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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深缓缓说出这句话,面上没有一丝变化,依旧凌厉无情。
“墨云深。”
越白安终于开了口。
他这时已经越过墨染青向她走了过来,见她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不动声色地看了笑歌和细语一眼:“既陪着她出了门,为何不以团扇遮阳。”
笑歌和细语吓得一哆嗦:“回,回王爷话,方才出来得急,就,就忘记了。”
越白安却是把两丫头往自己身后一挡,只看向墨云深道:“罪当凌迟?”
她的声音有一些发颤,但却很努力地在克制。
墨云深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伸出手抹去她眼角一滴非常小的泪珠:“你不愿意。”
“他,罪不至此——”
越白安越说声音越低,其实昨天夜里羌令诀的僭越,比之当时在凉州遇见的那只癞蛤蟆无甚区别。
但她又如何能将他和那种人混为一谈。
那是她的羌大哥。
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看着他再去死一次的人。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越白安无力地低下头,轻声承诺:“我已经答应过你,会慢慢习惯作为王妃的这一切,不会离开你。”
眼泪一直在她的眼眶之中摇晃,但是她强忍着硬生生逼了回去:“还有那扳指,我也的确扔了出去。”
“我切断和过去,和他一切的联系,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放过他。”
墨云深虚揽着越白安的手渐渐松开了她。
他原本只是想给羌令诀一个教训,关上三两天就放他出来,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再来纠缠越白安。
但是被墨染青这么一闹,还把越白安招了来,倒显得像他要取他性命一般。
他干脆顺水推舟:“若我不放他,你又当如何。”
越白安整个身子一抖,难以置信地看向墨云深:“你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从熊掌下救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墨云深一颗心沉沉下坠,只让他觉得胸闷不安。
但他面上却是冷笑着勾起她的下巴,轻捏了一下:“你不是说了,若是我为救他而死,你会恨他。”
他面上的笑仿佛被无尽的冷意所凝固,越白安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但如若本王没死,却也可趁势把你留在身边。”
他狠狠甩开她,差点让她踉跄跌倒。
“这就是本王的目的。”
他停顿了一下,漠然地看着她被笑歌搀扶着才站稳身形:“从来都与羌令诀无关。”
她既然已经默认他只想取羌令诀性命,那便如她所愿。
墨云深背过身不再看她,只将心中的苦涩压下,冷声下令:“诸淮,送王妃回府。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带她出府。”
“属下领命。”
诸淮说着已经阔步站立在越白安主仆三人身边:“王妃,请。”
但越白安却半晌没有动静。
她只定定地看着墨云深,死咬着下唇:“王爷方才不是问,若您不放了他,我又当如何吗?我现在回答您。”
墨云深虽然依然背对着她,但还是不自觉地微微侧首。
但他却只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第71章 直至心如死灰()
“我会让那个伤害他的人,以命偿命。”
越白安的话音未落,细语已经顾不得冒犯与否,直接冲上前捂住了她的嘴:“王妃!休得胡言。”
墨云深依旧没有转过身。
但是面对着他的墨染青却看清楚了他的表情。
震惊,不解,自嘲,落寞。
直至心如死灰。
“诸淮,将府中乐天苑收拾出来,请王妃住进去。”
诸淮听见墨云深这句话,面色一滞:“王爷?”
“按本王说的去做。”
诸淮被他低吼了一句,吓得立刻领命:“属下明白。”
乐天苑虽然名为“乐天”,但却是整个王府最为冷清的地方。
远离主院不说,那处院子中的房屋年久失修,木头都差不多腐烂透了。
而且背靠城中大河,夜里森冷,潮气上涌,竟和一些大翼国南方城镇一般,令家具都生了霉。
越白安知道那处院子,环境比之府中关押犯错之人的柴房还要更加惨烈,所以她至今都还不曾踏足过。
不过现下倒是有机会直接来体验了。
“王妃,请进。”
诸淮替她推开那院子的门,只听得“吱呀”一声,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门又“嘭”地一声,直直地垮在了地上。
诸淮面露为难之色:“权叔,您看这,是否该叫工匠来修一下?”
