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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我的刑侦笔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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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立才铺着地区地图,向几位队员解释着。渠道有三种,寓港码头、新垦港,两个港口,都是集装箱大型码头,有海关缉私的监控,大批量走私麻醉药品的可能性不大。那第三种就是“包袱”发回来的路线图了,两个港沿线上百公里的海岸,随便一个小舢板就可以把公海上接到的货运送抵岸,这种可能性最高。有了一个内线,行动的胜算似乎又大了几分。

    “家里”已经来人了,禁毒局和二队组的两个抓捕小组,外围的嫌疑人要全部交给地方负责。这个庞大的计划雏形已成,杜立才讲得兴奋,有点结巴,丝毫不在意现在根本没有看到毒品的影子。

    不过都不觉得意外,从“包袱”的转手流程已经隐约反映出了傅国生和莫四海、郑潮的联系,只要货浮出水面,跟着货,迟早是一个人赃俱获的局面。

    “出来了。”鼠标喊了句。

    一拨人不商量了,都凑上来看着那也在刚刚开会完毕的组织

    “拿上衣服,装上随身东西,吃的出去准备,这两天没活儿,带你们出去潇洒潇洒。”

    郑潮挥着手,光膀子的大臀、瘦干巴的粉仔,屁颠屁颠都往车上跑。化肥和余罪上楼拿衣服,站在楼道时,余罪慢条斯理地收着衣服,不时地看着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像在喃喃自语着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咒骂这鬼天气。天气预报上说今明两天有台风加雷阵雨,附近海面七级海浪。

    “快点,磨蹭什么呢?”郑潮喊着。

    “哎,好嘞,高潮哥。”余罪笑着应声道。

    “都说了,叫潮哥,别他妈叫高潮哥。”郑潮生气地骂上了。

    “知道,高潮哥,以后叫你潮哥。”余罪一笑,转身进屋了。听得下面人一阵好笑,郑潮骂咧咧道:“这老二就是有点二,不长记性。”

    一拨人上了郑潮的车,驶出厂门,向着滨海市的方向冒雨前行。

    “郑潮说这两天没活儿带兄弟们出去潇洒去”

    鼠标眼睛盯在监视镜里,读出了这么一段余罪给的唇语,这本事真让一干刑警叹为观止了,杜立才急切地问:“还说什么?”

    “我估计要有什么动作了,郑潮表现很反常,好像很紧张。”鼠标读着,余罪转身的一刹那,他回头正看到了林宇婧,对方不自然地避开那眼光,鼠标又道:“就这么多,走得很仓促。”

    “行啊,这小子也嗅到点味道了。”杜立才笑着道,同时安排上任务了,“武为,你和方远一组,守在万顷镇入口;高远,你和我一组,我们到滨海公路这个三岔口守着,支援队伍已经到了滨海;宇婧、德标,你们两个守在家里,把这个节点的异动随时告诉我们;其他两个组属于机动,盯货不盯人只要‘包袱’确认货在,我们先把这边拿下,然后再解决庄家。”

    这是个卡源断流的方法,只要抓住源头和渠道,下面的不愁攻不破,而且只要咬住货源,就很容易顺藤查到下家。说起来这个计划也出得有点急了,可是没办法,时间不等人,再没有任何收获,许平秋也无法向省厅交差了。

    一阵骚动后人去楼空,鼠标仰躺在沙发上,林宇婧起身踢了他一脚呵斥道:“刚走你就偷懒啊?盯着去!”

    “人都走了,还盯什么呀?”鼠标懒洋洋地不动弹。

    林宇婧倒是没有逼他,自己坐到了监视位置,观察着那个已经安静的新华电子厂,确实安静了,大战前的安静,她没有想到会进展得这么快,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可她又说不上来。疑惑间,她问着鼠标道:“德标,你觉得这次咱们能不能抓到货?”

    “你问我,我问谁去?”鼠标躺着未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德性,补充道,“不过,我就觉得不能这么容易吧?”

    “对,我也觉得似乎有点太容易了,查了几个月,难道他们这么不堪?”林宇婧疑惑道,找到让她心神不宁的源头了。虽然放进去一个棋子,可这个棋子仍然在最底层,得到的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根本无从验证。

    “不对,我不是说任务容易,我是说,这么容易就让他立功了,待遇上来了,艳遇也有了。靠,回来还不知道把他小子嘚瑟成什么样子呢。”鼠标道,酸溜溜的口气。林宇婧回头看时,明白了,这哥们儿是对余罪极度羡慕嫉妒恨了。

    她没有异议,笑了笑又盯到了监视镜上,轻声细语地问着鼠标:“德标,反正等的时间长着呢,说说你们警校的事。”

    “有什么说的,除了打架就是打牌,没意思。”鼠标百无聊赖道。

    “那余罪呢,说说他的事。”林宇婧问。

    这个口气,很平淡,不过却有点像诱供;很随意,不过更像故意。鼠标上心了,却没音了。半晌林宇婧回头看了眼,奇怪地问着:“怎么了?”

