罚,就是倾家荡产,我也毫无怨言,谁让人摊上这倒霉的合伙人和坑姐夫的小舅子呢。唉”
贺名贵连叹两声,又絮絮叨叨一番自己长年在外、对生意多数不知情的话,特别强调对窝赃销赃的事情绝对不知情,并且极力地表达自己深恶痛绝的态度。
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如果不知道详细案情,解冰估计自己也会被蒙蔽过去,他打量着这位作秀的老板,心想如果不是董韶军和余罪那么搅合一下子,也许到今天为止,还到不了这种稍占优势的境地。
可即便有优势所在,解冰也感觉到处理地方事情的棘手程度了。那帮盗窃嫌疑人好处理,可这帮销赃的就不好处理了,都是长期业务,又是现金交易,现在核实大部分案情,商户不是根本不认就是极力抵赖,还有像贺老板这种的,一句“不知情”就推得干干净净。
“老贺,放宽心,我们警察办案也讲证据的,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你。”一位地方刑警道。
“对,商户就应该是你这种态度,争取一个好的处理结果嘛。”另一位补充道。
剩下的一位,没说话,不过起身给贺名贵倒了杯水。
气氛在询问中变得很异样,最起码周文涓几位觉得省队依然被排除在外,每每看到地方刑警同行似乎都有一种敌对的情绪,她悄悄地把记录本往解冰跟前挪了挪,那上面有一行提示的字:他在撒谎。
当然在撒谎,已经身居高位的富商,似乎不必和这帮办案的小警说实话,解冰笑了笑,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照片,推到贺名贵面前,直问道:“认识这个人吗?”
“嗯?”贺名贵稍稍一怔,然后像不认识似的拿到手里,仔细看看。
这是一个试金石,解冰以他接触嫌疑人不多的经历判断着对方的心理活动,眉头皱着,表情凝重,像是在斟酌有些话该不该说。解冰脱口而出一句:“如果拒绝回答,也可以,您有这个权利。”
“噢。”贺名贵惊醒了,又把照片放下了,直道:“好像叫李国庆,还是祁国庆来着,我记不清了。”
“那您怎么认识他的?”
“他自己找上门来的,想开牛头宴分店,我直接打发给秦海军招待了。”
“据我所知,您小舅子于向阳也认识他。”
“应该认识啊,他要做牛头宴,得直接从屠宰学起,翼城的牛头宴第一个手法就在屠宰上,铜鼎砍头可是古祭祀做法,别的地方做不来呀。”
“那您见过他几次?”
“两次,还是两年多以前,后来这事都没下文了,我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忘了,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
“那贺老板,您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想起两年前谋面的一个陌生人,而且还记得他的名字?”
第203章 “牛魔王”的踪迹(6)()
“呵呵,这个原因我可以告诉你,干我们这一行唯一的优点就是对人过目不忘,我通信名录里有上千张名片,如果你有兴趣,把照片摆出来,我基本说得错不了想试试吗?”
一个小小的试探,把解冰置于尴尬的境地了。解冰知道,姜确实是老的辣,想从他嘴里的细节套出点实情,恐怕很难。
“贺老板看来是高人。”解冰默默地收回照片,讪然一句。
询问继续进行着,但都是细枝末节,省队那些人的兴趣不大了,这个案子最终的处理恐怕会钉住贺名贵的合伙人秦海军以及他的小舅子于向阳。
可即便钉住也不是重罪,至于面前这位身家千万的富商,恐怕只有破财之虞了。
询问完毕后,地方刑警送走了人。人前脚刚走,赵昂川愤愤道:“他妈的,奸商比贼还可恶,一件案子也对不上号。”
“省里也棘手,打击面太大,又是一个地方产业,我听说翼城市长专程上省厅找咱们领导去了。”省队的同志提醒着。
“可总不能放任他们胡来吧?前脚销赃,后脚数钱,还没他们什么事了?”赵昂川道。
“一年消耗上万头牛,销赃毕竟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嘛。这个事呀,我估计将来就是罚点款了事,最重的顶多一缓刑。”省队同志道,看着解冰,他问着,“解组长,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耗着,等新消息呗。”解冰道,收起照片,多少有些狐疑。周文涓心细,直问着:“组长,怎么了?你有发现?”
“好像不对,我总觉得贺名贵和这个李宏观之间有什么猫腻。”解冰道。
“肯定有啊,一个组织盗窃,一个负责销赃。”周文涓道。
“不是这事,如果仅仅是这种关系,他完全可以推托不认识,或者时间长了,不记得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好长时间才说话,你们说,他在斟酌什么?”解冰问道。
这个上面也有猫腻?其他人异样了,半晌解冰安排着:“联系一下队里,把贺名贵和李宏观两人的履历轨迹交叉比对一下,看看他们在某些地方是不是有重合的可能。”
一个偶然的发现牵出了更多的事,虽然履历上没有发现什么,但在对于向阳的重新提审中,却反映出了这样一个情况:贺名贵是近几年才发的家,而十年前,此人却是个在全国各地跑动的生意人,服装、电器、水产很多生意都做过,而李宏观,似乎也是这样一个人。
可是偏偏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曾经有过交集
繁不如简
行动发起的第四天,朔州市,商业步行街。
“到底哪儿错了呢?”余罪揪着腮帮子,极其郁闷地想着。
“不错,味道不错。”李逸风在吧唧着嘴。
“哎,不错,好吃。”孙羿大嚼着。
“就是有点辣。”吴光宇吁着气道。
一干人围在街头一个摊前,抢着吃烤兔头。还别说,这地方小吃比饭店吃食还要有味道,那兔头烤得嫩嫩酥酥,连骨头都咬得动。吃完了就用前门牙再刮刮骨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狗少,看,所长咋啦?”李呆问着,有点看不过眼了。
“就是啊,所长这两天跟变了个人似的。”李拴羊也道。
“哎,这个我就得给你讲讲了。”李逸风啃着兔头道,“我爸就经常教育我,做事要高调,做人一定要低调,否则你吹得大了,然后,啪,摔地下了,完了,之前不管你有多英明,之后也得成傻逼啦。”
两乡警没听太懂,不过其他人就笑得乐不可支了。作为领导组后进的一个追捕小组,余罪排出了几条查找嫌疑人踪迹的线索,不过好运不会永远眷顾着他,这一次就遭遇滑铁卢了,朔州刑侦支队二十多名技侦,连续奋战四十八个小时毫无所获。接下来只能有一种结果——定位有误!
于是把余罪愁得呀,不知道该咋办。
于是把其他兄弟几个乐得呀,就喜欢看余罪这为难样子。
董韶军站在摊前,抢了个新出炉的兔头,拿着奔向余罪了,和他一起蹲到了街边,递了上来,吓了余罪一跳。余罪看清递上来的东西,下意识地接住,放在嘴边,却是忘了啃了,还在喃喃地说着:“到底哪儿错了?”
“不一定就是你错了,兴许这个地方错了。”董韶军提醒道。
“地方不会错,我和马老交换过意见。”余罪道,“这个地方反查的通信记录从去年冬季就有,从这里到镇川、到和林格尔都是直达列车,一年四季通行无阻,如果作为嫌疑人的落脚点和中转点,是最佳的选择。关键还是那个手机号码,我讹诈秦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