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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竹影扶疏,奇花异草与众多珍贵药草看似随意栽种,却是与错落有致形状奇特的异石相映成趣,灵气浑然天成。剑子与龙宿两人稍加留意,便看出此庭院与楼阁设计,蕴含五行纳气之术,将这圣莲峰的地脉灵气都聚于揽月台座落花芯的白玉楼阁之内,实乃先天级别理想的纳灵养生修道之所。圣莲峰又呈悬浮之姿,远离尘世烦嚣,此等佳境,难怪主人要费心用术法结界,掩去行踪。
“偏山陋居,闲散懒事,招待不周,让诸位见笑了。略备清茶素果,请贵客入内一叙。”出阁楼迎客的玉不染,仍是精美华贵白色面具覆脸,乌云秀发巧做凌虚髻,缀以紫烟繁花簪、流玉钗,清雅脱俗。一袭银白缎锦,绣以玉叶檀荷,数处灵动彩蝶翩然欲飞,名珠异宝结合衣服得体典雅的设计,与繁复典雅的绣工配合得恰到好处,加上暖霞锦云纱衣,举手投足间得体大方,皆为风情,足见主人修养。虽未见真面目,却也足以令前来的贵客赞叹非这般灵山,养不出这等佳人。
“峰主客气,是吾等叨扰了。”由逝剑领上前,自刚刚便一直的走在最前面的疏楼龙宿,紫龙扇优雅轻翻,却是侧身回礼,身姿儒雅,令立于玉阶之上圣莲峰主,亦留意几分,却见来人银紫犹如流瀑长发以红玉珍珠紫龙冠高高盘起,奢华高贵,威仪天成,却是配了四把流云玉骨钗,更添悠然潇洒之姿。额间一抹朱炎印,剑眉入鬓,偏生长胜仕女的修长睫毛,平添三分风情。一双淡金丹凤眼,若朗星之耀,似秋水含情,却是深邃内敛,令人难忘。俊逸容貌,刚阳而不失儒雅,细浅酒窝,似笑非笑间自任风流。一袭华贵白锦儒雅长袍,缀珍珠为软铠,不着戾气,却添武者之威。淡雅流银紫藤花点缀,繁叠而精致的衣纹配上恰到好处的宝石相衬,雍容华贵风采自成,肩后宝剑白缎束,更添宿龙之威,华丽无双!
相较剑子仙迹,银白长发束以三清天道法冠,剑眉星眸,气度从容自若,侠武英气自生,一袭正统圣白色道袍,玉树而立,清圣飘逸,仙气渺渺,不着凡尘,一拂尘,一古剑,尽显道家先天超然风范。
珠玉在前,相比之下蜀道行与秦续缘,实在素得可以。峰主见到龙宿,果然客气许多,转身请众人入楼阁之内。
白玉楼阁远看琼楼玉宇,待走近更觉入清虚之境。然虽以白玉建筑为主,却多用千年神海木,雕廊画栋莫不出自名家。室内摆设古风儒雅,却又隐隐流露不凡的神采。众人只道圣莲峰主品味不俗,颇有大家之风。然本身便爱收集天下奇珍异宝的疏楼龙宿,入楼阁之内,却不免对圣莲峰主人亦生几分同好之感,但风格却又略有不同。先不论那些随意摆放多是天下独一份的异宝,一些一寸难寻的上好材料,竟也被楼阁主人当作普通材料随意使用,仿佛不知其价值,可谓随意之至。
随玉不染步入览云厅,被安排在主客位入座的疏楼龙宿,淡金双眸扫过奉茶侍女手中那古朴茶盘,竟是任何物件置于其上都能保留最佳温度永不衰腐的回春木所制,这般珍贵的木材,竟制成茶盘,专用于保留端出茶这段时间的最佳鲜味,令人不由慨叹圣莲峰,果然是低调的华丽,不,该说是低调的奢华。
“圣莲峰久未迎客,今日有幸得儒门龙首,道教先天莅临,实荣幸也。未知诸位入圣莲峰,有何指教?”玉不染端坐主位,省去寒暄,直奔主题。虽令人感觉直白,然一旁陪侍的浮光逝剑,心里却已万分惊讶。直觉圣莲峰最起码有近百年不曾对求医访客这般礼遇过了。平日里主人可不是这般好说话的。
其实主要原因,在于玉不染今日近观,更觉疏楼龙宿与剑子仙迹两名先天风流不凡,尤其疏楼龙宿,更可称为华丽无双。自遇到蝴蝶君后,少见此等佳色,身为儒门龙首,风度气势更是世间罕有,恰巧与不染凡尘犹如谪仙的剑子仙迹,形成两种不同的美景。玉不染本来便喜欢赏心悦目的存在,所以对来人,也便多了几份耐性。
“久闻圣莲峰主雅名,却一直无缘得见。恰巧今日蜀道行有事求助于峰主,吾与龙宿、续缘,顺道前来拜访。”见玉不染心情似乎不错,剑子很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蜀道行身上。毕竟有求于人,而传闻圣莲峰主性情又颇为反复。现在唯一知道的一点,便是此人似乎对容貌出众者颇为优待,本身也偏好华丽风格。恩,望向被安排在斜对面主客位,穿得分外华丽的疏楼龙宿,剑子眼神多了几分拉他下水的坚定。
“呵,蜀道行,吾所借之手臂,好用么。”被剑子委婉提醒,这才想起自己还有笔‘欠款’没回收的玉不染,语带双关地望向蜀道行。见他面带不惑,不由微微摇头,“看来汝未曾试过吾所借手臂之威力,可惜了。”难得她想玩一次人体实验。