    “大胸姐嗨,嗨,别生气,那家伙非礼你,我谁也没说,我是非常同情以及愤慨。我建议你呀,等这小子回来,你好好揍他一顿,什么你们特警的锁喉爪、踹心脚、大背摔,干他个七荤八素,最好生活不能自理”鼠标兴奋地道,挥拳、切掌、掐人,动作着实利索。

    林宇婧听得鼠标这么恶毒,更不解了,她也是直爽性子,奇怪地问道:“那是为了掩护,再说被非礼的是我,你着什么急?”

    “可不,我生气啊。”鼠标痛不欲生地说着,“腾”地起身了,几乎怒发冲冠地说道,“我天天和你在一块,也就想想,谁知道我想的事靠,我恨不得亲手揍他一顿,就怕打不过他。”

    林宇婧先笑后愣,随即明白了,脸红了,生气了,发飙了。接着一声呻吟传了出来,鼠标哥又被踹出房间了。

    把“包袱”送进对方组织是数月来专案小组最成功的一个试探了,从傅国生到焦涛,从焦涛到莫四海、郑潮,这一点最起码能直观地反映出傅国生与地下走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只有这种渠道,别说化整为零的麻醉药品,就是汽车、枪支那种大宗物件,这帮走私的也有办法给你运进来。

    滨海市,长阳路煤炭大厦,许平秋背着手对着高倍数地图,在地图上小心翼翼地画了三条线,这是大致的追踪方向——两个码头,确定;第一个箭头是圆的,不确定,因为那里有几百公里的海岸线,就把全部警力拉上去也封锁不住神出鬼没的小舢板,那是一个走私者、蛇头、偷渡者云集的地方,即便是大宗麻醉药品非法入境,放在这种环境中,比大海里捞针、沙子里淘金容易不了多少。

    “那个司机开口了?”许平秋突然间回头问着。

    “开口了,他是王白手下,王白这个档案很好查,被东江公安打击过多次,伤害、组织黑社会、拐卖妇女,一直就在市区火车站一带混,人称‘疤鼠’,道上的名人。司机在去年十月份被他招募,跑过五趟货,每次三千到一万不等,最后一次遣散费给了三万,打发回了老家,不过他不知道拉的什么货。”

    身后恭立的那位缓缓地说着,浓眉、平头,如果余罪在一定认识他,是当初他踹过的那位。不过这位也是许平秋最倚重的02号特勤,一个多月来在各码头的潜伏和打听,也带回来了一个直观的消息。

    “遣散的时间,正好是线人吉向军被杀,傅国生案发后第三天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他直接接触的上线是谁?”许平秋问。

    “就是疤鼠王白,溜了。”特勤道。

    “这个人,和现在这一拨似乎风马牛不相及呀。”许平秋狐疑道。

    “不过手法类似,都是招募一群只顾挣钱,什么也不懂的司机。走几趟货,折进来他们说不出什么,就算不折,也会在几次之后被遣散。这说明操纵者很谨慎小心,而且沿海这种走私招募新人都是惯用手法,我怀疑,不只是疤鼠一个人在做。”02号特勤道。

    这是找一群替罪羊,就算折了也是赔几辆车、赔一批货的事,庄家永远隐身在幕后。而且在走私行业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送货人只认钱,不认人,不问货。许平秋思忖着,此时他似乎觉得连傅国生也不太像这个幕后的庄家,见面又灭口,生怕引火烧不上身似的。以他的经验去揣度,这种事只要不交易抓不到证据,根本没事,何至于惹上谋杀的案子。

    “看来疤鼠这个人很关键,他应该能直接接触到核心傅国生、焦涛、莫四海、郑潮,他们这个团伙究竟是怎么运行的,能在海关缉私和警察的视线下隐藏这么长的时间不被发现你再找传讯的司机查查,他们同一批有几个人,体貌特征,看看有没有发现。”许平秋安排道。02号告辞出去了。

    正午时分,对于辗转难眠的许平秋来说已经没有胃口,午饭也忘了吃,他心焦地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不时地询问着各点的情况。

    万顷镇一切安静。

    高远一组,还在待命。

    杜立才一组,待命。

    他们分乘两辆闷罐车抓捕组,分别在通往寓港市区、深港的高速路口,待命。

    两省禁毒局的横向协助已经建立,在这里随时可以查到监视点的交通信息。禁毒的缉私上层,已经达成了协作,部分特警已经穿上了缉私的服装进驻检查点。

    远在岳西省内,连日的重拳出击,已经查获和捣毁了数个窝点。在许平秋看来,这样看似治标不治本的方式,打掉一部分毒品,一定会间接抬高毒品销售价格,价格一高,会刺激蛰伏着的毒贩不顾一切地铤而走险。

    从宏观到微观都思忖到了,这个没有浮出水面的贩运渠道,他相信一定还在高效地运作着。可一切还在未定之中,他不知道会不会有货出现,甚至不知道郑潮一行人所去的目的何在。

    午时过去了,郑潮带着四名司机在寓港粤海大酒楼吃完饭,就在街上晃悠,行动似乎根本没有目的。

    与此同时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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