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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收起手机,做好决定。今晚便陪这艾大小姐钓钓鱼烤烤鱼。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又有多少心机,到时套她点话出来,受用无穷啊!
心里如意算盘打得连天价般响,那边的郭芓荞,悄然回到了仓库。
她找到我,小声问道:“陆鸣,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啊?”
我将郭芓荞带至把杆前,站着问她:“芓荞,我问你,你学舞蹈的时候,痛不痛苦、难不难受?”
“当然了,痛苦是舞蹈的必经之路,可以说,通往舞蹈的殿堂,便是一条铺满了荆棘的路,而你需要光着脚踩过去。即使半途倒下,踩不过去,那么,就算是爬,也得爬过去。”
“好,你说得很好”我向尕丫头摆手,“尕丫头,过来!”
尕丫头放下手中的抹布,悄没声息地站在我的身边,偷偷看了郭芓荞一眼,又低下了头。
“尕丫头,进把杆里头!”我用无可商议的语气命令道。
尕丫头顺从地钻了进去。
“随便做个什么动作吧我不太懂,就做个那个,把腿压在墙上的动作吧。”
尕丫头向前抬起一条腿,勉强抬过肩头的高度,用脚跟顶在了墙面上。一些柔韧度很好的女孩,做这个动作应该都还算轻松。林裳还不是在电梯里给我来了个标准的“腿咚”么
但尕丫头,她的身体四肢,柔韧性实在是太差了。她完成动作后,腰肢已然死死地顶在了横杆之上,脚尖距离头部的距离,较之一个普通人都差得很远,更遑论是专业的舞蹈演员了。
我忍不住再次恶狠狠地瞪了瞪远远站着的郑满仓,心里骂他对自己的女儿太过狠心,这个年纪的女孩,正是上学读书、玩耍快乐的时候,她却被自己的父亲不管不顾,已经被生活得重担压弯了腰。
郭芓荞有些不忍心地看着已经冒出了豆大汗珠的尕丫头,说:“算了,算了吧,陆鸣,你这样为难她又是何苦!”
“不行!”我大声喊道,“尕丫头,刚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忘了没有?”
这算什么!我的心里冷冷地想,这个世界,会因为你是个无能的残废,便能多赏你一口饭吃、一间房睡吗?活着,不逼自己,迟早为人相逼。
“没有,我没有!”尕丫头高声回应着,声音中带着痛楚的忍耐,和坚韧的决心。她突然发狠,双手抱住自己抬起的腿弯,猛然用力,向自己的躯干拉扯。一阵明显的颤抖从她嫩绿色的裤管,一直传播到她有些枯黄的辫梢,这因疼痛而泛起的颤抖,令我只看一眼,便感同身受地觉得揪心难受。
“陆鸣,拉伸韧带是不能勉强的!”郭芓荞急道,正欲上前拦住尕丫头,却被我一把拉住了胳膊,分毫动弹不得。
“尕丫头,继续!这算什么?一个踢腿还没我踢得高,你还想跳舞?你还想穿上漂亮的舞鞋和舞服,你配吗?”我故意激尕丫头。那丫头小小的身躯里仿佛蕴藏着无限的能量,被我一激,在腿根几乎不可能再弯折的情况下,硬是双臂收紧,将脚尖向额头又拉近了一寸。
这算什么!痛?有多痛?活在这个痛苦如影随形的世界,你不全力奔跑,那痛苦便会像一只黏腻的八爪鱼一样,把你紧紧地缠住,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到那时才想起逃命脱离,为时已晚!
“尕丫头!快点停下来!你要受伤的!”郭芓荞着急万分地呼喊挣扎着,却被我干脆一把抱住。一间仓库里反复回荡着她的声音,但听起来,她还没有被彻底征服。我的余光也注意到一旁的郑满仓,虽然他对女儿打骂相向,但毕竟骨肉连心,似乎此刻,他也快站不住了。
我怕郑满仓沉不住气,功亏一篑地坏事,急忙命令尕丫头:“用力!再用力一点!郭老师说你是个怕疼的娇气包,就是因为你是个娇气包,她才不肯收你当学生!倒是让她瞧瞧,你究竟是不是个娇气包!”
这算什么!强者顶天立地、弱者怨天尤人,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当弱者容易,当强者难,不光矮要承认,挨打还得他妈的站稳!
尕丫头的喉管里猛地爆发出一阵凄苦的惨呼,听起来就像是飞驰的汽车,碾过一个充满了气体的热水袋。她像一个不堪重负的举重运动员,在读秒阶段,用仅存的意志,与自己身体的重压,作着命悬一线的斗争!我想象不到她是用什么样的力量,将自己本不可能拉伸至此的腿部韧带扯成这般模样,但毕竟,她的脚尖,抵到了她的额头
也不知是不是幻听,我似乎听到了韧带撕裂的声音。
“够了!”郭芓荞一肘击在了我的胃上,扑向尕丫头,将她将要倾倒的身子堪堪扶住。尕丫头瘫倒在地,软绵绵地靠在郭芓荞的怀里。郭芓荞的手急伸向尕丫头的腿根
“你们两个,出去!”