权叔眼见诸淮和王妃一行人回府之后就忙着搬东西,本就丈二摸不着头脑,询问过诸淮说是王妃要住到乐天苑来时更是诧异。
此刻也只能先尝试着修缮一下这边的环境,忙不迭道:“老奴自会派人来修。”
但越白安却是摇了摇头:“权叔不必。我是被王爷发配软禁到这儿来的,您若是不得到他的许可擅自帮我修了,怕是他会怪罪于你。”
权叔闻言更加惊愕,但见诸淮并没有反驳,只得先道:“那,那老奴先去禀明王爷。王妃放心,老奴是王爷身边的老人了,他绝不会因此责难老奴。您不必挂怀。”
他知道越白安是个心善之人,若是知道府中有人为了她被墨云深训斥惩罚,一定会过意不去,急忙安抚她道。
越白安这才轻轻点了点头:“多谢权叔。”
她接着又看向笑歌和细语,蹙起了眉头:“你们两非要一起跟着来干什么,赶紧给我回去。”
但她两却是仿若未闻,甚至直接越过了她往那院子里的侧厢房而去,已经自顾自地开始铺床。
越白安拗不过她们,只得看向诸淮和权叔:“她们两个丫头并没有犯错,却被我连累至此,还请二位多多照拂。”
权叔应允:“王妃放心,这院子里一切吃穿用度老奴和康妈妈都会亲自负责,绝不让您受委屈。”
诸淮的目光从笑歌身上移了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王妃您这又是何苦。”
他其实也不知墨云深真实的目的,所以在听见“凌迟”那两个字时吓了一跳,但以他对墨云深的了解,他绝不可能真的要取羌令诀性命。
至于猎场那件事,墨云深方才所说更是无稽之谈。
诸淮当时就在现场,那黑熊原本距离墨云深和他还有一段距离,可那一掌下去对羌令诀却是致命的部位,是以墨云深才会拼死冲上去替他挡了那一击。
即便两人之间如今隔着一个越白安,他也一直当羌令诀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王爷所说不过是想要激怒您,您却也一个劲往坑里跳,把自己困在这院子里,难道就能救人了?”
因为权叔还在,许多事诸淮不好说的太明白,可越白安却听得懂。
“可我不觉得他在激怒我。”
诸淮更是气结:“难道在您心里王爷就是那样不堪的人?他方才说的猎场那事儿,根本都是假话。”
越白安这会儿心灰意冷,对于诸淮的话根本听不进去,只觉得他是在为墨云深开脱,便也没接话。
她只是在想,将她驱逐到这院子里也有好处,无人来往看管,她应该能寻了机会偷溜出府,去救羌令诀。
诸淮见她脸上神色不断变化,以为自己的话说中了她心里,于是趁热打铁:“您放心,您在这院里住不了多久,王爷定会心疼您接您回去。到时别再揪着今日这事儿不放就好了。”
越白安“嗯”了一声,笑看向诸淮:“我知道了,谢谢你,也谢谢权叔。”
她送走了两人,这才往自己即将住的屋中走去。
笑歌和细语铺好了床,这会儿正在给她收拾,但是看着这千疮百孔的木床,笑歌忍不住抱怨:“咱们倒也罢了,王爷怎么能让王妃来这种地方住!”
细语也愁得直叹气:“眼下还正值盛夏,这里却依旧如此阴冷,住在这种地方寒气入体,王妃哪能养得好身子。”
越白安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居所,虽然也有些不习惯,但却还是笑着挽住了她两:“哪就有那么娇弱了,咱们三个住在一处,好好收拾一下,一定会比现在好很多。”
“再说了,大夏天的这么凉快,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她的态度明显让笑歌和细语也恢复了些情绪,几个人互相帮着忙,终于在晚膳前收拾好了一切。
墨云深也正是在此时回到王府。
康妈妈正端了晚膳准备给乐天苑送去,正好与踏入主屋的墨云深擦肩而过。
她闻到一丝酒气,不禁有些不满。
好端端的人喝得满身酒气回府,还把王妃贬去那么凄冷的地方,当真是没人治得了他了。
康妈妈想着语气不禁生硬了许多:“老奴见过王爷,您的膳食已经准备好,这些是给王妃备下的,老奴正要送去乐天苑。”
墨云深随意瞟了一眼那托盘:“她不吃芹菜。”
但是又觉得好像多此一举,不耐地挥了挥手:“罢了,送去就行。”
康妈妈急忙退出了主屋,却直到此刻才见到墨云深还带回来了一个人。
那人从回廊处慢慢地踱步而来,怯生生地看着康妈妈,似乎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康妈妈看清这女子的长相先是一愣,随后紧跟着冷哼了一声。
形似神不似,都是假的。
再加上她本就打心眼看不起这样唯唯诺诺的女子,只觉得一眼便知她们出身小门小户,不知是城里哪个酒肆里的陪酒之流,越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正好被墨云深尽收眼底。
墨云深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只看向那女子:“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奴家,奴家不敢进去。”
她方才听见有院里的小丫头说这儿是王妃的房间,一般人决不允许轻易踏足。
墨云深以为她是害怕康妈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