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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的地方是一幢旧式的居民楼,属于永宁社区,传说中的小产权,大部分都被社区居民用来出租了。这里聚集过年留守的很多人,大部分和葛宝龙一家一样,都是在市区找活的打工者。四队排查的总结:
夫妻感情不好,经常打架,怀疑妻子可能有外遇导致家庭矛盾。
六队已经找到了葛宝龙打工的兴旺酒店,这座位于建设路的酒店外表富丽堂皇,年初一都忙得很,要不是慑于刑警上门,恐怕他们都不愿意浪费宝贵的时间。在经理的陪同下,六队刑警进入了后厨,地上水渍成片,墙上油污满面,充斥着的是让人窒息的味道,冻肉味、死鱼味,还有很强的涮锅水味,已经习惯这里的厨师和帮工们听到问葛宝龙,好一阵愕然。
“平时表现?就那样吧,水平一般,拿手的就那几样菜,那——那个灶位就是他常待的地方。”
“哦,不是问手艺。其他表现没啥其他表现啊,这儿除了做饭就是吃饭,谁顾得看他的表现啊?”
“性子?这儿能有什么好性子,不是师傅骂,就是领班骂,经理骂就惨了,该卷铺盖滚蛋了。”
“他在这儿没干多长时间,半年多吧,老喝酒,经理还扇过他几个耳光年前他正好请假,就给打发了。”
这里让六队的刑警得到了一个很困惑的消息,疑似制造灭门案的凶手,居然是一个胆小的、经常被人欺负的老实人,已经证实,这家私人酒店的经理确实扇过他几个耳光,而且不止一次,都是因为喝酒误事。年前刚刚结算了工资让他滚蛋的。
有时候受虐者和施虐者的位置经常倒置,重案队在武林村的排查也查到了很多让人初听不解的信息。
“哎哟,死了活该,你们是不知道老刁媳妇有多刁,村里男女老少,就没有她没骂过的人。”一位婆娘嚼舌根了。
“要说老刁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杀猪的,早些年还蹲过大狱,那卖肉可坑人咧,死猪当新鲜肉卖。”有位村民,捕风捉影地提供线索。
“就知道迟早要出事,他家大闺女早些年在外头是干那个的老的小的都是卖肉的。”一位抽旱烟的穷棍,明显有仇富心态。
“就是人有点刁了,真刁,你们不知道,老刁揍过大女婿,二女婿是倒插门的,就跟屋里长工样,过年都不敢回自己家。”村长如是说。
这里反映的信息在警务网中得到了证实,死者刁福贵确实因为伤害罪坐过四年牢,是很早以前的案子。随着排查的深入,受害者越来越劣迹斑斑,包括早年欺行霸市,包括曾经欺男霸女,甚至包括做生意时候的缺斤短两,如此一来,同情凶手的反而越来越多。传说大女儿刁娅丽就是因为名声不好,在当地找不着婆家,最后才胡乱在城市找了个打工的,那个女婿葛宝龙相当可怜,不止一个人见过老丈人操着家伙追打他,据说是因为他想离婚。
“看来这叫报应不爽啊,啧!”
李玫汇总着不断传向这个智囊团的信息,分门别类以供分析梳理,抽空感慨了句。
“咱们是警察,不能用报应这个词啊。就算再有报应,难道那孩子也应该遭报应?”曹亚杰道。
“啧,也是啊,你们说,这得积郁多大的仇恨才能下得去这手啊?”李玫问,看得越来越多,却越觉得迷茫。
“性格分析不是我的长项。”曹亚杰摇摇头。这时候实习生张薇薇插进来了,她说:“这是特殊环境引起的性格异变。比如长年出海的船员,大部分都脾气暴躁;比如长年在私营企业工作的员工,大部分都性格懦弱。这和环境有关,我觉得是极度压抑的环境,导致了他的心理失衡。”
第385章 春节的灭门大案(8)()
“对,我同意。生活在一个不是挨骂就是挨耳光的环境里,还失业了;家庭又是这个样子,夫妻不睦,岳父母又凶;外面人也欺负他,他一直忍气吞声,在这个忍无可忍的时候一下子全爆发了,就有了这场血案。”俞峰附和道。沈泽笑了笑没揭破,明显是拍张薇薇马屁嘛。
“不管有多少理由,都不值得可怜。他死定了。”李玫道,那凶案现场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沉重了。
电话响了,她下意识地接起来,一听说话,吓了一跳,惊得站起来了。放下电话时她看看表,愕然对一众队员道:“坏了,网警支队已经截获消息了,有人曝网上去了,这才几个小时还不到九点,他们比专案组的动作还快愣着干什么?赶紧汇报。”
这种事自然是能瞒则瞒,作为警察谁也不愿意把这种血淋淋的真相告诉世人,几人拉着电脑,飞快地搜索,曹亚杰边看成堆的消息边道:“拦不住了,今天的动静太大,你们看”
成片的警车照片、成队的警察入驻,再加上大面积的排查,武林镇恐怕已经无人不晓了,早有人把案发现场的模糊照片给曝出去了,很有噱头的标题:除夕夜一家七口灭门,杀手不知所终。
这才几个小时,已经成了恐怖故事,有说是职业杀手的,有讲先奸后杀的,居然还有人曝出了刁家两位姑娘的照片证明他的论调,更有人突发奇想,把杀手描绘成退役特种兵、境外杀人王等诸如此类的消息来吸引眼球。估计没人知道,这消息连死亡的人数都搞错了。
“汇报吧,恐怕网警也拦不住了。”李玫道。好懊丧的感觉,为什么总有人对这些惨绝人寰的事感兴趣,还非要用调侃的语气,覆盖上一层神秘的色彩呢?
