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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艾总。”
一众领导离去,周虎问郑满仓:“满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王瑜还跟艾总求情呢,我的工作是保住了。”
周虎拍拍郑满仓的肩膀说:“放心,他们敢开除你,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嘛!”
“谢谢大虎!”
“自家兄弟,客气啥呢嘛!”周虎又点支烟,说,“你们看到没有?王瑜背后有艾总撑着腰,某些人想要扳倒他,也没那么容易!”
顿了顿,周虎又问:“尕丫头,等你奶奶病好了,叫你爸送你上学去嘛?”
尕丫头畏畏地直摇头,说:“我要照顾奶奶爸爸上班挣钱,没人照顾奶奶的”
周虎长叹口气,又问:“你小时候不是喜欢跳舞的嘛?现在学着没有?”
尕丫头忽然神色忧伤,几乎落下了泪珠,说:“早就不学了”
周虎黑着脸对郑满仓说:“你自己混球,让尕丫头给你伺候老娘!丫头为了你,学不上了,舞也不跳了,咋行嘛!你是不是想让丫头长大了,也跟你一样没出息!”
郑满仓泪流满面,说:“等阿妈病好了,我送尕丫头上学、送她学舞蹈去丫头,你还想不想学跳舞了?”
尕丫头的眼睛里猛地充盈着激动的神采,狠狠地点了点头。
不久,我接到了王瑜的电话,他淡漠地说:“换身正式点的行头,晚上跟我去参加晚宴。”
挂断电话,我却再次陷入不安,晚宴上,我是一定会见到林裳的,那时候,我们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见面呢?而我究竟还有没有底气,面对不知现在已然是什么模样的她
换了衣服,坐上王瑜的丰田霸道,发现赵志华也早已坐在了副驾驶位置里。
一路上,气氛凝重得可怕。从后视镜里看到的王瑜的目光,充满了寒霜般的冷意,而赵志华时而看看王瑜,时而看看我,最终却将脸扭向了窗外,保持缄默。
王瑜虽不说话,车子却开得极快,在狭窄的盘山公路上竟然也开到了接近九十公里的时速,看得出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心底无比压抑的憋屈。
车子从龙门山深处开出,在某个转角,竟没有驶向晚宴的地点,彭州。反而是拐了个锐角的弯,向银厂沟里驶去。
银厂沟地处白水河国家森林公园,属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山险水峻,景色宜人。我曾来过这里,那是骑着摩托,载着文惜的日子。恍惚中,我依稀看见路边驶过一辆摩托车,车上两个紧紧依偎的影子,但眨个眼,一切又都消失了。
王瑜保持着极快的车速,转过九曲十八弯的盘山路,越走越深,越爬越高,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阻隔了阳光里的热浪,就连车外的气温也都迅速地下降。
王瑜关闭了空调,降下了车窗,一股冷冽清新的空气灌进了车里,顿时清晰了我的大脑。
而赵志华终于忍不住问道:“王总,咱们这是”
王瑜冷冷地笑了笑说:“我现在是部长,不是总经理了时间还早,吃饭嘛眼前的事都是小事,何必太过在意”
于是赵志华也不再问。
如此行驶了十几分钟,车子终于驶到了银厂沟里一处名为“云雾山庄”的度假村里。
云雾山庄的老板似乎与王瑜是旧识,见王瑜车来,还未打过照面,便已安排人去布置茶桌。
茶桌位于一处观景台上。周围的山峰似就近在眼前,但因戴着白纱般的云雾的帽子,像是一个个含蓄娇羞的仕女,看不清容貌,反而拿捏不清究竟相隔多远。山间一棵棵挺拔的树木将墨绿的色调晕满了整个世界。坐在这仙境般的观景台上,我长舒一口气,心中郁郁难安的感觉虽还在,却是再也躁动不起来了。
呷了口茶,王瑜终于难得地开口说了话,他长叹:“是不是通往目标的路,总是蜿蜒曲折、遍布荆棘的呢?”
我默默地看着云雾背后的枝叶,仿佛看着自己憧憬的梦,总被一重又一重的迷雾所遮挡
赵志华清清嗓子说:“王总,我坚定地确信,您一定会愈挫愈勇的。”
王瑜给我和赵志华分发了烟,冷笑一声:“志华,这可越来越不像你了,或是,其实我根本就不了解你?”
赵志华为王瑜点燃了烟,说:“王总,您言重了。”
王瑜再次笑笑,转头问我:“那么陆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苦涩自嘲地说:“目标?理想?这些,对我来说,都太奢侈了。我没有理想,也没有目标我其实根本就没活明白。”
王瑜微笑地翘起了二郎腿,说:“谁又活明白了呢如果痛苦加在一起,总是比欢乐多,那么这人生的天平,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平衡呢”
这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哦对了,是林裳。她也说过关于快乐和痛苦的天平这样的比喻和话题我不禁感叹,连我这样的小人物,痛苦也都占据着人生极大的比例,对于王瑜林裳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来说,痛苦又会多得多。
三个人相对不语,三杯茶渐渐转冷。这银厂沟深处的气温比成都市区低了十度都不止,整个夏季的最高温度也超不过24摄氏度。这令人忘记了夏天的山风,竟然很快吹凉了我的皮肤,吹痛了我的肩头。
而在极长的一段沉默之后,王瑜忽然掏出手机,在手里把玩一阵,猛得坐直了身子,像是什么极重要的事拿定了主意。
他拨出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以后,他目光犀利地平视前方,说道:“文惜,我想取消我们的订婚仪式!我要把它直接变成结婚典礼!”