“峰主之意,是蜀道行的手臂内有玄机咯?”敏锐抓住玉不染未竟之意,龙宿望向圣莲峰主。连剑子之前都说蜀道行手臂与普通人无异,玉不染此言,又是何意。
“龙首真是聪明。吾知侠刀之女,被闍城之皇所掳,奈何杀嗜血者方法尚未明确,所以在他右臂之中,放入了三枚圣佛舍利,希望助侠刀一臂之力。可惜,三日已过,佳音未至。看来侠刀有所迟疑。”对于华丽帅气的龙宿颇有好感,难得肯为众人解释的玉不染,在疏楼龙宿和剑子仙迹微微挑眉时,单手一扬,蜀道行右手臂及掌心三处皆出现淡淡佛光,表示她下足了本钱,“以侠刀之威,夹带三颗圣佛舍利的清圣之气,即便是遇到闍城之主,夺柳湘音而走,应该也有五成以上胜算,可惜了。”她本想借蜀道行之手救出柳湘音,然后再以医者之姿出现,趁邪之子未受完全血洗之前,灭掉他,可惜蜀道行做不到。果然世上就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的麻烦。
你怎么不早点说?很想吐槽的剑子,想及自己还在人家地头,而蜀道行有求于她,默默咽下。当然,玉不染也自有她的道理。若蜀道行全无斗志,连刀都不曾对上嗜血者,即便拥有清圣之气,也是枉然。
“这当时吾见湘音已成嗜血者,竟求吾离开,自称希望留在闍城,连再见吾一面都不肯,心乱不已。唉,事已如此,追悔无益,请问峰主,可有使嗜血者恢复原本的方法?”虽是追悔,但侠刀毕竟是侠刀,转眼斗志再起的他,望向首座之上的玉不染,单刀直入询问。
“这算是汝用金炎莲牒所求之事么?”蜀道行直接,玉不染也干脆,但气氛也随之降到冰点。让剑子暗叹蜀道行已经昏了心智,难得气氛还算融洽,怎么就不委婉点询问。莲牒虽能入峰,却不代表圣莲峰主就会救人,否则下方的石莲柱,就不会有念起转生死,念灭不由人的说法了。
“是,想请峰主医治吾女湘音,使她恢复正常。”既然都摊开说了,蜀道行本来也不擅婉转之道,略略欠身行礼,直接提出要求。
“先不说吾是否愿意医治柳湘音。蜀道行,你可知同样是被同化的嗜血者,柳湘音却是最难最无希望恢复的一个?”这不是她故意拿乔刁难,而是事实,“吾手上医治之人,虽不曾有过嗜血者,然对嗜血者同化,也算略有了解。嗜血者的同化,亦分等级。越是被高等级的嗜血者同化,越难救治。若吾推测无误,柳湘音乃被闍城王者所咬,现时已成闍皇夫人,对吗?”若非嗜血者王者,谁有这等气魄胆识,特意寻侠刀之女当祭品,还敢堂而皇之招待侠刀前往闍城,演出这么场的父女相见不相认的狗血戏码?
“是。”没想到自己不曾提及的事情,竟被玉不染道出,心里也知想让柳湘音恢复是极难之事。然而骨肉亲情,他就剩女儿这么一个亲人,又怎能放弃。
“一般嗜血者,或可考虑洗血之法,偏偏你女儿被王族同化,又怀身孕,此法不可为。何况柳湘音所怀,乃是集圣女、邪体、嗜血者血统的邪子。此子断不可留也。”望向蜀道行,玉不染提醒他,最好不要有能够存有能将他们母子两人都转成正常人类的想法。
“这稚子何辜?而且他乃是聂求刑所遗血脉,我又何忍?湘音也必不愿意,莫非峰主,无其他方法?”
“何辜?原本柳湘音腹中正常胎儿元灵早已被邪气同化,她孕育乃是邪胎。蜀道行,汝或许并不清楚,此邪胎异能,即便是由王族同化的柳湘音,也无法抵挡。她的意识正在被其吞噬,意识一消,元灵尽散。你的女儿,正被你那位‘无辜’外孙变成行尸走肉,汝又忍心吗?”见蜀道行脸色一白,多少知道蜀道行之前经历骨肉分离的苦痛,玉不染语气稍缓,为他指了条路。
“若你定想保留两人,我建议你,可往西佛国求佛子。虽然,吾并不看好此事。”她并不认为,佛子便能救得了他们。毕竟墨水倒掉还容易些,想要让墨水清澈,恐怕要倒进数百倍的净水方有可能。佛子乃圣之子,并无法高出邪之子威能许多。以蜀道行这般拖延,当断不断,任邪之子成长,只怕柳湘音是撑不到那一天了。
“若不留此子,峰主可有医治柳湘音之法?”同样觉得邪之子不可留的龙宿,紫纱扇轻摇,面带笑意望向玉不染,颇为好奇她能耐可到何种程度。
“呵呵,本来这点小小术法,不足为外人道也。但既是儒门龙首问起,吾也可直言相告。若柳湘音意识未被邪之子完全吞噬,吾可在其身死瞬间,取其元灵,为她再造肉体,还蜀道行一个百分之百正常的柳湘音。唯一的条件是必须在柳湘音仍有意识的情况下杀死邪之子。这已经是圣莲峰首度坏了规矩。坦白说,为人重造躯体乃十分麻烦之事,圣莲峰自对外开启,数百年以来,吾为人施行此术亦屈指可数。若非今日儒门、道教两位先天为你而来,蜀道行,即便汝以玉白莲牒入峰求医,亦无用矣。”她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