因为天气恶劣,应急预案的实施比想象中难度要大,刑警支队下属的重案大队、九队、十一队、七队、法医鉴定中心,加上向外延伸搜捕的特警派驻警力,已经动员起来的各派出所、分局警力,都遭遇到了不同的难题。
武林镇在五原北部郊区,向北、东、西都有道路,一条高速,四条国道,还有绵延上百公里的山区和丘陵地带,庆幸的是大雪封路,高速路在凌晨二时已经封闭,从这儿潜逃几乎不可能。二级路、国道派出了警力奔赴沿途各个乡镇、行政村,以防嫌疑人觅地潜藏,也同样庆幸的是,除夕之夜,几条路几乎没有驶过的车辆。市协查警力传回来的消息是:208、307两条国道,在凌晨六时到达现场时,连车辙都没有。
庆幸,肯定没逃远。
可同样不幸的是,在这种天气里,就警察也寸步难行啊。
原本预计两个小时的驻点排查计划,拖延了一个多小时,车抛锚的、滑下路面的、趴窝的出了几例,后续的特警根本无法开始重点搜捕,只忙着救援了。
逃窜的方向无非两个,一是逃向外地,二是进入市区潜藏。考虑到他的生活环境,市区作为重中之重已然开始排查了。从分局到派出所、到小区的治安室,嫌疑人画像早上八时已经铺遍了市区,各交通要道、路面,总能看到鹅毛大雪飞扬中,站着几位警察,排查着过路的车辆,重点把协查的画像分发给出租车司机,以防这个丧心病狂的凶手,再酿出血案。
没有人能理解其中的辛苦,除非身处其中。这个时候,最苦的恐怕是年初一就站岗的警察们了。
九时一刻,省厅的多功能会议室,边传输边汇报案情接近了尾声,刑侦支队长李朝东是第一次向规格这么高的领导班子汇报,声音稍显紧张。
参会的人不多,崔厅长和王副厅长,加上负责刑事侦查、后勤保障的几位大员,大年初一出了这等奇案,当领导的除了牙疼和难受,再说不出第三种感觉。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根据法医的鉴定,唯一一个不是刀伤的受害人,也就是楼上这位,刁娅丽,是被重伤击中脑颅,造成颅内出血死亡,凶器就是这种汾河大曲的酒瓶子,对比指纹,和一楼水杯上留下的几枚吻合,应该属于自家人,也就是那位案发后消失的大女婿葛宝龙另一个证据是,葛宝龙本人就是厨师,随身就携带了一套厨刀,据现在排查到的消息反映,每年都是这位厨师给刁家做饭做席。根据厨刀的型号品牌比对,少了一把剔骨刀按这个品牌的配置应该是这样一把,长三十七厘米、宽十一厘米,法医的推断,基本和伤口吻合”
放着血淋淋的场面,即便警中大员,也隐隐地有一种作呕的感觉,王少峰明显地看到了崔厅长几次表现出不适应的表情。
不知道是对画面的不适应,还是对这个时候发案不适应。一个灭门案的分量有多重谁也不敢推测,不过王少峰想,万一办砸了,追责到他这样的位置绰绰有余吧?
汇报间,他撇眼看了看老同学许平秋,不愧是一线摸爬滚打几十年的,根本没有什么反应,会间还不时地看着手机。这一点让王少峰非常嫉妒,老许的消息直接来自一线,不像他,所有的汇报都是层层经过办公室润色后才到他这里。
李朝东支队长汇报道:“现在市区的各主要要道,以及和嫌疑人相关的地方,我们都派驻了警力。根据搜捕应急预案,我们在接案不到半小时内,已经组织了七个队,三百余名刑警队员,从五原辐射邻市的七条道路沿路的各乡镇,下一步只要发现可疑踪迹,从各个方向,我们都能组成抓捕的包围圈。”
“这样的天气有难度吗?”崔厅长抚了抚半白的发,第一次皱眉头,这种案子也许不难,但放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再加上严格的时间限制,恐怕就难了。
“主要是天气恶劣,有几辆车陷在路上动不了,搜捕需要的时间可能会很长,到时候可能后勤保障要出问题。”李朝东道。这个貌似简单的问题,现在成了无法逾越的障碍,据天气预报,明后天还将要有大到暴雪。
“你们呢晋处长,你这儿有问题吗?”崔厅长点将了。
一位省厅的后勤处长,站起来铿锵道:“没问题,要车派车,要补给我亲自送到一线。”
“好,把一线的同志要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