第107章敬酒()
在旁听见王瑜丝毫不留商量余地的言语,我的心弦便像是进行到副歌高潮部分的电吉他琴弦,发出一阵嘈杂的金属噪音。我紧咬着烟嘴,怕自己颤抖的肺会被挤出悲戚的动静。因此身体的这幅臭皮囊,便像是一座隔音效果超好的乐场,内部轰鸣环绕,外部却假装波澜不惊、浑不在意。
我扭头向外,看向那近在咫尺的云舒云卷。告诉自己,文惜她终于是要嫁人啦尽管和她分手如此久了,我不再那么容易地陷入那些所谓“女友嫁人啦,新郎不是我”的悲哀。但毕竟,总是有些淡淡的哀愁,像是一抹翩然雁过飞划的痕迹。和爱情说再见,我独自忍住自己的伤悲。
王瑜又对电话说道:“我知道这件事突然了些不,你听我说文惜,我必须要这样做!”
我用余光瞥去,王瑜阴沉着脸狠狠抽了几口烟,又道:“我知道你父母,尤其是你父亲,会对这件事有很大的看法不过没关系,不用你跟他解释,我来跟他解释。”
“对,这真的很重要!”
“嗯嗯那就这样,我会安排好的晚宴你就不要喝酒了,今晚我肯定会喝多的好,再见。”
王瑜挂断了电话。而我已然微微仰起了头,我必须这样,否则眼眶里的泪水,来不及从泪管进入身体里化解,便会盈眶而出,带着和此时此地极不融洽的悲哀。
我调整好了情绪,没什么表情地转回了身子,端起茶杯轻饮几口,试图放空自己的思绪,只沉着颗心,品味杯水中渐渐舒展开来的茶叶,释放出的馨香与苦涩。
王瑜似是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我。而此时,云雾山庄的老板,带着精明的气质与和气的笑容走近王瑜,道:“王总,百忙当中,怎么想起抽空来我这简陋的山间小楼喝茶啦?”
王瑜笑着起身,与老板握手,道:“怎么,赵总不欢迎小弟前来吗?”
“怎敢怎敢,欢迎欢迎,”说着,赵总向我和赵志华分别欠身致意,丝毫没有架子地握手说道,“鄙人赵议新,请多关照。”
我忙起身应道:“赵总,您客气了。”
寒暄后,王瑜让座,顿了顿说道,“赵总,您在龙门山镇开发的旅游项目,进展如何?”
赵议新微微思索一下,笑道:“王总,没听说您对旅游产业还有兴趣?”
王瑜笑道:“老赵,没有弯弯肠子,就别吞那镰刀头,我还不知道你?脑子一热、脑门一拍、钱包一开,哗啦啦的银子,就像流水一样散出去了,呵呵,是不是啊老赵?”
赵议新面色尴尬地干笑几声,用目光扫了扫我和赵志华。
王瑜道:“都是自己兄弟。”
赵议新点点头,小口小口地吸了许多口烟,极不情愿地小声说道:“赔了。”
“转得出去吗?”
“呵呵”赵议新干笑着,指尖的烟灰却掉落在了裤子上,说,“没人接手。”
王瑜欠身,拍拍赵议新的胳膊:“老哥,您当初下定决心要干他一票的时候,一众朋友里面,只有小弟一个是持反对态度的。我给您分析过,龙门山这一块的旅游资源,开发是迟早要开发的。但您下手的时机,未免也太过超前了些吧?可您”
赵议新歉然地笑笑,说:“是啊,老哥那时利欲熏心,想用最小的成本做成回报最大的投资再加上身边一众溜须拍马之辈,逼得我走上了盲目扩张的道路那时还因为兄弟你直言相劝,而对你有点,说实话,呵呵,对你有点反感。”
“那些都不要紧。”王瑜微笑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赵总这里,是有事相商。老哥的旅游基地,闲置也闲置着,维护费、折旧费、保险费、人工费,固定成本这一块,还不是一天天地支出着?”
“是。”
“银行贷款的利息,还不是一天天地滚着?”
“是。”
“那么大一片地,还不是得分心劳神地管着?”
“是老弟,你有什么想法,跟老哥直说吧。”
“直说吧,老哥。我们爱羽日化化工新厂,职工公寓的问题一直得不到妥善的解决。地也征了、章也盖了,楼嘛,呵呵,却盖不起来。”
赵议新略略思索,道:“王总在公司里,遇到阻力了?”
“兄弟也是吃五谷杂粮、拉黑黄臭屎的凡人,哪里又有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