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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瑜，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宁愿你是。”
顾冷袖沉默，态度坚决。
“也罢，就这样吧，你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那楚姑娘……”
“这是她的选择，我无从干涉，我对不起她。”秦子瑜头颅低垂，带着浓重的挫败感。
顾冷袖抿了抿嘴，拍拍他的肩道：“别想太多，楚姑娘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逃不了躲不过，子瑜，你也该想开。”
秦子瑜没说话，片刻之后收拾好心情，抬头道：“我只知道这些，多的……阿袖，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
“若是可以，求你放过连若。”
顾冷袖一愣，半晌才点头道：“好。”
“那我便先走了……阿袖，你好自为之。”
顾冷袖怔怔点头，看着秦子瑜步步离开。
秦子瑜回到前厅，领着楚连若离开，一步也没有回头。
顾冷袖在书房思量了一会儿，理清脑袋里的思绪，才踏出房门去后院找君逸清。
他还坐在原处，雨也没停，却叫人摆了个火炉，旁边留下一个位置，是她的。
见人回来了，君逸清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君逸琛兵变之日，楚连若会进宫给皇上治病。”
君逸清低着头应了一声，没多大反应。
顾冷袖突然回过神来，“怪不得你之前不担心，原来是早就料到了！”
“只是猜测罢了。”
“君逸琛为何会让楚连若给皇上解毒呢？”
君逸清看着她，眼神如古井无波，却又有着愈发深长的深意。
最终他想了想，说道：“若他要拿皇位，必要顺利成章，父皇于他来说，还有些用处。”
这用处，是传位诏书，是传国玉玺，是他肖想了这么多年也未能触及半分的东西。
而顾冷袖却知道，君逸琛不仅想了这一世，还想了上一世。
第338章 兵变前夜（）
三日一晃而过。
当晚，楚连若为秦子瑜最后一次施针，等他做完药浴，为其诊脉，说道：“恢复得很好，以后就不需要我再来给你诊治了。之后用药的方子我已经写了交给林风，按照药方吃药，约是不会出什么差错。”
秦子瑜看着她点头。
“叫下人盯着些，手底下总有些不干净的可能在药里动手脚，我若是没看着你再喝下麻烦就大了，你自己也小心些，喝药前先验药。”
秦子瑜一一应下。
“往后我也不需要我了，你倒是开心了，没有我在旁边碍着，你想做什么不行？不过记着一点儿，别太劳累了，秦家少你一时没什么事，要真没了你，可能就真垮了。”
知道她后半句是开玩笑，秦子瑜笑了笑，摇头道：“连若你严重了，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不是……”
“子瑜。”楚连若出声打断他。
两人久久对视，却皆是无言。
须臾，楚连若没忍住红了眼眶，她掩饰着自己的泪意，站起身连退了几步，哽咽道：“就这样吧，子瑜。”
“连若，别做傻事。”
楚连若睁大眼睛，“你都知道？”
秦子瑜没说话，却已然默认。
“原来你都知道啊，”楚连若脚步踉跄，眼眶更红了，“你都知道，那我就不必费心瞒了，真累。”
“连若你何必呢？及时收手吧。”
楚连若却是一阵摇头，话语坚决，“子瑜，你不知道，皇上的毒，只有我能解，连我父亲都不能了。”
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秦子瑜一阵心疼。
这是非去不可的意思了，他拦也拦不住。
“林风！”秦子瑜一声令下，林风推门而入，站在楚连若身后对他道：“属下在。”
“看着楚连若，不准让她离开汇闲居半步！”
“是！”
“子瑜！”眼泪顺着落下，楚连若声嘶力竭道：“没有后路了，躲不过的，今日毒不解，待毒性发作，皇上便无力回天了！”
秦子瑜闻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冷笑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楚连若只是摇头，面容悲怆，几欲跌倒在地。
秦子瑜神情恍惚，走上前去将楚连若扶住，一字一句对她说：“我等你回来。”
说罢，一双手从她肩上离开，像是从此以后，楚连若再无依凭一般，接下来的路，都得靠自己走。
过了半晌，烛火闪烁之间，楚连若擦干眼泪，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林风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问道：“就这样让楚姑娘走吗？”
秦子瑜慢慢转身，“我说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是她自己的选择，没人可以干涉，就是最后的结果，也无人能替她承担。