“老郑,你别怪我,郭老师是个心志刚强的人,想要得到她的认可,必须硬碰硬,比她更加刚强才行。”
郑满仓给我点了烟,皱纹遍布的脸上满是感动的泪花,哽咽说:“尕丫头不怕吃苦。”
是夜,郭芓荞终于点头答应,收尕丫头做了徒弟。只是离别之时,她狠狠地责备了我,说:“你是个不懂舞蹈解剖学的白痴!”
我看看一瘸一拐的尕丫头,道:“不送你点拜师礼,你还要继续装清高”
开车送郑满仓父女回住处时,听了一路来自二人的感谢,直将我谢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毕竟满是喜悦的。至少这个晚上,尕丫头在追梦的路上,得到了我的一点点助力。而郑满仓,这个对我实施“水刑”时最出力的混蛋,对我的态度180度大转弯,变得恭恭敬敬这是一种,收拢人心后,令人非常满足的成就感。
心里转变了对待艾思彤的态度和想法,烤鱼这件事对我来说,便不是一件辛苦的差事了,我买了钓竿、烧烤架、调料、竹签,甚至还买了一些生牛肉,在超市里就切成了丁、码好了料。
因不想太过张扬,我将大切诺基开回厂里的停车场,将其隐没在一片钢筋铁骨的车子当中。提了炊具和吃喝,骑上自己的摩托,赶赴了那片和艾思彤一同叉过鱼的河滩。
驶过窄桥、穿过河谷,远远便瞧见了艾思彤那辆白色的奔驰slk。
一个身着火红连衣裙的少女,俏立在汩汩的河流边,风阵阵扬起她的裙摆,和那河边的柳梢同步软绵绵地摆动。
听见摩托车声响,她轻轻侧过脸来看我,眼睛笑得弯成了一条缝。今晚的她,发型整得倒挺别致,细波浪的小卷,用一只发卡箍住,挽在左侧脸边垂下。隐藏了半边面容的她,画着些淡淡的妆,倒是好看。
不得不说,只看半边脸的艾思彤,真是个美妙不可方物的少女。只是,既然她刻意打扮成这样的造型,说明她的心底,多少还是因自己的相貌而介怀的。想到此处,心中倒又有些同情她了。
艾思彤对我说:“竟敢挂我的电话姐姐动动小指头,分分钟把你摆平,你服不服?”
我冷哼一声,心说我又不是真的怕你,待我拾掇了高予仁那老狗,我才不理你是谁。但嘴上陪笑道:“小艾总,久别无恙啊?”
“你少嬉皮笑脸的,骗子,说什么要做最真诚的朋友,这么多天,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
“废话,你倒是给我打过电话吗?”
“你!”艾思彤伸手指恨恨地指着我,一阵,忽又怅然若失地放下了胳膊,嘟着嘴唇说,“我心情不好,只想别人来理我,我懒得理别人。”
“心情不好?你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有啥心情不好的?”
“算啦,说了你也不懂,你这种人,不可能懂的。”
“就是,豪门深似海,怨妇对窗叹,我等下等贱民,又怎么能体会。”
艾思彤哼了一声,指着我手中提的两大包塑料袋,问:“你带了什么?”
“你又带了什么?”我指着她脚边地下,同样一只硕大的口袋。
“拿来把你!”艾思彤暴力地扯走了我的口袋,扯开,惊喜道,“哎呀,你把烧烤架子都准备好了!”
“废话,吃烧烤不带烧烤架子,你当我原始人茹毛饮血啊!”
“上次你不没用烧烤架,也烤来了好吃的鱼吗?”
“比起今天即将吃到的鱼,上次的又算得了什么。”
“真的啊?太好了!我很期待!”艾思彤几乎兴奋地要跳了起来。
第130章权力斗争()
夜钓、洗鱼、码料、穿串腌鱼的时候,我先串了些牛肉,烤来找找手感。艾思彤吃了,拍手喊好,迫不及待地等着下一批的肉串,恨不得把那半生不熟的肉也拿来吃。我烤了许久,终于又烤好一批,早就闻着气味、难忍馋涎的我,却被艾思彤一把夺走了我手中所有的肉串,引得我一阵骂娘
“饿死鬼投胎!”我骂她。
“就是饿死鬼!快点烤,烤慢了,我连你一起吃了!”艾思彤回嘴。
打了一阵子嘴仗,我有意识地将话题往别处引导,先是问道:“说说,怎么心情不好了?”
艾思彤垂着眼皮,不说话。
我有些假惺惺问道:“怎么,不是说好了当朋友吗?既然是朋友,还要独自烦恼啊?”
“唉”艾思彤长叹口气,将一把肉串放回烤架上。一串只吃了一半的肉串,被忽然没了心情的她丢进了河里。艾思彤抱着双膝寂寥地沉默了一阵,道,“这次回国,我爸爸妈妈,他们好像变了”
“变了?是你长大,看待他们的眼光不同了吧?”
“不是的”艾思彤拾起一块块小石子丢进河里,看着一朵朵小小的浪花,幽幽说道,“以前他们是很和睦恩爱的,可我这次回来,他们却总是吵架。有时候吵得很凶我从没有见爸爸那样凶过。”
“吵架?”我心里一阵翻覆,在近来与时光国货的合作过程中,或多或少我也能看得出,于娜