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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城把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想和白珊说话，却发觉自己没什么特别要跟白珊说的。
自从他隐约猜到白珊喜欢自己之后，他便无所不用其极地羞辱她，准备离开她，开始新的猎艳之旅……
只是，他俩之间，身体的交流比以前更多了，那种事，他本来就能折腾，如今不顾一切地弄，愈发的着迷。
而白珊，似乎真的打算跟他了。
可为了确保什么似的，顾西城问道：“你对慕言歌，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他罕见地没有迂回，直接开门见山，切入主旨。
白珊听他问得冷漠，便知道他是动真格的。
白珊想了想，回答说：“我当年，很爱很爱他，我觉得我这辈子跟定他了！他在我心目中，代表了最美好的感情，可是后来发生了点事情，我们就分开了！”
顾西城危险地眯了眸子，对那句“很爱很爱”很是介意，他一面注意着路况，一面问道：“你们为什么分开？”
顾西城这男人很渣，但有时候的确够一针见血。
白珊那一下，给这一针，刺得心脏生疼生疼。
因为，她被轮j了。
可她绝不会说这种话，说出来，她就死定了。
白珊其实也知道自己心理畸形得厉害，因为那种事情，她觉得自己配不上慕言歌了，情愿抓着个无时无刻不在伤害他的顾西城……
因为对顾西城，毋庸置疑，她是喜欢的，可因为他并不那么美好，时不时地折磨和羞辱她，这种让她难堪的行为，能冲散了她身体不洁思想不坦白的愧疚感。
所以，她情愿跟着顾西城。
哪怕没有结果，也就这样跟着。
就像是一个走到人生最后的旅人，她太孤单，只想要一个人作伴，哪会去管这个伴是好是坏。
她轻轻一笑，接着说：“因为……他出国了！我呢，一次去酒吧，给人下…药迷…奸了！然后，我觉得我们没有结果了！我不想被他一直质问，为什么不是处…女！”
她尽量说得云淡风轻，可却觉得这编造出来的事实的确挺轻巧的，真相远比这还可怕，她被人下…药，下毒品，轮j，甚至怀了一个肮脏的小孩，又发现自己有非典型心肌萎缩，没几年可活，她一面戒毒，一面堕胎，一面治疗心脏病，还得一面参与心理治疗……
那是最糟糕的时候。
她觉得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比那么糟糕的时候了，所以，哪怕现在被羞辱了，也能安慰自己。
顾西城也不过如此。
再坏，也坏不过那么一群人渣。
若是给她找出来，她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与那些人同归于尽。
顾西城呢？料不到会是这么个老套恶俗又狗血的故事。
只是想到白珊那样风轻云淡地表示自己不希望慕言歌质问她为什么不是处…女，可他呢，他就不该被尊重么？
他勾着唇，冷冷地问：“那我呢？你就不在乎我会不会心存芥蒂。”
白珊看着顾西城，倏然就笑了：“你不是一直心存芥蒂吗？所以，总是找着法子折磨我，想着抛弃我！因为你觉得，白珊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你！”
顾西城一愣，不可思议地回望着白珊。
“而我呢，我心存愧疚，所以容忍着你的羞辱，接受着你的践踏，甚至还得感恩于你的怜悯。我知道，你哪怕羞辱我，也会这样想，这一切，不过是这个贱女人自找的！”
顿了顿，白珊看了眼顾西城，又说：“是啊，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自从我找上你之后，我便彻底地毁了。”
三年前，白珊只毁了一半，慕言歌给的信念，李情深给的帮助，让她走了出来。
三年后，白珊找上了顾西城，这个任性的骄傲的大少爷亲自摧毁了另一半的白珊。
顾西城，整个的不可置信。
这是白珊第一次对她吐露心迹，却那样的心伤，叫顾西城心惊胆寒。
而白珊又接着说道：“如果是现在的我回到我们初见的刹那，我泼了你咖啡，也不过是卑躬屈膝地道歉，绝不敢放肆地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倒不是后悔找上你，而是，现在的我，再也不再是以前的白珊了！”
顾西城顿时有一刹的恍然！
人生若只如初见！
初见的白珊，端着咖啡泼着自己裤裆，轻笑着调侃了一句“疾在裆下”，那张脸，明媚动人，狡黠可爱，透着几许纯真，几许灵动，叫人打心眼里觉得这姑娘有趣……
现在的白珊，妆容精致，笑容明媚，仍然反应敏捷，能在舞台上制造笑点，在生活上叫人喷饭。
她愈发得妩媚漂亮，然而心底的那股子骄傲彻底褪去，她眼底染了卑微的色彩。
卑微……
这是他烙刻入她生命的东西。
一直看轻着她，一直鄙夷着她，哪怕宠着她，心底也是不尊重的……
这份蔑视，叫那个高傲的美好的白珊彻底低微到尘埃里。
现在的她，内敛了跋扈和张扬，乖巧温吞地跟在他身后，任由他折磨。