都是命，罢了。
是夜，一场雨接着前几日的雨势倾盆而下，秦子瑜沉坐屋内，手中暖炉换过八回，身旁碳火点过三次，他却依然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恍惚回神，眼中混沌一片。
他敲了敲桌面，声音小而清脆。他问道：“什么时辰了？”
门外很快传来回应，“天快亮了。”
天快亮了。
瑞王府外，三千铁骑将瑞王府巷堵的水泄不通，一人一个火把连城一片火海，这阵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若放在常年战乱的边塞地区，不过是小菜一碟。
但放在和平富庶的京城，那就只有两个字了——兵变。
君逸琛换上一身戎装，骑着御赐的汗血宝马，牵着缰绳走在最前列，被火光照亮的脸庞上意气风发，大有将军凯旋归来之势，只是这一仗，还没有开始罢了。
瑞王府邸距宫门口不远，一路路过的皆是达官贵人的府邸，三皇子瑞王带着大批人马前往皇宫的消息不胫而走，但却每一人敢开门看看这副盛状。
君逸琛从凌晨出发，妄图迎来他的第一个天亮。
暗军队伍磅礴而强大，个个铁血精兵，意气勃发，带着战场滚过一般的肃杀之气，与至高无上的忠心随着君逸琛步步朝皇宫逼近。
纵然雨水倾灌而下，也未曾停驻他们的步伐一分一毫。
火海攒动，向他的目标前进。
顾冷袖一早入宫，准备伺机而动带着仁妃离开，却不巧看见了更早被君逸琛送进宫要给皇上诊治病情的楚连若。
看到楚连若的手法她才知道原来天佑帝是身体里埋了蛊。
皇上昏迷不醒，楚连若硬性要求旁人退下，偌大的内殿之中，只有她们两个人。
“你来这儿做什么？”楚连若斜眼看着她问道。
“来自然是做应该做的事情。”
“是吗？楚连若一手将天佑帝的蛊驱赶进自己的木桶里，漫不经心道：“我若是喊一声，你可真没现在这么悠闲了。”
“大可以试试。”
楚连若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手上的动作却已然有了些微的颤抖。
她猛的抬头，像是忍到极致一般的目眦尽裂，“试试？我试了那么对方法，那么用心，那么虔诚，他却从没正眼看过我一次，顾姑娘，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试？”
顾冷袖有些不解，“楚连若，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楚连若冷笑一声，“我说什么都与你无关——”
声音戛然而止，顾冷袖手一松，在天佑帝床上的帷幔上拆了一块布条，试了试力度觉得不错，便用其将楚连若五花大绑绑住了。
刚才可不是真要听楚连若说些有的没的，她万全是为了拖延时间，找合适的位置下手罢了。
找了个地方将楚连若放起来，顾冷袖自顾自地说了句，“你等着，等我把仁妃救出去了，就带你走。”
这是她答应秦子瑜的事情。
话说完，顾冷袖翻窗而出，循着仁妃的寝宫过去了。
与此同时，将军府内除了下人空无一人。
上官决带着他手下的禁卫军在君逸琛来到的前一刻到了宫门口，将四个都给堵住了，不仅不能进，还多了条不能出。
这番举动搞得宫中人心惶惶，纷纷猜测宫外头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是当时被查出来谋划篡位的太子？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到底是想错了，来的不是早已被关大理寺的太子，而是在朝中逍遥叱咤了好几天的三皇子、君逸琛。
君逸清带着军队在城门外驻扎，只需要城内上官决给他一个指令，他便可以破门而入。
所谓里应外合。
第339章 兵变（）
君逸琛带着大队人马到时，便眼瞧着从来没有给他好脸色过的上官决骑着马站在宫门处等他。
大批人马排列开来，将宫门口堵的死死的，像是有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架势。
上官决在这儿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君逸琛不能说是早就料到了，只是无所畏惧罢了。
今天这一场战，他就没想过自己会输。
君逸琛骑着马慢慢逼近了，身后的暗军也跟随着他步步朝宫门口走去，上官决临风不动，一双眼仿若带着锐利的钩子紧紧盯着君逸琛。
“上官大人这时候上朝，不觉得早了些吗？”
“与三皇子彼此彼此罢了。”
君逸琛笑道：“本王今日来，可不是为了上朝的。将军你呢？”
上官决冷冷道：“臣来做什么，三皇子清楚不过。”
君逸琛骑着马往前走了一圈，再绕回来，目光扫了一圈上官决带着的人马，脸上的笑一直没有落下。
急雨顷下，薄薄一层打湿了他的发梢，却不显丝毫狼狈。他朗声笑道：“既然上官将军如此通透，那本王便话不多说，如若将军识趣，将门让开，或许今夜这皇宫门口，可免一场血洗。”
话落，雨落得愈发庞然，只见他面前隔了有几十米的上官决执着他手中红缨长戟，缓缓将长戟一端指向君逸琛，一字一句道：“就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