她说，她喜欢他。
于是，这喜欢，便成了他折磨她的凭仗。
“顾西城，我的确喜欢你，打第一眼瞧见你就觉得你这人不坏，所以我才找上你的。可这喜欢能维持多久，我并不知道！我会累，会难受，会撑不下去的……我曾经要你对我好点。你看，我这么自卑的女人，只要你对我别太坏，我都可以接受的！”
“可是，你今天，居然对慕言歌说，要和他一起上我！我突然明白，顾西城，你对我，从来没有任何我想要的感觉的！”
第164章 孽一般的爱5（）
“那种喜欢，男人对女人的欣赏和喜欢，你从未曾给过我！你找上我，其实也不过是因为知道我和慕言歌交往过！你折磨我，进而折磨慕言歌！你的确做到了！你看，我居然打慕言歌了！你知道么？我之所以还能活得好好的，是因为……慕言歌是我的信仰啊！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啊！可我居然……狼心狗肺到打他了！顾西城，你说，我要怎么活下去啊！我觉得，全世界不会再有人会喜欢我了！因为，这是你一直再给我灌输的理念！白珊很下贱，白珊很肮脏，白珊很不值得爱！”
“顾西城，你的最终目的，这么快就达到了！当你能那么轻松地说出要和慕言歌一起上我的话的时候，你其实已经放得下我了！你说过，当你戒掉我的时候，我们就能分开了！”
白珊缓慢地诉说着，那些痛苦的经历，她竭力平缓的说出来，但泪却是决堤一般流下来。
昨晚上，她收到慕言歌的短信说顾西城和他不过是兄弟，顾西城和自己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折磨他们，那时候，她仍然是带了丝许怀疑的……
可今天，当他淡然地说着要把她卖掉的时候，说要和慕言歌一起上她的时候，她那渺茫的希望彻底破灭。
回到车内，他连个安慰都没有，只想上床。
白珊彻底的绝望了。
她以为她能沉默着和他走到她生命的终结的，可她真的高估自己了，他质问她为什么不会想他对“她是不是处…女”心存芥蒂的时候，她真的再也控制不住了……
原来一切，也不过如此。
临死的刹那，想贪恋一场温暖，和他相爱，到头来才发觉，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这从来不过是一场玩弄，一场折磨。
他毁掉了她全部的高傲，让她在慕言歌面前丢尽颜面。
顾西城看着泪流满面的白珊，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几乎要将方向盘捏碎。
他想大声说“不是，不是这样”，想否认白珊的妄自菲薄，可望着白珊的精美的脸庞，回想自己的种种心境……
一切，就好像如白珊所诉说的那样……
他从未为她想过，他只想得到她，然后再离开她……
可，就算这样，也不是为了什么报复啊，他虽然不择手段，可对白珊，真的不是，真不是……
可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反复无常，顾西城又不太明白，他从小接受特训，十七岁开始便执行各种生死一线的任务，他就一杀人机器，完全不知道他哪里错了，又缘何会做错……
“白珊……”
他软软地唤，想乞求他的原谅，却无力地知道这样糟糕的自己也给不了她什么。
“停车吧，顾西城……”
白珊擦拭着泪水，请求道，这女人真的特别坚强，基本不怎么哭，这时候哭得那样狼狈，却也只是瞬间，她擦干泪水，依旧倔强的微笑……
泪水是全世界最懦弱的东西。
没有人会同情你的泪水。
顾西城不想停车，可看着那样冷漠又那样残酷的白珊，他却不敢不听从，卡宴就这样停在了桥上……
黄浦江江水浑浊，从桥下奔腾而过，桥上，车流不息。
白珊打开车门，下车，走在桥边，扶着栏杆，爬了上去。
顾西城泊好车，就瞧见白珊站在那水泥的栏杆上，顿时一颗心都悬了上去，可她连阻止都不敢，生怕自己一个声音就叫白珊厌烦了他然后从桥上跳下去。
桥上夜风呼啸，白珊浑身疲惫，累得想从此沉睡，她转过头，平静地看着他，说：“顾西城，我已经兑现了诺言，帮你彻底戒掉我了！现在，到了处置我的时候了！你只要说一句，白珊，我想你彻底消失。我就往这跳下去！这里距离河面二十多米，这也绝不是电视剧，你懂建筑，自然知道，往这儿跳下去我必死无疑。”
清冷的风，习习吹来，白珊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害怕，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自己了，所以她不在乎，就算是死也不在乎，哪怕重新跟在顾西城身边也不在乎……
她现在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是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偶。
其实，她和死没什么区别。
顾西城不曾想白珊这么刚烈，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